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乘风一向和颜悦色,众人哪里见过他这般色厉内荏,当下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萧乘风见状更加郁结,正要拂袖走人,就听一衙役拘谨开口道:“今儿个有人来找过师爷······”
“谁?”
“就是大人那日见过的老更夫,他说有急事要找师爷。师爷得了信就把他叫了进来······”
萧乘风眉头微蹙,问道:“那更夫人呢?”
衙役忽地冒了冷汗:“只见他进来,不曾见他出去。”
萧乘风猛吸一口气下令道:“来人,即刻捉拿更夫归案,本官亲自审他!将刘师爷的遗体抬置停尸房,找许印来验尸!”
“是大人。”衙差领了命,各自散去了。只是等他们找到贾大山时,他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据许印验看起码死了三天。真身死了三天,那这几日众人见的,可不就是假的?
“可恶!”萧乘风大力拍了桌子站起身来,只觉胸膛堵了一股恶气,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大胆狂吐,竟是当着我们的面耍花样。真是好的很呐!”虽说知道刘师爷可能犯了罪,但是毕竟相处了不少时日,眼睁睁看着这人死在自己面前,萧乘风如何不难受。
杜攸宁凤眸冷然,想着刘师爷临终的话不由皱了眉:“人死不能复生,当物之急是找到刘师爷所说的账本,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定能将那幕后之人绳之以法。”
萧乘风连连点头:“表哥所言极是,想那凶徒之所以要杀人灭口,应是还有把柄握在师爷手中。”
杜攸宁却道:“怕是真正握有那人把柄的是曹县令。曹县令虽故去,那账本却不知去向。贼人怕此事暴露,自然要寻到账本。想来刘师爷应是没有拿到账本,才被同伙灭了口。”
萧乘风咬牙道:“不管那幕后之人是谁,我一定要揪出他来,绝不叫他好过!”
就在此时,顾若敲敲房门走了进来,目光平静道:“我先前看到刘师爷在书房翻着什么,当时直觉怪异。现在想来,他应是在找什么东西。”
杜攸宁同萧乘风视线相对,眼里均是一亮——账本,书······
恐怕那账本真是藏在书房!
虽是知道了大概方向,可是等进了书房,萧乘风却顿觉一个脑袋两个大——书房中的书如此之多,谁知那账本会被藏在哪里。
萧乘风抽出几本书无奈叹口气:“这么多书,咱们三人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杜攸宁走向另一个架子,眼中全无不耐:“若是方向对了,总能找到的。”
顾若没有说话,安静翻查着书。虽说她有整理过,却是按着原主摆放的类别归置的,平日里看的基本都是医书与民俗,还真不曾见到类似账本的东西。这样一本本找肯定不是办法,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呢?顾若想着,回头环视了四周,整洁的书房,相同的书架,分门别类摆放着书,到底在哪呢?
一种奇妙的感觉划过顾若心头,顾若后退了几步,大致查看了书架,接着又去观察了其他几个书架,忽而灵光一闪,兴奋说道:“我可能知道账本放哪了!”另外两人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了她。
萧乘风大步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道:“阿若,你真的知道了?”那股亲近之意溢于言表,全然不见男女之防。杜攸宁看得皱眉,只觉这幅画面有些扎眼,心头微动,却没说什么。
顾若哪里注意到这些,只是自然抽出手,指着书架上的书道:“两位可曾看出这书摆放的有何讲究?”
萧乘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满满的书,于是不解道:“不就是摆了书吗,没觉得有什么讲究啊。”
杜攸宁则道:“曹县令是按图书类型摆放的吧。”
“对,也不全对,”顾若打了个响指,扬眉笑道,“曹大人确实是分类摆放的书,可是又不知那么简单,大人不妨顺着念念这些书名?”
萧乘风不明就里,却还是照做了:“《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商君书》、《韩非子》、《关尹子》、《亢仓子》······《周髀算经》、《九章算术》,”一口气读了三十多本书,萧乘风才停下喘了口气,“阿若,我没看出哪里不对啊。”
杜攸宁瞧着那些摆放的整齐划一的书,突然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协调。
顾若没有再卖关子,走到书架前,纤长的手指落在书脊之上,一下一下敲着书背,慢条斯理道:“我虽不识曹大人,却知他为人讲究,办事条理,甚至可以说,是太有规矩。这些藏书何止是分门别类,简直是按着书名一字一字排起来的,书名是两字的排在一起,三字的紧随其后,可以看出,相同版式的书籍挨在一起,看起来井然有序,整齐的过分。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曹县令却是做到了,我想这跟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他不能忍受一点点凌乱,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他近乎苛责地追求着整齐完美。那么何,”顾若手指游移到中间某本书上,一把抽了出来,“这本《列仙传》会被放在四字书中?”
☆、第17章 瓮中捉鳖
从表面来看,这部《列仙传》并无猫腻,可是真的翻开看,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列仙为虚,夹层为实,当中藏着的,分明就是账簿啊!
杜攸宁拿过那几张纸看了看,又递给了萧乘风,道:“是账目没错,只不过并不完整,剩下的部分应当也在书房里吧。”书柜共计一十七个,按照顾若的推断,三人先后找到八份,拼在一起,便是一本完整账目。
“想我曹昆一生清廉,志愿为民做主报朝廷。本以为可以鞠躬尽瘁度此生,却不想偶然发现此等惊天大秘密,以至家人不安,身不由已。时至今日,吾已不惧死,只恨不能惩奸徒!心知横竖逃不过一死,只得拟得账目分散藏于书中。曹某坚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朝一日定有明哲斩奸雄······”
杜攸宁翻开账目,脸色越来越深沉,等到看到某些名字时,直接握紧了手中的账本,手上青筋暴起:“好,很好······”
萧乘风见他脸色不悦,不由担心道:“表哥,上面可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简直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杜攸宁合上了账本揣到怀里,望向萧乘风道,“此事牵涉甚广,我日后同你细说。今夜定有人会来寻这账本,你且安排衙役私下埋伏,咱们就来他个瓮中捉鳖。”
萧乘风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撸起袖子跃跃欲试:“他娘的,他们敢来老子就敢揍,真当我县官好欺负啦!”
“乘风不可鲁莽,”杜攸宁不赞同地摇摇头,道,“我曾同他们交过手,这些人武功怪异,招数不正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萧乘风诧异眨眨眼,干笑着将自己的袖子又挽了下去:“表哥什么时候同他们交了手,我怎么不知道呢?”
顾若想到同杜攸宁的那两次夜遇,下意识望向他,不想他也正看着自己,眸色温和道:“我来的第一夜,寻访故人归来恰好碰到衙门外的凶徒,不过当时他已断气,想到凶手可能就在附近我按兵不动,想看他到底要给什么人传递信息;第二日他潜进衙门,我同他交了手,单论武功他在我之下,只是他不知他使了什么障眼法,一时消失不见,我一个不防就被他划了一刀。尽管我刺穿了他的左肩,却还是被他使了幻术逃走了。此人神出鬼没,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消失不见?难道他会遁地不成?”萧乘风托腮细思,不确定道,“我曾听闻东瀛有种其术叫“隐”,据说可以隐身不见,很是玄妙。”
杜攸宁冷笑,凤眸闪过坚毅的光,道:“不管他使了是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轻饶了他。”
萧乘风当下点头,表哥的本是他是知道,刚要去寻衙役来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人神出鬼没,我们如何寻得他踪迹?还有,万一他判断失误,不知账簿在你手里摸进我的房间怎么办?”
杜攸宁缚手而立,芝兰玉树很是养眼,面上带着温润的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就让他进你房间便是。”
萧乘风张大了嘴:“啊?”
这天下午,衙门中的人都知道大人差点同将军大打出手,原因是少爷在书房找到了一本神秘账本,喜滋滋想要上报朝廷。将军说要拿来保管,大人立功心切哪里会应,于是两人便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夜深风凉,院中寂静萧条,枝桠摇摇晃晃,随风摆动。就在这时,院中传来一声细响,声音很轻,似是有人走了进来,却不见人影。主卧的门忽地开了一条小缝,床上的人却是半点不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房间,就见屋里不知何事立了个蒙面黑衣人。他快步移到床前,举起手中的匕首便刺了过去,连刺了几下,手下带了十分的杀意。下手之后他却愣了,手下的触感软而绵,根本不像刺到骨肉。他快速掀开被子,一阵白烟铺面,入目的是两个枕头,哪里有人的踪迹。黑衣人暗道不妙,刚要逃走屋外就亮起了火把,一人推门而入,冷眼瞧着他,不是杜攸宁又是谁!黑衣人还未动作,脚下却是虚浮,头也有些眩晕,想来是方才那阵白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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