薛茗予深吸一口气,“不过是罚你一次,你就不敢抬头跟我说话了?”
无忧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薛茗予,又很快垂下眼睑,咬着嘴唇。“奴婢没有。”
她明明不敢直视,她还说没有。
这早已不是当初对她知无不言的陆小花了。
覃纭修在垂花门下马时,习惯性的将马鞭丢给身后的执剑,他将身上的披风一拉,正准备丢给薛茗予身边的丫鬟时,斜斜伸过来一双素手,“我来拿。”
薛茗予浅浅的笑,自顾接过覃纭修的披风搭在手腕上,就像没看到无忧不解的神情。
“王妃,我帮您拿吧。”无忧急急说道。
“不用。”薛茗予淡淡说道,就被覃纭修牵着往前走了。
无忧失落的在后头跟着。
☆、701.第701章 月泷沙1
到了吃晚饭时,薛茗予见无忧和无暇一起包了帕子在摆碗筷,微微笑着问道,“无忧你不是不当值的么,回去歇着吧。”她想起来了,每天晚饭时,不管无忧当不当值,她大多数都是在屋里站着的。
无忧见薛茗予笑着说话,也笑着回应,“没事儿,这是奴婢应当做的。”
覃纭修想到昨天他脾气不对罚了两个丫头,薛茗予不太高兴,就没开口。
两个人闲聊着吃完晚饭,薛茗予胃口小先吃完,见无忧在给覃纭修舀汤,就意动的说道,“我小日子快来了,你看,是不是要准备几个通房丫头?”
覃纭修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薛茗予一眼。他们不是早就达成过共识的么,这是哪一出?见薛茗予认真的看着他,屋里的丫头们个个又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覃纭修也不多想,一本正经的说道,“说什么呢!你可别瞎张罗。我在北疆多年也不觉得少那么一个伺候的。”
无忧舀汤的手轻微的颤栗了几下,落在薛茗予眼里跟针刺一样。薛茗予叹口气又问道,“这到底不是在军中,你看得上什么样儿的……”
覃纭修也注意到了无忧的不对劲,即使他不知道那么多前因后果,但是他的洞察力和敏锐度那可不是虚的。“啪”一声,覃纭修将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说了不要就不要,送我面前来我也不要。那些不安分的,打发出去完事儿。”
他压抑着没有发难盛汤的无忧。茗予怎么可能跟他细细讨论通房的问题。她这样一本正经的提到台面上来说,覃纭修一下子就想到了薛茗予这是在侧面敲打人呢。索性他也不挑明,但是把态度明朗化了。
覃纭修不太了解薛茗予对下人的放纵,但是他尊重她的行为方式。或许无忧是她陪嫁来的,他顶多陪着兜个圈子敲打一下算了。覃纭修捏了下眉头,也懒得喝汤了,“走,我们去走走。”
无暇无琴低着头等主子们出了门,才过来收拾桌子上的杯盘碗筷。王爷王妃饭后散步,从来都是不要她们跟着的。
无忧端着一碗鸡汤,放下也不是,倒回去也不是。大颗大颗的泪珠跟断了线似的一颗颗低落在汤碗里。
“你这怎么了?”无暇有点奇怪的看着无忧,好歹是多年的大丫头了,盛的汤主子没喝哭什么,又不是大家小姐。“你也别多心,兴许王爷胃口不好。”
无忧听得更是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将汤碗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管溅出来的汤水湿了手,转头就往自己屋里跑去。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无暇眼珠子转了几圈也没明白无忧这是哪门子不对头了,喃喃不解,“这是怎么了?哎,往哪里跑去了?”
无琴摇摇头,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她也不当值。快收吧。”
无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心里更是疑惑了。对啊,无忧又不当值,跑来伺候还莫名其妙就气跑了。真是搞不懂。
覃纭修拉着薛茗予散步,却是先说起了另外一桩事。
“今儿皇上召见我,问起你准备开酒楼的事。”
☆、702.第702章 月泷沙2
“啊?这么快就知道了。”薛茗予有点诧异,随后又了然的耸耸肩。
“皇上问你取了名字没有,我说没,皇上就给赐了个名儿。”
“什么名?”薛茗予眨眨眼睛,好奇的问道。
“皇上说,听说你给小风别院的正院取了月泷沙,他说不如,让酒楼也沿用月泷沙的名字。”覃纭修声线低沉。
“月泷沙?”皇上能知道她在筹备开酒楼,那她给小风别院取名字的事当然也很容易知道了。不过沿用月泷沙的名字,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覃纭修母妃的封号就是月妃。
“嗯。”覃纭修点点头。忽然叹口气。
“他……是在想念母妃吗?”薛茗予察觉到覃纭修情绪低落,试探着问道。覃纭修对月妃生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提过。
“或许是吧。”覃纭修讥诮的一笑,看向好奇宝宝般的薛茗予,“想知道母妃的事情?”
“嘿嘿。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没关系。”薛茗予尴尬一笑,覃纭修小时候的遭遇并不好,可见月妃生前混的不太好,这种刺探人心的事情做得太明显她的确不太好意思。
覃纭修伸手用劲揉了把薛茗予的发顶,这丫头,说客气话也太假了。什么没关系没关系,那贼兮兮的古灵精怪样子,明明脑门上写的是“我很好奇我很好奇。”
已经走到了嘉槿堂。嘉槿堂各个薛茗予看不见的角落里,隐匿着日夜换防的暗哨。覃纭修心里一松,两人牵着手走到嘉槿堂的后罩房。
后罩房有个院子,薛茗予并没有从木栀山房搬过来一盆花,就是让花匠在院子里铺上整齐的草帘子,看上去,像是移了块草坪到了院子里。
草地上有覃纭修亲手搭的葡萄架子,葡萄嫩绿的枝蔓翠生生的从架子上探出一点点头绪。下面是覃纭修按照薛茗予的指挥做的吊篮摇椅。生铁焊就的摇椅上铺着厚厚的弹花软垫,后面是大迎枕。
这些都是刚弄好,每次覃纭修有空了,就过来鼓捣一会儿。他还准备在院子的另外一角,搭个小巧的凉棚,将书房里薛茗予绣花的那种藤条园椅搬两个过来,若是哪天小馋猫有兴致,他们就可以在凉棚下架上烤炉。
他会越来越忙,留在嘉槿堂的时间越来越多。若是薛茗予来找他,来等他,在这一方只属于两个人的私密小院里等着,或许她不会那么烦躁无聊。
覃纭修将薛茗予抱在怀里坐在吊篮摇椅上。他当时做的时候就私心的放大了尺寸,为此还将底下的生铁支柱做成了实心的。在冷兵器的时代,不懂的人肯定看不出这其中的奢侈。
薛茗予安心的靠在覃纭修宽阔有力的胸膛上,窝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听着头顶充满磁性的声音,语气淡漠的讲着一个仿佛远方飘过来的,很久远的故事。
“母妃是承熙侯府三房的嫡女,独女。”
“皇上尚在潜邸时,娶了正室,承熙侯府长房的唐文星。”
“就是如今的唐皇后?”
“嗯。是……”覃纭修点点头,“听闻皇上和皇后大婚时,见着母妃,随后就求娶母妃做侧妃,老侯爷没同意。”覃纭修唇角讥诮。承熙侯府怎么可能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703.第703章 月泷沙3
薛茗予竖起了耳朵。承熙侯府没同意,可是后来唐文月还是成了月妃,阻挠无用的唐皇后心里怎么会痛快?
“母妃是父皇登基后入宫的。皇后已然势大。皇上……想必是尽兴了,不过他还是没办法护了母妃的周全。母妃也并不快活。没几年就去了。樨嬷嬷说……母妃能生下我来,就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了。”
薛茗予无法言语,这么苍白的言语,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她只有紧紧窝着覃纭修的大手,才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
“所以小时候我很听樨嬷嬷的话。我们俩在宫里待了两年,待不下去了,樨嬷嬷说没办法了,让我去北疆,我就去北疆。我求了四哥,让樨嬷嬷在他庄子上躲着。我怕……我怕哪天我从北疆回来,樨嬷嬷都看不见了。”
“没事。现在樨嬷嬷好好的不是吗?”薛茗予已经带了浓浓的鼻音。“我们以后好好孝敬她。”
覃纭修低头一看,怀里精致美丽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了。他笨拙的擦拭着那被泪水染过的美丽容颜,“哭什么,别哭。樨嬷嬷这样挺好的。她能看得到我过的好,我也知道她过的好。就行了。父皇总是说,越是抓紧的越是保护不了……”
薛茗予眼泪又涌出来了。覃纭修向来都是说皇上怎么样皇上怎么样,父皇两个字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般从来不会在他嘴里出现的。越是抓紧的越是保护不了……这是皇上对月妃的无奈吗?还是……还是为了保全覃纭修,那个已白发苍苍的老人的愧疚?
她昂起头,也不管脸上控制不住的泪水,双手捧住上面覃纭修俊逸的脸,红唇就不假思索的奉送上去。
她远嫁千里,但是她一点都不彷徨害怕,因为覃纭修那么那么的疼她纵容她爱她。以后她也要让覃纭修这样,纵然行走在荆棘之中,也要能感受到她的关切和爱意。
薛茗予意外的热情让覃纭修心里一暖。小丫头又心疼了吧。他毫不客气的化被动为主动,托住薛茗予的后脑勺,柔软又强势的舌尖攻城虐地。大手也情不自禁的撩开了薛茗予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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