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有一段时间,整个人非常的暴戾。谁知道第二天又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似乎又将皇后给忘记了,还将在浣衣局的德妃给重新接回了宫里。讲句良心话,那个时候他还真的为皇后抱不平,陛下变心的时间也太快了。
后来见陛下渐渐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很少笑了,银木也就没去提皇后。而德妃现在成了宫里唯一的女主人,她下旨让宫里的人不准再提前皇后,谁要是敢说,就拔了谁的舌头。就连之前伺候皇后的两个宫女,都让她给送了出去。
燕萌萌听着,趁着银木不注意,悄悄的钻进了房间。一进去,就是满屋子的酒味。而那个一直以来,都是肃穆清冷的父皇,却是衣冠不整的趴在一边喝酒。
银木连忙冲进来告罪:“奴才有罪,不该将小公主放进来。”
“……”
没人回答他……银木悄悄的抬头,燕锦钰依旧在喝自己的酒。他想了想,连忙将燕萌萌抱了出去。
一出来,正好就看见德妃进来了。银木正好将门带上,一转脸就看到了德妃。
“奴才见过德妃。”银木将燕萌萌放在地上,向德妃行礼。
德妃要进去,银木依旧拦着。
“陛下在里面要是有什么好歹,你担当得起吗?”她刚刚在外头闻到了酒味。
银木倒是很坚持:“陛下说了,任何人不得进。”
燕萌萌也掐腰,但是整个人太小了,也太矮了。她只好扯了扯银木的衣服,银木将燕萌萌抱起来,正好和德妃对视。“父皇在里面休息,本公主都进不去。”
“小公主,陛下现在需要人照顾。”德妃转脸,态度上虽然和善了,但是表情却很僵硬。“采儿,将小公主抱下去玩吧。”
德妃身后的宫女笑着上前:“银木公公,不如将小公主交给奴婢吧。”
银木当然不会给,德妃也知道。她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也悄悄的进去了。
银木:“……”
就在银木想再次冲进去的时候,突然传来德妃的一声惊呼。她整个人被推出了门外……
“银木,谁让你放人进来的?”燕锦钰暴怒的声音传来,银木再次跪下告罪。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银木瞪着采儿,让她将德妃带走。
燕萌萌在一边看着,悄悄的跑了出去。
唐蓁这边已经收到了凤雅的传书,她在信中介绍道,情蛊之所以没有太大的作用,有几种可能,一种是因为下蛊者没有用对法子,情蛊是苗族人专用的蛊毒,必须是专业人动手才有效果。还有一种就是,中蛊者之前有心属之人,并不是蛊毒所能改变的。
得到这样的解释,唐蓁是非常满意的,这也给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给足了信心。
凤雅现在在边关,和唐靖纠缠在一起,没时间过来,但是她还将解情蛊的法子写了下来。情蛊的解法非常的简单,但是又很困难。
只要母蛊死了,子蛊的作用自然就不会有了。也就是说,只要杀了德妃,燕锦钰身上的情蛊就会自动解开。
杀人……唐蓁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对她来说真的很困难。于是她只好将这个法子收起来,或许等她再也没办法的时候,再用吧。
今天是女儿的生辰,三年前的今天,是她历难的日子。她和燕萌萌约好了,今日在市集见面,也会是她和燕锦钰的第一次相遇。
在客栈中等时间的唐蓁,突然觉得心口很闷。楼下来了一群官兵,手里捧着一副画像,要来抓人。官兵拿着画像和唐蓁上下对了对,当即挥手:“来人,将这个女人抓起来。”
唐蓁还没搞清楚状况:“凭什么抓我?”
“你还不知道吗,你得罪了蕴华公主,现在要将你抓走!”那官兵凶神恶煞的说道:“带走。”
听到燕萌萌的名号,唐蓁示意凤月敛不要出手,非常自觉的跟着官兵走,她瞄了瞄官兵手上的画像,突然呆住了。
“还不快走!”身后有人推了唐蓁一下,唐蓁踉跄着向前走,但是心思显然已经不在了。
官兵直接想唐蓁带进了皇宫,燕萌萌就在宫门口等着。官兵连忙舔着脸讨好:“小的已经将人给公主带来了。”
唐蓁不得不说,自己的女儿真是太聪明了。自己不好出皇宫找自己,只好让士兵带着自己的画像找。
见到唐蓁来了,连忙迎上去:“本公主不是说了,是要友好的请过来吗?”燕萌萌瞪着几个人,官兵连忙将唐蓁松开,将画像又还给了燕萌萌。
燕萌萌将画像紧紧的抱在怀里,牵着唐蓁的手:“母后……快和我来。”
留下几个官兵一脸茫然:“母后?”
唐蓁的心思还在画像上,燕萌萌见唐蓁的表情,将画像展开:“这是父皇画的……”画像上,是唐蓁穿着一身火红嫁衣的模样,她的头盖半掀,透过跳跃的烛光,她的神情中带着一点嫣红和羞涩,就好似含苞欲放的少女,嫁给了自己喜欢的情郎。
“我在父皇的枕头下找到的,我想,这么漂亮的人一定就是我的母后了。”燕萌萌抱着画像说:“我想母后的时候,都会将画像拿出来看。”所以在见到唐蓁的时候,燕萌萌一眼就认出了,唐蓁就是画像中人。
燕萌萌可怜兮兮的看着唐蓁:“可是……母后,父皇想母后的时候,要怎么办呢?父皇没有画像看,因为他不认识画中人。”她扑到唐蓁的怀里:“母后,银木公公说,每年的今天,父皇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因为这一天,是母后过世的日子。”
唐蓁抱住她,她继续道:“可是母后没有过世啊,现在母后回来了,那么父皇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将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了?”
“你父皇他……怎么了?”唐蓁哑着声音问道。
“父皇一早上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然后开始喝酒,喝了好多好多……”燕萌萌说道:“我想,父皇一定是想母后了。”
小茯苓说
燕萌萌带着唐蓁进了燕锦钰的寝宫,银木看着逆着光走进来的唐蓁,就像见到鬼一样。
“皇……皇后娘娘?”
唐蓁打招呼:“银木,好久不见。”
妈呀,鬼还会打招呼啊!
趁着银木发愣的功夫,唐蓁很淡定的飘了进去。只是进去之后,唐蓁就再也淡定不下来了。满屋子的酒味,还有滚了一地的酒坛,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放纵的他。
他瘫坐在床边,整个人显得很邋遢,仿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无法排解,只能用喝酒的方式去遗忘。
唐蓁慢慢的走近他,在距离他半寸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在地上坐下。燕锦钰感受到了唐蓁的存在,他醉眼迷离的看着唐蓁:“你是谁?”
唐蓁心一酸,她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对话。唐蓁歪着头仔细想了想道:“我是唐蓁。”
“唐蓁,唐蓁……蓁儿……”燕锦钰毫无意识的将唐蓁的名字含在嘴里,每念一次,唐蓁的心就会疼一下。她缓缓的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有一些胡渣膈手。
“你为什么要喝酒?”
燕锦钰垂眸看着手中的酒坛:“因为我想忘记一些事情。”他皱眉道:“可是我究竟要忘掉什么?”
听见他自言自语般的反问,唐蓁有些好笑。
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燕锦钰就不在状态了,他会觉得心闷,总觉得要做点什么,可是做什么都觉得不对劲,唯有喝酒才能排解他的感觉。喝酒,可以让他忘记所有的一切。
“我陪你一起喝吧。”唐蓁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开始往自己嘴里灌。一口气将酒坛中剩下的酒都喝了,唐蓁抹了一下嘴巴。
“好酒量。”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又变了一潭出来:“继续?”
唐蓁:“……”刚才喝猛了,她已经有点熏了。唐蓁趁着醉意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忘记那些,为什么不尝试去记起呢?”
“……我预感那段记忆很痛苦。”燕锦钰一边喝一边说道:“就好像有一只手,卡着我的脖子,会要了我的命。”
唐蓁沉默,自己的“死”,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她吸吸鼻子道歉。
燕锦钰伏在床边,神色有些迷离,看上去就像是醉意上来了。唐蓁踉跄着起身,想将他扶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手刚刚碰到他,他就突然睁开眼睛,那双黑眸中醉意全无。
他出手如电般扣住了唐蓁的脖子:“你是谁?”
唐蓁:“……”混蛋,刚刚才说过的,怎么又忘记了?
“我……咳咳……”
“朕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吗?银木,你是不是找死?”燕锦钰怒吼一声。
银木连忙滚了进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小小的吃了一惊,扑通一下跪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
燕萌萌也跟着跑进来,她抱着燕锦钰的胳膊:“父皇……父皇,你快放手,她是……”
燕锦钰松手。
“咳咳咳……”唐蓁一阵咳嗽打断了燕萌萌的话:“我是公主新来的婢女。”
燕萌萌有些发愣:“哎?”
燕锦钰扫了唐蓁一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