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当然不是受气包,她原本也不是!以前在娘家时还担心被禁足送回庵堂什么的,如今她是嫁出去的女儿,这里也不是国公府,是她自己的家,她怕什么!
林晓月不是第一次和林妙交锋了,这么说吧,她没有一次在嘴上讨过便宜,林妙的脑袋不如她灵光,可斗嘴皮子的事,除了杜天行她还真没输给过别人。你看看把庆文帝给恶心的程度就知道了,这姑娘的嘴绝壁不是只会吃饭。
可林晓月还是要这样说,这番话甚至还有更气人的,她已经准备很久了,久到一听说杜天行去了福建她就在准备了。
杜天行是秘密去福建的,庆文帝对外宣称他是去浙江!
就在这一刻,林妙忽然想到了这件事,虽说隔了两三个月,应该也有消息传回京城,那些不想让杜天行去的人都应知道了,但林晓月是如何知晓的,她只是闺阁之人的待嫁女子,又怎么会晓得这些国家大事?
且,真定不是京城,那里见不到京城之中的这些高官夫人,自是也不可能有枕边风泄漏出来。
可林晓月怎会知道?
林晓月也真是修炼到火候,被林妙这样挖苦,她还是笑得很无辜,如果是不知真相的人,会以为这个可怜的妹妹正在被姐姐欺负。
“长姐这话说的真让妹妹寒心,妹妹也是担心长姐和还没出生的小外甥。可话也说回来了,长姐一看就是有福的,也说不定姐夫能活着回来呢,就算残疾了不能再做官,有国公府这个大树荫,长姐也定能过得舒服。”
呸!你还敢咒杜天行残疾!
如果不是担心动了胎气,林妙就想挥拳揍她了。
她强忍住,可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可能林妙太生气了,这次吐得又太突然,没人拿痰盂给她接着,于是这一口噗的一声便喷了出来!
林晓月原是坐在林妙的贵妃榻旁边,看到林妙嘴里喷出东西,她慌忙往一边躲,好在林妙这一口的威力不大,没能喷到林晓月身上,可还是有那么几滴溅在她素雅的衣裳上。
看着那黄里带绿的污物,林晓月一阵恶心。两个丫鬟忙给她擦拭。
这林妙真是拿不上台面,堂堂诰命夫人这般粗鄙,竟然当着人就呕吐,杜天行真是瞎眼了,竟然要她!
丫鬟婆子七手八脚,这个给林妙漱口,那个忙着收拾地上的污物。
柴妈妈冷冷地对林晓月道:“二小姐,我家五奶奶身子不舒服,这会子也该去屋里躺着了,您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奴婢们都忙着,怕是没功夫侍候您了。”
这是逐客令,一个乳娘就敢对她这个亲家二小姐下逐客令,林晓月脸皮再厚,这个时候也拉下脸来,身边的丫鬟为她不平,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大小姐还没说话呢,哪里轮到你了。”
那丫鬟话音未落,阿钉已经叉着腰站到她面前:“五奶奶带着身子,你要干嘛?”
林晓月狠狠咬咬牙,皮笑肉不笑地对林妙道:“那妹妹就先回去了,长姐好好安胎,可要放宽心,妹妹不会说话,你就当没听到。”
能没听到吗?你先是咒人家男人死了,又咒人家残疾。
林妙这回子刚刚吐完,胃里还在翻腾,生怕一张嘴会再吐,可这林晓月着实是气人,看来不把她气得小产,林晓月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强忍着继续呕吐的欲望,对林晓月道:“五爷活着回来,这一院子的人都跟着鸡犬升天;五爷若是为国捐驱,我和我肚子里的这个,这一辈子都能依靠他的福泽吃喝不愁。二妹妹不知官场上的这些事,这也不能怪你,我身子不好,就不送妹妹了,妹妹走好。”
林晓月笑得比蜜都甜:“那妹妹就先回真定了,改日再来看望长姐。只是妹妹有一事如哽在喉,临别之际还要提醒长姐。听闻那汪同和是汪大齐的儿子,姐夫不避嫌疑这样去了,若是让万岁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怕是姐夫能给长姐和外甥留下的福泽也荡然无存了吧。”
说完这番话林晓月就走了,丫鬟们要扶林妙进屋歇着,林妙摇摇头。
她问柴妈妈:“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柴妈妈也是一脸茫然。五爷去福建要避什么嫌疑,这当中又有什么利害关系?
柴妈妈是看着杜天行长大的,她久在国公府,对这些官场上的事比林妙还要清楚,可这会儿连她也不明白了。
“把二木头叫进来,我要问问他。”
二木头是阿木的胞弟,也有个从七品的官衔。阿木跟着杜天行去了福建,二木头就留在府里给林妙差遣。
没过一会儿,二木头就来到后院,给林妙请了安。
“二木头,我且问你,五爷以前可认识汪同和?”
二木头摇摇头:“我们兄弟自幼跟在五爷身边,五爷认识的人里面,二木头不记得有姓汪的。”
第94章 遗产
“那你回去再好好想想,五爷有没有提过哪个姓汪的。”林妙带着身子,这会儿也累了,就让二木头先下去。
二木头告辞,刚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把林妙吓了一跳。
“五奶奶,二木头想起来了,五爷提到过一位姓汪的,只是……”
看二木头一副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林妙追问:“只是什么?五爷走时交待过,你们都要听我的,我让你说,你不必瞒着,五爷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二木头还有些迟疑,一旁的柴妈妈插嘴道:“二木头,你磨蹭个啥,五奶奶如今带着身子,急不得的。”
怀孕果然是杀手锏,再给二木头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急坏五奶奶的身子。
“那个……五爷提起的姓汪的,不是别人,就是五奶奶的外家。”
林妙轻轻“啊”了一声,她看向贞娘,贞娘也是吃了一惊。
待到二木头走了,林妙这才说道:“五爷提起我外家,倒也不稀奇。先前我听到汪大奇的名字,还说过我娘也姓汪,为此五爷还训过我呢。”
贞娘笑道:“天底下姓汪的多着呢,先前的大太太是姓汪,可娘家是殷实商人,和那海盗王八竿子也打不着。“林妙伸个懒腰,她是真的累了:“怀孕真不好玩,以前都没有这样累过。”
“您如今是两个人,当然会累了,快去歇一会儿吧。”
几个人七手八脚,服侍着林妙回屋歇息,林妙觉得腰有点酸,肚子里的宝宝明明还很小,可她就像揣着千斤坠似的,她不由的想起那从未见过的娘亲,娘亲怀她是也是这样亲苦吧。
她对娘亲没有记忆,她出生还没睁眼,她娘就死了。她对娘亲所有的一切就是那口红木箱子。
“把那口箱子搬来,打开看看,箱子里有的东西,你们就别再添置了,我娘都给准备好了。”
林妙不是心细如发多愁善感的人,别看她把她娘给她的嫁妆当宝贝一样,可是也就打开过那么两次,一次是刚从她爹手里拿到时,还有一次是打开给柴妈妈看的。
若不是刚才二木头提到她的外家,即使方才觉得肚子坠得慌,她也不会想起她娘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娘亲,比起跟着亲娘长大的孩子,感情上终归淡了那么一点点。
现在她想起来那个箱子,心里便愧疚起来。她怀孕这么久,都没记起打开箱子看一看,那里面放着的,是她娘对她所有的期望,也是她这辈子得到的所有亲情!
阿钉和绣桔抬来箱子,林妙找出钥匙打开来,小心翼翼捧起一块尿布,尿布上用银线捆了边,还绣着几朵小花,娇娇俏俏。
“唉,怕是那些皇子皇孙们也没有这么精致的尿布了,亲家太太真是细心,小少爷有福气了。”
这箱东西林妙以前也只是大致翻了翻,没有仔细看过,现在再过上几个月就要用了,她靠在罗汉椅上,让柴妈妈和贞娘一件件都打开看看,又让阿钉拿纸笔记下来。
柴妈妈和贞娘每拿出一件就啧啧称奇,也不怪她们大惊小怪,汪氏的绣功和针线都是一等一的好,不论尿布还是小衣裳,件件精致。
忽然,噗的一声,有样东西从一件小衣裳里掉了出来,贞娘连忙捡起来,却是一张发黄的纸。
贞娘不识字,连忙交给林妙。
林妙的心里一阵鸡冻,莫非是娘亲的遗书?
纸质发黄,已有些年头,林妙小心翼翼打开,一下子愣住了,那竟是一张地契!
地契的名字是汪同珊,而这处田地的地址却是在山东,整整五百亩田地!
汪同珊……这名字对林妙来说很陌生,她怀疑这是她娘的闺名。林府上下对汪氏的事讳莫若深,甚至没人告诉过林妙,她娘叫什么名字。她对她娘所有的了解,都是从贞娘这里听到的。
“贞娘,我娘是叫汪同珊吗?”明知道贞娘也不会知道,林妙还是要问一句。
贞娘想了好一会儿,眼睛一亮:“对了,奴婢想起来,大太太刚没的时候,有一次大老爷来看小姐,我听到他自言自语,说什么珊儿,现在想来,那真可能是大太太的闺名。”
这地契真的是她娘的,她娘把地契藏在这箱子东西里面时,想来已知自己命不长久,担心这东西给不到女儿手里,这才放到箱子里,希望女儿长大成人后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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