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彪子,方才那些闹的厉害的,林月都记了下来,村民和流民中都有几个,尤其是赵五福一家子,当初做下那样的事情,林月哪里能不认得这一家子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这种时候又跑出来闹事了。
“太太,要不然这事就算了,小三他自己也说了不愿计较,何况我们都明白,先前是我们对不住村子里的大家伙,虽然也是为了活下去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做下这许多违良心的事情,可做了就是做了,不能不承认!既然小三没什么事,太太就饶了彪子一次吧,总归彪子也是受害者,还有这一家子人要养活。”
张果脑子灵活又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心里清楚现在的情形,也大概猜到了林月的想法,便是附和说道,他这一番劝说比村长的求情还有用,毕竟他明面上是流民这一边的,总是更有说服力一些。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小三也愿意不再计较,彪子又是情有可原,我也就不揪着不放了,不然大家该以为我多么不近人情了,这一次彪子就留下吧。不过即便小三可以不计较彪子做的事情,你们做错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桩,今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绝对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要是不给予惩罚,以后大家有样学样都这么做,这人也没法管了,家有家规,今天带头闹事的一些人,按照情形轻重,我都会给予一定的处罚,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不然只有一个结果:赶出去!”
刘阿牛看林月差不多说完了,又当着众人问了一句“太太的吩咐大家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大家一同应声,倒有些同声同气的感觉,经过这次事情,大部分村民们对流民们都有所改观,对他们之前做下的事情有了同情和理解,没有之前那么许多怨气了。
林月怕事情再起什么争端,又留下将事情安排了妥帖,确定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才回了院子。
才一回去,大郎便高兴的跑了过来“娘,你没事吧,事情都解决了吗?”
林月出去之后,大郎出去不了,心里又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在林月院子里等着,见到林月连忙问道,上下打量林月,见林月好好的才放心了“还好娘没事,娘不让我跟去,我都担心坏了。”
“放心吧,娘的本领你还不知道,我一去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大郎不用担心。”
经过这次闹事之后,这段时间不论是村民还是流民都很安分起来,再少有什么争端和吵闹,大家都勤勤恳恳的在工地上忙着,赵家村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安宁,倒是听说外面因为流民有不少事情发生。
传言说附近的几个村子几乎都被抢了,很少能有幸免的,尤其是几个大户和地主家都遭了秧,那群流民特别凶狠,不仅抢人家里的财物和粮食,还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祸害了不少人,领头的那人就是那时候赵二虎家门口挑事的蒋三。
那蒋三当日在赵二虎家门口,因为林月手段高超他无法使坏,只好灰溜溜的带心腹离开,一路上烧杀抢掠,还不断收容流民,一小队人马很快就壮大起来,为祸了不知多少人家,因为做的坏事太多,很多人提起他都恨不得生啖其肉。
又过了一些时间,江南那边重灾区的水患已经得到解决,官府发了檄文下来,流民都能各自返回自己的家乡,重建自己的家园。
林月这边也有一些流民陆续返回家乡,大部分人却是愿意留下来,毕竟以前没有受灾的时候都生活的困难,何况经历了这场水灾,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有的甚至连房子也垮塌了,回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倒不如留在赵家,不光吃好住好,还有工钱拿。
重灾区水患得以解决,其他一些受灾不那么严重的地方也都拨了赈灾粮食下来,因为国库空虚,不但皇上拿了私库里的银子补贴,还号召满朝文武筹措募款,才把赈灾的粮食凑齐了,运往灾区,只是没想到这次赈灾粮拨下去到地方还会发生这么奇葩的事情,先是在百姓和官员种传遍了,后来更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引得皇上勃然大怒,这事还跟新安城有关。
新安城不少城镇受了灾,所以也是有赈灾的粮食拨下来的,哪知道运粮的队伍到了新安城门口,却看到了紧闭的城门根本进不去,更别说把粮食交到知府大人手里,城墙之上连一个守卫都没有,更无法通传。
运粮官只好就这么在城墙外等着,结果等了两三天,城门仍然是关着的,根本没见人,他总不能撞开城门,却也没别的法子可想,又继续等了两日还是如此,那运粮官也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掉转头押着粮食回进城去了,也不管因为会带来的后果。
要说成禄也是倒霉,换了别人或许不会这么做,便是别的不说,也怕得罪宫里的成妃娘娘,这运粮官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来他是世家子弟出身,背后有靠山,原本就多了几分傲气,便是出了事背后有人兜着,又和成禄以前有些仇怨,为着一个青楼的头牌曾经大打出手,结果当时因为成妃娘娘那时候比较受宠,所以最后只得忍气吞声的给成禄赔罪,毕竟他不是家里的嫡支,主要培养对象,家族不会为了他付出太多,也因此他把成禄给记恨上了,想着迟早要报复回去。
这次运粮食过来,运粮官也没想到成禄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便是他平时再混蛋,玩忽职守,可也知道轻重,运送粮食不敢耽搁,连着十多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到新安城,哪里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622.第622章
等个两三日还就算了,没想到连着四五日的时间,连城门都没能进去,又不是战乱时期,这样无缘无故关闭城门这么久,在整个大周朝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当然现在流民都离开了,他们不会知道这是因为流民的关系,只觉得成禄未免胆大包天,便是天高皇帝远也不敢这么猖狂,何况新安城离京城也就不到半个月的路程,难道成禄真觉得凭着宫里的成妃娘娘就能这么胡作非为?
莫说当今是个圣明的皇帝,而且成妃娘娘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受宠,只要是清楚内宫情形的,再同外面的情势联系起来,就会发现成妃娘娘不过是皇上平衡后宫的一颗棋子,而且分量还不算太重,成禄做的太过只会自寻死路。
“大人,咱们一路辛苦把粮食运来,难道就这么把粮食再运回去?何况这还是救灾的粮食,这样不太好吧?圣上对赈灾的事情很看重,若是怪罪下来虽然成大人落不了好,咱们怕是也会被牵连,还是得斟酌着,稳妥行事。”
虽然成禄这个知府做的太不像样,可就这样掉转头回京城也不太妥当,那副官对运粮官郑勤还是挺忠心的,是家里特地派来跟郑勤一起历练的,所以凡事得为郑勤着想,觉得不妥提出质疑。
郑勤虽然脑子一般,不过胜在是个听得进意见的“你说的倒也是,只是那姓成的混账让咱们在城外等了这么久也不开城门,说不定是故意的,这口气小爷心里实在憋不下,咱们要是认了这口气可不就便宜了这混蛋!何况这次他犯了这么打得错过,以前的仇我可没忘呢,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了,你注意多,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整到成禄的,有了这么大个把柄,怎么也得让他吃个大挂落。”
“大人说的是,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得保全自己,别让人抓着了错处,这几年成妃娘娘风头很盛,族里不愿意正面和成妃娘娘对上,大人若是真这样把事情捅了出去,别说成家那边肯定会报复,便是族里也不一定会站在大人这一边,到时候再把大人你推出来,情况可就不妙。”副官既然是跟着郑勤的,对郑勤的事情自然了解,包括几年前郑勤和成禄对上的那件事情。
经过那次的事情,郑勤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副官说的都是事实,可一次他已经憋在心里这么久,这是第二次了,要是再认怂,他觉得光是自己心里那一坎就过不去,黑着脸不说话。
那副官看郑勤这样哪里不知道这位爷的心思,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大人不必生气,不是有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咱们这次虽然不能明面上做什么让成家抓着,可成禄做下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也不是想蹚就能蹚的住的,咱们没向朝廷禀报就已经是很给了成家面子,若是经由别的渠道传出去……,咳,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郑勤瞬间就明白了副官的意思,脸上重新显现笑容“说的是啊,不揭发成禄的作为我已经是很厚道了,成禄自己做下这样的事情,遭到报应也是活该。只是这城门一直不开,咱们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副官听闻又在郑勤耳边耳语了几句,郑勤听的眼睛一亮,嘴巴都笑的合不拢嘴“你小子,我就知道你脑子灵活,这主意出的,真是蔫吧儿坏,不过正合爷我的意,回头事成了我一定好好赏你。
“那下官就多谢爷的赏赐了。”
要说成禄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即便和郑勤有过过节,可最后是以他胜利告终的,不仅得了美人,郑勤还给他赔了罪,里子面子都有了,他没道理还记着仇,他压根就不知道上面派了人押送粮食来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