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村长婆娘在一旁听着,也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要不是二虎两口子一直以来都是好的,她简直都有些不相信,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么,二虎媳妇不光愿意教村子里的人栽种番薯的方法,还愿意每家给十斤番薯做种,分文不收,这样的大好事她还是第一次见,要知道番薯现在的价钱也不低,按市价二十斤番薯差不多就得差不多一两银子,对于一般的庄户人家来说这就是一笔大财,来年的日子一定会更好过的。
“我来也就只是为着这件事,有福叔应承下来我就放心了,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忙,有福叔如果核实好了村里一共有多少户人家就然人来告诉我一声,我让人把按数量把番薯送过来。”
事情到这也算差不多了,林月本来就没打算话多少心思在这世上,她才不是什么活菩萨,体恤百姓疾苦,那是皇上才要干的事,只是想着地里收成太高,太打眼,难免招来大家的红眼嫉妒,这些日子地里的番薯被偷就是证明,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换取好名声的同时,也算是用这一点番薯消去大家的红眼病。
林月相信村里大多数人还是好的,知道感恩,有了这二十斤红薯收买,必定对他们家感恩戴德,以后不但不会到地里去偷红薯,反而会帮忙照看,赵家村不过是个小村子,上上下下加起来左不过是百来户人家,每家二十斤番薯,总共也就是两千斤,用不了一亩地的收成就能搞定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感恩,世上坏人好人都有,对于那些不知恩的白眼狼,若是到时候再到地里来偷,就别怪她不客气,也会成为村子里人人唾弃的对象,毕竟这时代民风还是很朴实的,对于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都很不谅解。
“太太,你怎么这样大方,每户人家给二十斤红薯,还分文不取劝白给了,也太便宜他们了,谁知道地里头偷红薯有没有这些人的份,太太就是心太善良了。”喜儿听林月说起这事,当即就忿忿不平的说道,心里很是舍不得把这么多红薯白白的给了出去,比把她自己的东西给出去了还肉疼,这丫头的忠心绝对是没话说的。
许嬷嬷听见喜儿如此,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傻丫头,太太这样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地里的番薯收成太高,惹得村民们眼红,若是一味的严防死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么多田地,村民们要是想了法的算计要偷,家里这点子人手哪里守得过来,防也防不住,迟早得生出事来,还不如给大家一点甜头,既得了好名声,村民们得了好处也不好意思再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若是知恩的得了这二十斤番薯只会对咱们太太更加感激,以后但凡有什么事都会站在太太这一边,用一点好处就换得,还是很划算的。”
林月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嬷嬷知道我的心意,横竖只不过一亩地的收成,能用这点子东西换来安宁我自然乐意,再说到底是乡里乡亲的,这年头,大家日子过得艰难,能帮衬一把就帮一把吧,大家都不容易。”
“所以我说太太心善。”喜儿仍然坚持说道,有些不服气,虽然她知道太太和许嬷嬷说的话有道理,可还是有些心疼,到底是个小丫头,当初太太把她从牙行买来,给了她现在的好日子,在她心里想着的除了自己就是主子的利益,其他的她并不怎么关心。
喜儿这话许嬷嬷也赞同“太太确实是个心善的,别说对村民,就是对我们这些下人,老奴从未见过太太这般宽容的主家了。”
“可不是,家里的下人谁人不说太太是菩萨心肠。”
“好了,你们别夸我了,不然我就真被你们夸的找不着北了,我哪里有你们说的那样好,说说绣房的事吧,我已经挑好了人,喜儿你替我把木生嫂子给叫过来,我有事吩咐她。”林月到底还有些面皮子薄,被许嬷嬷和喜儿这么当着面夸赞有些不好意思,便是打断了他们的话,让喜儿把木生媳妇叫过来。
且说绣房里这段时间竞争挺激烈的,大家都拼了命的努力提高自己的技艺,以期得到太太的赏识,教授他们双面绣的绣技,而且跟在太太身边学习绣技,身份地位自然更高了一层。
要说最得意的就要数绿琴了,她从小习得绣技,是绣房里绣工最好的绣娘,自认为一定能被选上,对着绣房里其他的绣娘难免有些傲气。
☆、494.第494章
绣房里总共十二个人,就有大半是看不惯绿琴的,不过绿琴那一手绣技她们确实不得不服气,就是这人人品实在不太好,平时里大家也会互相交流自己的经验,就只绿琴,有人向她请教,她从来不肯指点一二,怕别人把她的本事学了去,反而把人冷嘲热讽一顿,有两次都把人给气哭了,再往后就没有人再敢来请教于她,渐渐地被众人孤立了起来。
绿琴自然也感觉到了大家对她的孤立,不但不反省自身,反而觉得是别人的错,尤其是看到人缘好的兰芳,每次都少不得冷嘲热讽几句发泄心中的愤懑,兰芳也是个老实的,屡屡被绿琴讽刺也只是默不作声的退让,倒让绿琴觉得很没意思。
“装模作样的,就知道装无辜扮老实,要真有这么老实怎么把大家都笼络住了。”绿琴声色俱厉的看着兰芳
“我没有,大家只是互相探讨学习绣技,你误会了。”兰芳再老实,听了绿琴这污蔑的话也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两句。
“好了,别做这幅可怜兮兮样子,没得让人看了恶心。”绿琴说着一把推开兰芳,见兰芳踉跄的摔倒在地,方才在大家面前受得气也发泄了不少,心中一阵畅快。
冬雪从另一边过来,就见到绿琴在欺负兰芳,实在看不过眼“绿琴,你做什么欺负兰芳,还把她推倒在地上,真是欺善怕恶,不就是看绿琴老实你才敢如此。”
“冬雪,你少猫哭耗子多管闲事,我推了又怎的,又不是推的你,你管不着,就是看不惯这一副做作的嘴脸,呸!”
冬雪见绿琴越发的过分,将兰芳从地上扶了起来,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兰芳,你能不能别这么老实,大家都是绣房的绣娘,谁也不比谁高上一点,她推你你只管推回去就是,让着她做什么,就是闹到木生嫂子那儿,有大家为你作证呢,看谁讨得到便宜!不过就是绣工比大家好点,这么猖狂做什么,还没被挑上呢,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且等着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冬雪本来就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平日里就看不惯绿琴这幅傲气自以为是的样子,说话自然不会好听了,句句都是针锋相对。
“我绣工好是我的本事,你还不服气是怎的,我能不能被太太挑上用不着你操心,咱们走着瞧!”绿琴和冬雪交锋不是一次两次了,冬雪嘴巴皮子利索,绿琴没有一次能在冬雪嘴里讨得便宜的,故而不愿意与冬雪多纠缠,撂下两句狠话就踩着脚步走了,留下冬雪和兰芳两个人在原地。
“冬雪,谢谢你替我解围。”兰芳看着绿琴离开,也没有多生气,笑笑的对着冬雪说道,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意思。
“谢什么,我不是为着帮你,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轻狂的样子,谁比谁高贵一些,都是人家里的奴婢,偏偏还做出一副傲气的样子,给谁看?你也争气一些,长的不比她矮小,也没哪里比她差,怎么就任由她欺负你,”冬雪是个嘴硬心软的,明明是为了帮兰芳,兰芳给她道谢她又不承认了。
兰芳也不是真傻,只是不喜欢计较,知道冬雪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笑着上去抱住冬雪的胳膊“冬雪,你也知道我嘴皮子不怎么利索,哪里说得过她,索性就让着她算了,做不过几句酸话,也不能真把我怎么样,何必闹的你死我活的样子,闹到太太跟前又有什么意思,谁都讨不了好。”
即使冬雪也不得不赞叹兰芳是真的好性子,重要的是看得明白,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都是被主家买来的奴婢,虽说太太宽厚,可要真的三天两头的闹事,再宽容的主家也是容不下这样的奴才的。
“原来我们兰芳是个有大胸襟的,难怪不和绿琴那起子小人计较。”
“冬雪,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绿琴的绣工是没话说的,咱们绣房里谁比得过,以后要真被太太挑中了,身份就高了一层,咱们现在和她赌气,她以后不更得为难我们,你以后也忍着点吧,别同她置气了。”兰芳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虽然性子温平,但也不真是这么懦弱的人,被绿琴欺负也不吭声,更多顾忌的便是这一层。
兰芳说的冬雪何尝不明白,只是她到底性子没有兰芳这么隐忍宽和,沉默了一会,便是道“忍着点又能怎样,绿琴这样的人你让着她,她只会得寸进尺更加过分,还不如让她知道我的厉害,横竖我以后就呆在绣房,就是她想找我的茬,没有理由也不成,太太是最公正不过的,到时候绿琴过分了太太不一定就偏帮着她,何况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太太没选中绿琴呢。”
“但愿吧,不过咱们这些人当中就属她绣工最好,太太没理由选不中她。”
“也不一定,我听说太太选人的是有不光看重本事,更看重人品,绿琴那样的人品肯定不行,其实按我说兰芳你的绣技也不赖,而且底子扎实,比绿琴也不差多少了,绿琴只不过倚仗以前拜了个好师傅多学了些技艺,你要是学了未必就比她差,说不定也能被太太选中,到时候可别忘了教我两手。”比起绿琴,冬雪其实更看好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