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血流到了秀美的人鱼线,胃里似有虫豸难受的撕咬着,唇角的利齿咔一声响……
终是抵抗不住那甜蜜的诱惑,她吻上去,沿着血淌下的痕迹,直吻到那伤口上,猫儿般细细地品尝着甘甜的味道。
解药起效,细长的几道伤口缓缓愈合,恢复无暇,刺痒酥麻。
他呼吸早已滚雷似地,彻底乱了方寸,一团狂喜堵闷在心头。
无声拥她入怀,压抑着濒临爆发的疯狂,慢慢地吻她,珍宠地从头到脚,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羁压三年的思恋,到了嘴边,谁也说不出,身体却离经叛道,不可思议的默契契合,早已出卖一切。
丛密的碧绿遮掩了罪恶的欢愉。
两人十指相扣,俊颜埋首馨香的颈窝里,伴着耳畔久违的娇娆轻吟,沉溺在窒息而疯狂的甜蜜里无法自拔。
*
一个时辰后。
林间的凉风,夹杂着植物和泥土的清香,吹干了淋漓的热汗。
陌影懊恼地抚了抚穿戴整齐的铠甲,把长发拢好,戴上头盔,一眼没有回头望,迈开脚步,便朝着坡下走……
地上的男子蹭一下起身,抓起衣袍罩在身上,就怕她跑了,顾不得穿靴子,就跟过去。
见她在那边扒开草丛,明白她是找东西,才返回来,慢条斯理地穿衣袍。
“我没有去找你,并非嫌弃你,是误以为你被强*暴,误以为失去女儿,心中有愧,无颜面对你!”
她脚步微顿,看他一眼,继续朝山坡下走。
“所以,被‘安王强*暴的破鞋’,和十个男子成婚,你也不必来喝喜酒?!”
话出口,她便又懊悔地肠子铁青。她该说的是,应该把刚才的事,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却忙解释,“你既已成婚,我又何必去打扰?怕是在你心里,我已然成为你最不该见的仇敌。”
山坡下,见望远镜卡在了灌木丛里,她忙钻进去,那灌木丛南方两柄长剑慢慢靠近……
百里玹夜捡起披风,忽得抖开,罩在蓝袍上,手上忙碌着系系带。
“你父母若见我去,定将我碎尸万段。对于他们来说,我是害过你的畜牲,是敌国国君,还是你母亲的仇敌的儿子,你的婚礼,还是不要有我的好。”
忽然想到琴瑟小筑的事,他忙又道。
“还有,明月不是我的女儿,是清歌和沈芊芊的女儿。
你也知道,沈芊芊就爱占些小便宜,那宅子空出来,她便看中,非要让我给清歌。”
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戒备盯着面前的剑刃提醒那俊伟的背影,“百里玹夜,我没有计较琴瑟小筑的事……”
他耸肩,“我知道你不计较,可宸儿计较,他不肯听我解释,你要代我说给他听嘛!
清歌陪着我出生入死多年,虽然也有过错,也受到了惩罚,该赏还得赏。
沈芊芊得寸进尺,非要让她女儿嫁给惊宸,那丫头长得黑,惊宸也不喜欢,我便收了义女,封她为公主,也就搪塞过去了。
谁知,沈芊芊满大街招呼,明月是靖周王朝唯一的公主。
清歌倒是有些分寸,昨儿写信过来,让我收回明月的公主封号。
都是一场误会,若我们计较,显得小家子气了,不过,你若不愿明月当公主,那封号收了便是……”
说完,惊觉气氛不对,还嗅到有狼人的气息,他狐疑转过身去,就见陌影被两柄长剑抵住了脖子,另有就五个黑衣人上前来,长剑直指他手上的翼龙神剑。
萨尔坐在树上笑道,“都说情爱能让人变成傻子,力达万年的神仙也会神志不清,果然一点都不假呀!天为被,地为床,二位很惬意嘛!”
陌影羞恼地面红耳赤,眼见着百里玹夜把翼龙神剑给那黑衣人,她气得差点厥过去。
凭他的速度,瞬间便可将这一群人碎尸万段,还用得着顾及她么?
百里玹夜无视她的怒瞪,晃了晃脖颈,舒展了肩膀,昂首挺胸,散步似地,直接走到她身边,抬手摆开了她脖子上的两柄剑。
他一眼不看树上的人,只温柔凝视着面前的女子,说道,“萨尔,你来的正好。你告诉陌影,和你同谋的人,是不是凤纯?!”
陌影悚眉,看怪物似地看着他。这都死到临头了,他竟然还有心思诬陷凤纯?!
萨尔绿眸在两人之间流转,不羁地嗤笑一声,飞身下来。
“百里玹夜,你好歹是靖周国君,和陌影公主的男宠吃醋,不怕掉了身价?”
“不回答就算了。”
百里玹夜不以为然,温柔扣住陌影的手。
“我们被俘也好,等着瞧吧,你家凤纯定然会夺你的储君之位。”
陌影气得闷声不吭,愤然甩开他。
他却片刻不想再和她分开,又牛皮糖似地,顽固黏上去,全无半分国君的样子。
萨尔伸手从黑衣人手上拿过翼龙神剑,阴沉冷笑道,“靖周帝,多谢了!”
“有劳把朕和陌影关在一个寝帐,至少得有张床,要大的。还有,耗费一番体力,我们饿了,给备点吃的。”
“这是当然。”萨尔便伸手一个请的姿势,“带靖周帝和血魔储君殿下回营。”
说完,他便走到前面去。
一群黑衣人押着两个囚犯在后面。
陌影被环住肩膀,脸色铁青地冷斥,“百里玹夜,你到底想做什么?萨尔是要报仇雪恨,去了莎车国*军营,我们还有的活吗?”
“说你聪明,你真的聪明,说你笨却不只一般的笨。你来这里的事,定然只有凤纯知晓吧?”
陌影气得跺脚,“除了嫁祸凤纯,你还能做点别的事吗?”
百里玹夜也被她激怒,“不信咱们等着瞧!从现在开始,朕再也不和你讲话。”
“不讲就不讲,谁稀罕和你讲话?!”她拂开他按在肩上的手,便大步走到前面去。
瞧着那倔强的背影,百里玹夜又顿时后悔,忙跟上去,很没原则地笑道,“晶珝平时都喜欢吃什么?”
她警惕白他一眼,似一只被扯了兽毛的母狮,愤怒咆哮,“不想死,就别跟我提晶珝,你敢伤她一手指头,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萨尔在前面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摇头失笑,“都是上过床的人了,怎还像仇人一样?”
*
夕阳沉落,天边彤云如火,飞鸟不知战乱,掠过山林,欢快地鸣叫着,羽翼上也染了艳美的红光。
莎车国*军营里异常热闹,因为军师萨尔活捉了靖周国君与血魔储君,此战大获全胜,将士们正在忙着摆庆功宴。
陌影从窗口看出去,就见营地间,花蝴蝶似地,飘动着一群孔雀蓝舞衣的女子。
不搭调的是,晚宴的空地上,架起了两座火刑的刑架。
她清楚地听到中军大帐里,已至暮年的莎车国君哈森提,对萨尔道,“那样的美人儿,烧掉太可惜,不如先灌药,让她陪我一晚。”
萨尔犹豫片刻,理智地回绝,“她是蛇蝎,你这把老骨头享用不了。”
“可是,就这样烧掉,你不怕凤迤逦和严怀景来寻仇?”
“美人死不了,自然有人来救她。”
身体被自后拥住,轻微地一晃,她听力被打断,侧首,唇瓣正被百里玹夜捉个正着。
暖热的气息刷拂而过,她不自然地疏冷避开他。
“怎么一直站着?腿不累?”
她当然要站着。他霸占了那张万恶的大床,她怎敢靠近?
“你竟还能睡了两个时辰?上辈子是困死的吗?”
“三年没好好睡过呢!才睡两个时辰,不过分。”
“张口都是鬼话。”
他打了个哈欠,一身慵懒,骨头都重千金似地,完全压在她娇软的身躯上。
她心烦意乱,气恼耸了下肩膀,“别碰我。”
他偏就不放手,邪笑揶揄,“心虚呀?怕你那位心爱的男宠知道你偷腥?”
“能否活着出去都难说,谁还有心思在乎那些?”
“也对。”他赞同地点头。
安享于此刻一方温馨,他便惬意地拥紧她晃了晃,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循着她的视线望出去,忍不住夸张的失笑。
“哈!萨尔未免太小题大做,杀我们至于用火刑吗?”
“百里玹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真的是给我们准备的?”
“眼下就要死了,凤陌影,你就没有一句真心话对朕讲?”
“……”
“好吧,你不说,朕对你说。”
“……”
“如果你不来朕身边,朕就去你身边,朕不要天下,只要你和孩子们!”
“疯子!”陌影怒火三丈,拧身推开他,心急如焚地来回踱着步子。
一想到儿子这会儿可能正嗷嗷大哭,她片刻也不想呆下去。
“百里玹夜,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是我还有儿有女有父母!”
“我派了人保护惊宸,那边还有四哥呢,他一定不会让宸儿有事的。”
“凤纯也会担心我的安危。”
他抿唇点头,笑都僵在唇角,“当然,他一定会担心的,所以,我们才应该等着他来英雄救美。”
“你的翼龙神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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