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雅的心里还是挺矛盾的,揣着最后一颗药丸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吃。如果柳庆元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那她的质疑无疑是会对他的感情造成伤害。但另一方面她又很希望能够想起以前的事情,那个段容吧,为什么每次听人说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喜欢也不是讨厌,一种特别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
小杏高高兴兴的端着一个大盒子进门的时候江小雅正在咬笔头,昨天试了试用黛笔描画,却意外的很顺手。这一失神竟把笔头给咬上了,连连呸了好几口。
小杏笑说她这又是在想国师大人了,江小雅也不理她,反问:“拿什么来了,看把你高兴的。”待把嘴上的黛色洗净,才回来一看究竟。
“这是哪弄来的这一身。”看着展开的一袭凤袍,很是惊艳了一把,“还都是金线绣的呢。”啧啧,够奢华的。
“还有这些珍宝,都是举事无双的。”小杏举累了,索性小心翼翼放到床上,指了指这儿比了比那儿,“绣房里十个绣娘合力绣了整整半个月才完成的,夫人快穿上试试。”
“干嘛让我试呀。”红红火火的,也不结婚,唱大戏还差不多。
小杏却道:“国师大人给的尺寸铁定是不会有误,不过还是试试嘛,都准备好了,明日大人要同夫人重新举办一个婚礼呢。”
江小雅被呛了声,“不是都成过亲了吗?没事举办什么婚礼呀,好玩呐。”挑了挑袖子,挺沉的。
“这不是夫人失忆了嘛,大人之前同夫人只是草草办了个简单的婚礼,他这不是想弥补回来,夫人难道不喜欢这身礼服?”
江小雅摸了摸衣服上的刺绣,“那倒不是,只是这事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这么突然,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何况还有一颗药没吃呢?
“啊是吗?大人没同夫人说过吗?”小杏一脸的无辜,“大人肯定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忙忙着把礼服又收了起来,“夫人可千万不要让大人知道你已经知道了,要不指定骂小杏多嘴了。”
看着小杏落荒而逃的背影,江小雅举了一半的手又放回了下来。回到桌案前的时候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描画,心里无不是想着柳大国师是几时量了她的尺寸,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晚饭的时候,柳庆元终于是露面了。因为事先知道了喜服的事情,江小雅便也没什么心思好好吃饭,只是一边望了望认真进食的柳庆元边给自己添菜。
突然的,柳庆元也不吃了,搁下手,“怎么了。”看了看江小雅面前的碟子,又看了看她,“菜不合胃口。”
“哦没有没有。”一晃神,江小雅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夹了一大碟子的菜过来,毫不夸张的说一半的菜都被她占据了,真是太丢人了。赶紧放回去。
“别弄了。”柳庆元拭着嘴角,好像也没有胃口了。待漱了口净了手喝了茶,才道:“陪我去外头走走吧。”
江小雅讷讷跟上。
整个皇城绕了大半,柳庆元也没有说半句话,就那样牵着江小雅,漫步在宫道上。江小雅几次张口欲言,最后被带到了观星台上。
初冬,夜晚,高台。没有浪漫,只有寒冷。哪怕柳庆元把他的斗篷罩在了江小雅身上,也止不住她要发抖。
“咱们有什么话回屋里说成吗。”跺着脚,声音都快打颤了。
柳庆元却自身后环抱住了江小雅,指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子,“看到那颗星星了吗?”
“那么亮,一定是北斗星。”
柳庆元轻笑,“那是紫微星。”讲到所长,便就滔滔不绝起来。什么三台,文昌,太微,天上人间相对应的司职都能信手拈来。江小雅听的云山雾罩,唯一的感觉就是好冷好冷,她吸着鼻子,抖着声道:“讲的真精彩,不过我要流鼻涕了,介意把你的手帕借我用下吗?”这么个迎风的所在,还是人肉挡板,谈情说爱成这样也是拼了。
柳庆元扳过江小雅的身子往怀里揉了揉,附在她耳畔几不可闻道:“惠儿,不论以后怎样,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江小雅讷讷地伏在柳庆元胸口,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仿佛就要跳出来一样。曾几何时,好像也有过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柳树下依依昔别。他说等我金榜题名,定不辜负你的温柔。她说一生愿为你守候,然而等来的却是一纸休书……
“你怎么了。”柳庆元揉着江小雅的脸庞,她迷茫的就好像整个人都丢了魂,让人看了心惊。
“元郎。”江小雅浑然不觉口中呓语,好像有什么要从水底冲出,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抬起的手还没碰到柳庆元的脸,就彻底软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柳庆元和柳惠儿的爱情,有一首歌可以很好的诠释,那就是 河图的如花~网页可听
☆、第58章 九五之尊
自从夜上观星台后,江小雅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一定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闯入了。第三颗药还没吃下去,她就想起了很多事情,但那些都只是纯粹的记忆,给的感受虽然不深,却实实在在的碾压着她的神经。比如看到柳庆元,或是想起他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要伤心难过。
偏偏她还找不到剩下的那颗药了,这让江小雅十分的懊恼。索性把自己闭在了屋子里,就连小杏也不让她进来。
“夫人快开门啊,您要找什么让小杏来就行了。”小杏扒在门外叫了很久,不管江小雅说什么就是不离开。
江小雅也懒得去管她了,满屋子翻找,希望可以快点找到最后那颗药。只要她想起来,相信就不会被那些恼人的情绪缠绕。
“你在找什么。”倏尔,柳庆元清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狠吓了江小雅一跳。她看了看不知如何被开启的房门,小杏怯懦的缩在一旁。
江小雅挠了挠头,打着哈哈,“也没什么,就是一个首饰,之前戴过一回很喜欢,不知道掉哪去了。”作势再翻翻。
“你要找的可是这个。”柳庆元伸出一只背着的手,手中展示出来的赫然是江小雅丢掉的小瓷瓶。
“这……这是什么呀。”见柳庆元神情不愠,江小雅转口就道:“我说的是首饰,不是小瓶子。”
柳庆元却欺步上前,直把江小雅逼进墙角,才当着她的面把玩起瓷瓶,再把一颗药丸倒出,捻在手上看了看,“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他不愠不火的说着,口气却已明显不善。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江小雅强自镇定着,想溜,却被横亘在墙上的手臂拦住了去路,“国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杖着柳庆元的喜欢,撒撒娇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那我又何必怜惜。”痛声说着,一松手,药丸无声落到地上,一脚就被踏的稀碎。惊得江小雅瞪大了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干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庆元已经扣着她的腰摁到了自己身上,微凉的吻就像雨水般落了下来。这种强硬的态度让江小雅莫名的感到惊慌,挣扎着叫道:“你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小杏。”
对于她的求助没有任何回应,小杏早在事发之初就低着脑袋退了出去,顺便还把门带上了。一个晃神,人已经被丢进了床榻上,江小雅抵着手据理力争,“不要这么激进,你一向都对我很好的,我们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话没说完,就被扑倒了。撞的她眼冒金星,头痛不已。
“我就不该对你心软,今天你说什么也没用,待洞房之后我们再去行礼。”温柔不再,粗暴的撕扯起了衣裳来。
江小雅无力的晃了晃脑袋,“你说过要明媒正娶的元郎。”声音意外的虚弱。
柳庆元这时才感觉到,从颈间抬头看去,江小雅容色纠结,好像有着极大的不适。
“惠儿。”柳庆元哑着嗓子去轻轻揉江小雅的脸蛋,她只是低吟了声叫痛。经过一通检视,终于发现让她不适的原因,发饰戳伤了后脑,虽然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却出了不少血。
这让柳庆元吓坏了,乱口叫来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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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屋吧。”小杏唉声叫着盘腿坐在池畔的江小雅。
江小雅头上缠着纱布,盯着池子里偶尔游荡过来的鲤鱼不眨,恶狠狠的咬着糖人。她算是发现了,记忆这种东西也不要等着它自己回来了,回不回来都无所谓,反正她也认清事实了,柳庆元这人吧,就是个大大的混蛋,休了她在先不说,现在还想霸王硬上弓。
这种男人最不招她待见了,长得再貌美如花也没用,记忆深处的情感再纠结也没用,她已经决定了……“别再推我了好不好,你想把我推池子里是吧。”不愉快的被打断了思考。
“可是夫人,您已经在这儿待了很久了。大人待会儿来见了,又该训斥小杏了。”低了低头,揪着江小雅的衣角不放。
江小雅想发飙来着,太阳穴先跳跃着痛了起来。她抚额,“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离我远点好不好,我想静静。”
“夫人,小杏求您了,您别再这样折磨自己,折磨大人了。”小杏扑腾跪倒,凄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