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香连忙退到后面给月妃行礼。
月妃伸手抚摸上唐蓁的额头:“不太热了,还好发现的及时,没有太严重,蓁儿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宝丫很有眼力的拉着瑶香出去了,月妃顺手端起一边的鸡汤:“趁热喝吧,我在里面加了一些草药,对驱寒很有帮助的。”
唐蓁愣愣的看着月妃,她的眉目慈善,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一股让唐蓁熟悉的感觉。“娘娘……您对我这么好……很有……娘的味道。”
月妃端着鸡汤的手一顿,看着唐蓁的目光复杂又激动,她甚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娘……我听说你娘已经过世了,你……”
唐蓁直直的盯着月妃的眸子道:“我娘……在我的印象中,她就和娘娘一样,慈眉善目的。不过她没有娘娘开朗,她总是愁眉苦脸的,还会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外的方向,好像有什么让她放心不下的事情。”
唐蓁苦笑着垂下眸子继续道:“我娘走的时候,我才五岁,朦胧的记忆里,娘亲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以为是我爹负了我娘,自从娘走后,我也不想原谅我爹。我总是和他对着干,惹他生气。”
月妃欲言又止,唐蓁又道:“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娘还活着,那该有多好……至少我也可以和妹妹唐茵一样……是一个有娘爱的孩子。”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月妃手中的碗一下子掉在了唐蓁的床上,她这才猛地回神:“呀……”她连忙起身,来不及去抹脸上的泪:“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来人……”
唐蓁伸手拉住月妃的手,直直的看着她:“娘娘,您怎么哭了?”
月妃慌忙抹掉脸上的泪珠:“傻孩子……被子都脏了。”
唐蓁掀开被子起身,她直接光着脚踩在地上,走到月妃身边:“娘娘,你真的好像我娘……我可以……可以抱抱你吗?”
唐蓁伸出手,月妃伸出手,紧紧的搂住唐蓁,她的泪滴在唐蓁的衣领里,双手一直在颤抖。
唐蓁吸吸鼻子,哽咽道:“娘……娘娘,您不仅像我娘,就连身上的味道,也是娘的味道……”
凤月潋哽咽着,此时此刻,她恍惚觉得唐蓁好像知道了什么。她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对不起,蓁儿……我的孩子……”
真是亲娘(修)
唐蓁躺在床上,喝了好几天的苦药,病情终于有了好转。养病的期间,就连燕孝帝都过来看过唐蓁了。
唐蓁的病情刚刚有了好转,她就想向月妃请辞了。
“是在宫里住的不舒服吗?” 月妃舍不得。
若是什么都没发现,唐蓁倒也想和月妃多相处几日,可是现在发现了一些端倪,唐蓁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月妃了。“不,只是年关将近,我还是要回去和家人一起过年的。”
月妃张张嘴,突然又想起自己好像并没有资格说什么。“那就再过些日子再回去吧,过几日陛下要带人去狩猎,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唐蓁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啊。”
本来月妃还准备去教唐蓁骑马,可是突然发生了一场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要教唐蓁骑马这一说。
燕孝帝在寝宫批阅奏折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这下子,惊动了后宫的所有人。段皇后匆匆的从寝宫赶去了皇帝的寝宫,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太医。
月妃在寝宫里也坐不住了,她匆忙的带着宫人也赶了过去。唐蓁想了想,也跟在月妃身后一起去看了。那日见燕孝帝,他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她想,应该也是这几日着凉了。
只是段皇后带来的人却拦着皇帝的寝宫,不准任何人进去。身为宠妃的月妃也无奈,只能站在寝殿外着急。
唐蓁没有过去,她和瑶香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看着来了又走的嫔妃,看着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看着一直站在寝宫门口不曾动过的月妃。
说到底,她只是帝王的小妾,即使相爱,即使宠爱无限,她也只能看着他的妻子站出来主持大局。而她自己,只能站在门外无能为力。
活了两世,唐蓁不禁在想,究竟什么是爱?难道就是眼前月妃所坚守的一切吗?她抛弃自己的孩子,只是为了和不能给她一个完整家的帝王在一起吗?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
嫁给段翘楚之后,她庆幸能嫁给自己心仪的人,他们朝夕相处,她以为这就是爱了,所以她为了不让他为难,努力的去讨好他的母亲。后来,当他带着那个青楼的花魁喻莫雅,高调的进门,她这才惊醒。她的爱人,从来都不特别。
他和这世间所有的男人一样,喜欢新鲜的,喜欢漂亮的。她以为的良人,其实和这世间的俗人,没什么两样。
太医院最有权威的太医,摸着自己的胡子,摇头晃脑道:“陛下这是邪气入体,宫中恐有人在作祟。”
段皇后大惊,连忙下令封锁整个皇帝寝宫,任何人不得入内。顺带着还下令让人去各宫搜查,一定要将这个邪祟找出来。
天渐渐的黑了,雪花渐渐的飘了下来,月妃却还站在那边。就在唐蓁考虑要不要将月妃先带回去的时候,太子燕锦钰突然带着一队人过来了。
“怎么,孤要进去看望父皇,也不准?”燕锦钰冷着脸看着拦着他的那个士兵。
士兵为难,却依旧道:“殿下,皇后有令,陛下昏迷不醒,任何人不得入内。”
燕锦钰轻声道:“哦?”他猛地一抬手,掐住士兵的脖子,站在远处的唐蓁都听见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士兵的头一歪,燕锦钰就像是扔垃圾一般,将人往后一扔。
守着宫殿的士兵大惊,连忙抽出兵刃对着燕锦钰。燕锦钰带来的一队人,火速将守门的士兵围起来。
燕锦钰冷笑:“你们想好了,自己在做什么,你们的兵刃对着的是谁?”
士兵们左右看看,皆是惊慌的收起兵器下跪道:“属下不敢,请殿下进殿。”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燕锦钰是唯一的储君,一旦燕孝帝归西,登基的就是燕锦钰。
“皇儿,你这是要造反吗?”在门里听见动静的段皇后出来。
燕锦钰也不客气,他上前却也没靠太近,毕竟段皇后脸上的胭脂不是闹着玩的:“这话……还是孤想问母后,父皇突然昏倒,孤连探视的资格都没了吗?”
“你父皇昏迷,宫中有邪祟,自然要好好保护。”段皇后扫了一眼依旧站在那里的月妃,仰着头道:“皇儿,我这是为了你好。”
燕锦钰冷眼看着段皇后:“邪祟?孤看是有人要作祟。”他手一挥,跟着他的那些侍卫立即整齐的迈着步伐将大殿的门推开,然后将段皇后围起来。
“既然有邪祟,那么还是孤在这边比较好。”燕锦钰推开挡路的宫女,路过侍卫的时候,将手在侍卫身上抹了抹继续道:“母后年纪大了,还是好好的在椒房殿歇着的好。”
“你……”段皇后身边无人,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却来了。她只能干瞪着燕锦钰:“皇儿,在你心里,还当我是你的母后吗?”
燕锦钰回眸,倾城一笑:“若您不是我的母后,您觉得您现在是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
段皇后倒吸一口气。
燕锦钰一挥手,那些士兵整齐的弯腰道:“请皇后娘娘回宫。”
段皇后咬牙,无可奈何,一甩袖子,带着身边的宫人走了,路过月妃的时候,她冷冷的哼了一声。
“月妃,孤听说你也是会医术的,不如你进来替父皇看看。”燕锦钰留下这句话,就进去了。
月妃身边的宫人连忙扶着已经站僵住的月妃,进了寝宫。
目睹了所有的一切,等帝王庄严的寝宫前又恢复了平静,瑶香还是大气不敢出。
唐蓁收回目光,抖了抖肩上落满的雪:“回去吧,应该没事了。”
“……大姑娘,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吗?”
唐蓁倏地瞪她一眼:“不要命了,这么问。”
瑶香连忙捂着嘴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就是觉得奇怪。”这母子两个之间怎么有点势同水火的意思?
其实唐蓁也觉得,燕锦钰其实不是段皇后亲生的吧,哪有亲生孩子这样对自己的母亲。还有段皇后的行为也很怪异,她在燕孝帝昏迷的时候,想着的却是自己掌权,而不是为自己的儿子。难道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段皇后是段家的女儿,如果段皇后这么做,和段家有关,那么刚刚的那一幕也不难解释了。只是唐蓁就搞不懂了,段皇后为什么不帮自己的儿子?
段皇后回到椒房殿之后,就立即挥手让所有人下去,一个人影从她的寝宫中出来。
“哥哥……”段皇后咬唇:“对不起,被钰儿打乱了计划。”
那人穿着太监的衣服,脸色却极其的阴沉:“没关系,这次只是一次试探,只是没想到钰儿这个孩子倒是很聪明的。”
“试探?”段皇后不明白:“哥哥要试探什么?”
能被段皇后成为哥哥,那定是如今的在朝堂上有极高地位的段太尉。段太尉阴冷一笑:“自然是试探我想知道的东西,妹妹,你生出了一个好太子。”难怪顾小王爷会在年关将近的时候从南陵来京城,是受了皇帝的授意,还是太子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