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姑姑想必是一个非常温柔大方之人吧。”福伯提到慕心柔,慕浅画开口问道,对于那个早逝于宫廷中的慕心柔,她除了见过她生前居住过的院子,其他的倒少之又少,院中的并未曾留下一字一画,慕浅画也曾觉得奇怪。
“是啊,只可惜那样善良的女子进了宫,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福伯十分感伤的说道。
“外面天寒,不如去倚梅小筑,福伯给我讲讲往事,可好。”慕浅画修习寒冰诀,并不觉得寒冷,但福伯不同,虽有功夫防身,但人已年老,寒意来袭,还是有些受不住。
“好,多谢郡主体谅,人老了,不中用了。”福伯感昔年华道。
倚梅小筑中的暖气是慕浅画按照前世的供暖设施所改造的,室内温暖,却不会觉得干燥,倚梅小筑梅花盛开,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梅香。
“福伯,请坐。”
福伯点了点头,随后坐了下来,慕浅画又吩咐丫鬟上了些茶点,随后遣散了众人。
“事情要从三十年前说起,如今的必须尚还是皇子,当时的四国风云乍起,心柔小姐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名义上心柔小姐便过继到老王爷名下,其实,本是一家人,过继与不过继只是名誉上的问题,后来老王爷想要查明心柔小姐父亲去世的真相,四处查证,四国之间,又掀起了风雨,老王爷也因中了埋伏,葬身战场,老王妃安排好一切之后,也随老王爷而去,其实关于两人的死,还有另一种说法,便是忌惮慕王府的兵权,为人所害,当年王爷本想查明缘由,奈何先帝逝世,就算查了到了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结果如何,至今成谜。”福伯略带感伤的说道,很多事情,偶尔想起,其中不免有很多遗憾。
“逝者已矣,随着一个朝代的终结,的确不适合又掀起一场风雨。”不仅如此,赫连景腾和慕东辰私交甚深,慕东辰无心权位,不会引来帝王的忌惮,同时对于帝位,赫连景腾也有诸多不愿和不得已。
“是啊,心柔小姐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每逢有灾情,或是遇上大旱之年,心柔小姐都会安排王府中人施粥,赠药,以缓燃眉之急,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深陷宫廷。”福伯倍感惋惜的说道。
多年来,他看过很过,经历过很多,却也明白,像慕心柔那样的人,不懂算计,早知道结果,他定会拼尽一切,让其远离宫廷,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对姑姑而言,有陛下的情,她也曾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慕浅画想起慕心柔生前居住的殿中,一景一色,都满是温馨,再步步算计,满是杀机的宫廷,她能有一席宁静之地,或许就是她所求了吧。
“郡主说得在理,倒是我越老越看不透了。”福伯豁然开朗的说道,多年来,他的惋惜,已经忘了初衷了,慕心柔进宫,皆因她心甘情愿,但凡有一点不愿意,也不会踏进深宫中了。
“福伯哪里话,论阅历,福伯可比我多太多了。”慕浅画淡淡一笑道,她没有见过慕心柔,或许才会如此冷静,看清一切,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了。
“郡主,东边的翠微阁便是心柔小姐入宫前居住的地方,二十多年了,我吩咐定期打扫,里面依旧保持二十多年前的样子,郡主可要去看看。”福伯说道,相比于慕东辰,慕长风,慕心柔才是在王府居住得最久之人。
“好。”
时间不早,福伯刚离开倚梅小筑,初晴便从醉梦楼归来了。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初晴见慕浅画表情沉重,立即开口问道。
“无事。”慕浅画打开窗户,隐约可见东边的翠微阁,自己对自己问道,她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赫连景腾的变化,她看在眼中,能唤醒赫连景腾心底的思念的唯有慕心柔,她要赌一局,可却利用了自己最亲近之人。可如今之际,除此之外,她已无最好选择。
“初晴,若我为了达到目的,利用了你,你会如何?”慕浅画心有疑问,对身后的初晴问道。
“能为小姐所用,无论何事,我都心甘情愿。”初晴虽不明慕浅画为何突然如此说,但她毫不犹豫的回到,唯独这点,她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好了,没事,随便说说罢了,派人给我查有关慕心柔的一切。”慕浅画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吩咐道。
“是,小姐。”初晴虽不明用意为何,但却立即去执行了,她心中明白,这个决定,慕浅画心中并不好受,慕心柔不仅是慕浅画的姑姑,还是慕心柔的母亲。
“姐姐,我刚摘得梅花,好看吗?”萧寒拿着一大束梅花,跑进来笑着说道。
“很漂亮。”慕浅画示意初晴先下去,随后说道。
“我给姐姐插在花瓶里面,屋子里暖和,昨天的凋谢了不少。”萧寒听到慕浅画的赞赏,立即边插花边回道。
“好,以后,我屋子里的花,就交给你了。”慕浅画揉了揉萧寒的头道,相较于初次相见,萧寒长大了不少。
“一言为定。”萧寒十分认真的说道,生怕慕浅画反悔。
“一言为定,小寒,你是陪姐姐在羽城度过新年,还是去看看父亲和母亲。”萧寒将花插好之后,慕浅画拉过萧寒,认真的说道。
“我要陪姐姐。”萧寒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生怕慕浅画送他离开。
“好。”慕浅画见萧寒的样子,点头道。
萧寒在羽城固然有些危险,但她还是选择尊重萧寒的意愿。
084 步步心计 2
赫连斐被关在府中,水碧莲则直接被囚在太后的慈云殿西厢房中,不得踏出一步。
水碧莲仔细回忆一切,越想就越觉得蹊跷,可如今的局面,对她而言,就是个死局,根本无解,赫连斐与她之事,被萧贵妃撞破,萧贵妃有岂会轻易罢手,在萧贵妃的眼中,若能就此除去她,何尝不是一种胜利呢?
“小姐,喝点水。”水碧莲的贴身丫鬟,见她两个时辰,一直呆呆的沉思着,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却有不知道如何安抚,只得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水碧莲微微抬头,相较于全身的乏力,她更加恨不得将慕浅画除之而后快。
东厢房只有她与慕浅画,杏花酿原本不至于让她失去了知觉,沉沦其中,她知道,此事定是慕浅画所为,但却又找不出丝毫的证据,陷入了一个无底深渊。
“打水让我洗漱一下。”身上散发着淡淡欢爱后的气息,水碧莲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起赫连殇,却又想到与赫连斐同房,水碧莲心中生出了一股恶心的感觉。
“是。”丫鬟见水碧莲开口说话,顿觉松了一口气,立即下去准备。
与此同时,书房中,赫连斐紧皱眉头,他进去之前,明明看得很清楚,那是慕浅画的房间,进去之后,与她翻云覆雨的一直都是慕浅画的面孔,没想到他清醒过来之时,看到的却是水莲碧。
“殿下,此事殿下尚不必如此忧愁。”费祎见赫连斐眉头紧锁,不由得劝慰道。
在费祎的心中,若此事尚未发生,他并不赞成赫连斐做出此举,为君着,最怕自己身不正,此事一发生,在史书中定会有记载,后人的评论如何,可想而知。
“费祎,如今之际,我该如何做。”赫连斐抬头看向费祎道,他虽不喜水碧莲,但事已至此,他必须要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殿下,我们怎么做之前,关键是看浅画郡主想要怎么样,此刻,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费祎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道。
“这是何意?”赫连斐略有不解的问道。
今日之事,得利着固然是慕浅画不错,可其他人未必没有得利,更是让他觉得奇怪的便是淑妃的表现,淑妃是北静候府出生,今日竟然隐约站在了慕浅画身边,着实让他不解。
“若郡主想要将事情闹大,定会将此事放出风去,闹得人尽皆知……”
“等等…”费祎还未说完,赫连斐立即打算了费祎的话。
“费祎,你扶持我多年,若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我还有何面目住在羽城,又有何面目参与着帝位之争。”赫连斐眉头紧锁的道,在太后未下懿旨之前,他或许对水碧莲有几分想法,如今,太后懿旨以下,水碧莲也住进了宸王府的别院,此事可大可小,但若真的闹大,他必定会被天下百姓所嘲笑。
“殿下,此事如今无解,这是唯一的方案,请殿下听我一一说明。”费祎见赫连斐略带一丝怒意,立即安抚道。
“说。”赫连斐眼神一冷,看向费祎道。
赫连斐心中不免惆怅,他养了无数的谋士,关键时刻,唯有费祎会提出解决方案,但其方案却并非他想要的,不免有些不满,心想,看来,他得寻求一批更好额谋士才行,帝位之争,原本战场来的凶险,前路也更加未知。
“殿下是想要保声誉,还是想要得到北静候府的支持。”费祎突然眼前一亮,神定气闲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