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婆婆,你瞧我这二女婿。”方氏见许惊云压根就没有离开产房的意思,不由得皱眉道。
“罢了,这是你家闺女的福气,旁的男人躲还来不及呢。”尤婆婆一开始也很反对许惊云进入产房,但是许惊云已经进来了,就连他岳母劝说,他都没有走出去,她一个外人怎好再去劝说,那不是惹人嫌吗?
“是啊。”方氏笑了笑,心中不由得为李月季的生产捏了一把汗,这都快三个时辰过去了,咋还不生啊?
“尤婆婆热水来了。”满花提了一桶热水进来了,然后走了出去。
忽的许惊云又听见李月季满头大汗的,又是痛叫一声,尤婆婆忙上前查看。
“很好,已开了五指了,惊云媳妇,用力。”
痛楚如潮水般涌来,李月季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痛,她本不想叫出声,可痛到极致,痛呼声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从唇齿间逸出。
“娘子……娘子……”许惊云不知怎么才好。
“相公……疼……我疼……呜呜……”李月季心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自己如果一尸两命死了怎么办?这破落的古代,生孩子难产死掉的在红土村可不少见啊。
李月季只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但是她努力保持清醒,按照尤婆婆的吩咐呼吸。
“看到头了,再使劲,再使劲,孩子的头都露出来了!”尤婆婆鼓励似的喊道,声音很大,她此刻也急的满头大汗,明明孩子的胎位极好,怎的这次生产这般的不顺利?
听到这句话,李月季再次拼命用力,用力,觉得有物从自己下体滑出,同时听到房内众人统统松了一口气,再然后就是孩子的啼哭声。
“是男孩,我二闺女这第二胎终于是男孩子了!”李月季的娘方氏惊喜大叫,激动的眉开眼笑,再谢了一遍阿弥陀佛,观音保佑云云。
“不对啊,张郎中有和我说娘子这一胎可能是双胞胎啊,是不是还有一个?”许惊云先是惊喜,接着是担心的提醒道。
“对对对,这胎盘还没有下来呢!”尤婆婆摸李月季腹部的时候也觉得可能是双胎,但是她不敢确定。
孩子出来了一个,李月季也好受了些,不过肚子里的痛意还没减轻,手无力的垂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气,那方尤婆婆和方氏一起清理着小娃子,一边注意李月季的下身。
“什么?我这一胎是怀了双胎?”李月季震惊道。
“嗯,之前张郎中见你忧心忡忡的,想说给你听,又不敢和你说,就跟我说了,我怕说了,让你心里有负担,所以我就干脆不说了。娘子,对不起。”许惊云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知道,这事儿你瞒的对,若是你们真告诉我了,我肯定会万分小心,连单氏的次子吃喜面,我都不敢去了。”李月季一点也不生气,倒是有点期待,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子出生。
她心道怪不得扇娘,许氏,满花说她这肚子特别大,还说她是不是平素吃的太多了?所以肚子里的孩子被她养的很大?
瞅着李月季还有些鼓鼓的肚子,又瞅着李月季的下半身,方氏惊叫道:“尤婆婆,我二闺女的肚子里真还有个……”
方氏心中又担心,又高兴,自家二闺女这真是双胎啊。
小半刻钟后,第二个孩子也从李月季的肚子里出来了,不过这个孩子一生出来并没有像第一个,一着地就哭。
估计是憋了太久的原因,直到尤婆婆很大力的拍了小婴儿的屁股,才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们这是有两个儿子了吗?娘子,娘子,你太勇敢了。”许惊云也不顾有其他人在场,立即俯首在李月季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
方氏和尤婆婆对视了一眼笑了。
孩子哭了,几个女人都放心了,尤婆婆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婴儿,恭喜道:“惊云媳妇真是好福气,真是先开花,后结果!哈哈,这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在咱黑土村和红土村可不多见呀,天大的好福气哦!”
这惊云媳妇生个二胎还算顺利,且都是男孩。
尤婆婆很开心,一来自己终于完成了接生的任务,二来许惊云给的赏金丰厚。
李月季虚弱的笑笑,连两个孩子的面都没见到,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李月季感觉有人朝她嘴里喂了什么东西,热热的,让她觉得很舒服,睡的也就更安稳了。
而在外面等着的李杜鹃,王梓寒等人一听李月季生了两个儿子,全都笑起来了。
大家欢喜过后,李杜鹃和满花是亲戚,就先进去产房,一个帮着尤婆婆收拾刚出生的两个小包子,一个把李月季的下半身给清理干净了。
将李月季排出来的胎盘等物悉数扔进马桶里。
胎盘娩出后,李月季明显发现肚子平坦了不少。
“尤婆婆,岳母,大姐,妹妹,谢谢你们!”许惊云低着头看了一眼两个襁褓里已经不哭了的儿子,都是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红通通,像个刚出生的小猴子,萌萌的很可爱。
如今身处古代,没有现代那种处理会阴侧切术的套路,所以尤婆婆用她特有的那套给月季清理好,方氏垫好李月季自己很早之前做的类似卫生巾的东西,又换了床新被子。
尤婆婆是接生的老手,有条不紊地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在子孙桶里洗干净婴儿,接过方氏递来的衣服尿布襁褓包被等,捆绑好了,往秤盘里一放,去掉早就称过的包被衣服尿布的分量,“老大五斤一两,老大四斤七两!”
李月季更衣上床躺好,尤婆婆嘱咐要盖的严严实实的。
众人慢慢地清理产房,褥子稻草草木灰连同马桶、子孙桶悉数弄出去,满花又端了些热水把青砖地面擦了擦,屋里的血腥味淡了不少。
许惊云看见李月季被捂的严严实实的,担心她会不会太热?
“产妇坐月子可吹不得风,捂严实了好。”方氏不许他动,还让他出去招呼大家吃晚饭,毕竟现在很晚了。
而尤婆婆和李杜鹃分别抱着两个小包子走出去给大家瞧瞧。
两个小包子长的一模一样,不过大包子比小包子看着大许多。此刻,尤婆婆手里一个,李杜鹃手里一个。大家看着这两个小包子,夸奖个不停,什么白白嫩嫩的,什么漂漂亮亮的,还说往后会金榜题名,当大官,总之都是挑一些非常吉利的话说的。
“这是我的弟弟吗?哈哈哈!我居然一下子有两个弟弟!我好开心,我是长姐了。”今天最高兴的人居然是芳姐儿,她兴奋的说道,竟然有点儿手舞足蹈了!
“是啊,咱们芳姐儿有两个弟弟了,以后两个弟弟跟在你的屁股后头喊你姐姐长,姐姐短的。”李杜鹃闻言笑着说道。
王梓寒看着襁褓里的两个孩子,心中感到生命的伟大,之前还在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突然全出来了,还长的都挺好看的。
眉眼之间瞧着像李月季,毕竟儿子长的像娘的多吧。
“惊云大哥,咱月季姐一下生了两个儿子,是不是要放鞭炮庆祝一下啊?”邵阿狸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过来请示许惊云道。
“是啊,是啊,肯定是要庆祝的,我记得咱家还有两串鞭炮的全给放了吧。”许惊云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又当爹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自己媳妇生不出儿子来了,他娘更不会说他娘子只会生赔钱货了。
此刻,许惊云有一种家的感觉,更是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有儿有女的人生,好似圆满了,如果抛却母后的仇恨,一切好似平凡之中有着甜蜜感。一时之间,复杂的情绪的涌上他的心头。
“大表哥,晚饭是隔壁扇娘帮忙一起做的,你凑合着吃一点吧。”满花端了食盒进来,里面盛了一碗米饭和两荤一素。
干煸小肉丸,鸡蛋炒肉丝,炒青菜,倒是烧了一大锅饭,人多一下全吃光了。
“好,多谢你们帮忙。”许惊云守在李月季边上,一刻都不肯离开。
这不,他连吃晚饭都是在李月季床榻前吃的。
李月季昏昏沉沉的在一个时辰后醒来了,其实是被两个儿子的哭声给吵醒的。
“惊云媳妇,你先给两个孩子喂奶。”尤婆婆和满花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过来了。尤婆婆一进来就催促李月季给孩子喂奶。
“哦,好的。”李月季点点头答应了,可不能饿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吧。
李杜鹃见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的,她说了她明个还来,就先回去了,留下方氏先去睡一会,因为方氏说下半夜她来陪夜,她是担心许惊云没有啥经验,毕竟二闺女生第一胎早产,许惊云当时不巧出远门了。
“相公,我们之前给孩子准备的名字怕是用不上了,你又不重新想两个名字吧。”李月季皱了皱眉。
“我早已拟好了十个名字,当初只是告诉你了其中男孩女孩的名字罢了,娘子休要生气,我也是太过担心。”否则他也不会强逼着她多喝汤汤水水了,所幸这两个孩子生下来还不错,除了小的那一个有点瘦弱外,不过嘛,仔细养着,两个孩子肯定会多长肉的,也会健康的。
“还姓李吗?”李月季噗嗤一声笑道,侧目看着在闭着眼睛吃奶的老大,然后再看了一眼许惊云,想看一下他是如何答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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