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整整衣服又回到帐幔里,看看榻上那团黑漆漆的没有了,他松了一口气,打开手上的纸团,看上面写说:“只待三日,稍安勿燥!”
他把字团伸到烛火边烧了,又回到榻上,温柔地摸了摸方才那团黑漆漆待过的地方,和身卧了下去,凤奴的气息还在,他将锦被拉过来,就着这股淡淡的气息睡着了。
三日很快地过去了,军营的军备在紧张地调配中,进发长安的时间就要到了,出发前,是全军集合训话,赵振在高台上站着,他拿着圣旨,准备下达皇帝令。
赵振环视四周,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一匹快马飞奔而来的声音,马上的人大喊:“圣旨到!”
众人一怔,圣旨不是在台上的赵振手上,皇帝不是正端坐在高台上吗?怎么圣旨是快马送来的?
就在这一愣之间,宿勤崇大将军上前两步横在皇帝慕容泓的面前,大叫:“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群精干强健、身手敏捷的护卫,在四面八方围住了慕容泓,慕容泓一看,糟了。这些护卫都是极面生的人,他大叫:“护驾!快护驾!”
宿勤崇持长刀跳到慕容泓的跟前说:“皇上莫慌,微臣来保护你!”
慕容泓看宿勤崇的长刀明晃晃地就在跟前,他只要手一抬。他即刻就命丧当场,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脚都软了,不敢再发出声音。
赵振看见队伍里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快马冲过来,忙喝道:“捉住刺客!别让他过来!”
那快马上的人大喝:“我圣旨在身。我还有兵符,不是刺客!”
高盖冲上台大声说:“圣旨到,下臣接旨!”领头先跪下,旁边的大臣们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快马飞一般冲到高台前,从马上跳下一人,手上拿出圣旨道:“众人听宣!”
这人面白无须,声音尖细,一听就是名宦官,有原来的燕臣识得,便说:“这是皇上身边的侍郎大人!”
那侍朗大人高举着手上的黄色包袱。他把包袱松开,一只玉制虎型兵符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兵符!兵符!他果真是皇上派来的!”校场上所有的兵士都跪下来了,站在慕容泓跟前的宿勤崇与四面的护卫也跪了下来。
原先坐着的慕容泓却笔直地站着,他大声喝斥:“朕才是……”
只听那侍郎说:“慕容泓大逆不道,居心叵测,意图谋逆,来人,拿下这叛贼!”
宿勤崇应了一声,从地上窜起来,一把扭住慕容泓的胳膊。旁边的护卫扑上来四个,合力将慕容泓拿下。
“跪下!”侍郎大叫一声,慕容泓居然是个硬汉子,硬挺挺站着不跪。宿勤崇伸脚在慕容泓的膝盖上踢了一脚,慕容泓脚一软,扑地跪倒在地,他想喊什么,高盖上前,拿布一把阻住他的嘴巴!
侍郎才转身面向全体将士。将兵符一举说:“传皇上口谕:听闻慕容泓自立为皇,朕甚是震惊,朕下过一道圣旨,命吴王为相,中山王为大司马,济北王为大将军,若有吾不幸,才能自立为王,没想到慕容泓野心不小,竟自立为皇,他此举不是要置朕于死地?令侍郎传我口谕,即刻擒拿慕容泓,击杀叛贼,命中山王慕容冲为皇太弟,即刻攻进长安接朕!”
侍郎传完了口谕,把手上的圣旨打开,这是令慕容冲为皇太弟的圣旨,传国玉玺已在投降的时候已交给了大秦,所以圣旨的印章是用兵符所盖!
一边的刘寿年突然说:“亲兵何在,这是慕容冲的阴谋,快,保护皇上!”
宿勤崇大喝一声:“受皇命杀逆贼!”手起剑落,慕容泓的脑袋飞起来滚了下来,慕容泓的亲兵一时愣住,预料不及,早有埋伏好的兵士们一一诛杀了。
高盖跳到台上说:“有请皇太弟!”
这时,慕容冲在台子的一侧走上来,他穿着玄色大袍飘飘而至,没有戴面纱,但戴着白色的纱帽,大半边的脸被遮住,只露了小半张脸,众人昂视着他,被他的高贵及翩翩风度折服了,等他站定,才想:皇太弟,这是我们的皇太弟,须得好好保护他!
慕容冲上了高台,向侍郎一揖在地说:“慕容冲定不辱使命,到长安救出皇帝,恢复大燕称号!”
“恢复大燕!恢复大燕!”将士们顿足欢呼,声音响彻云霄!于是承制行事,置百官居,高盖为尚书令,宿勤崇为大将军,段随为前将军,韩延为左将军,长史为御前大总管。
安排好一切,众将商议何时入长安为宜,问及前因后果,原来高盖看慕容泓以皇帝命假传圣旨自已当了皇帝,于是暗暗派人到长安问,才知道事情并不是慕容泓所说的。
原来慕容泓曾遣使到长安对苻坚说:“大秦无道,来我社稷,天道往复,使陛下淝水倾败,我济北王将欲兴复大燕,请天王速资备大驾,奉送家兄皇帝并宗室功臣之家,我当率关中燕人,还返邺都,与秦以武牢为界,分王天下,永为邻好!”
苻坚听使者一番话,大怒,召来慕容暐说:“朕扪心自问,对你们燕国皇室及宗亲宽容,封官拜侯,然朕只是一点小败,你们慕容氏便狂悖如此?叫朕伤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刺客
凤奴莫名其妙地也觉得热了燥了,她想离开慕容冲远一点,这样就没那么热了,但是被慕容冲抱得很紧,根本挪不动身子,炽热之下,她的额角里竟渗出汗水来。
慕容冲半移过身子,轻轻吻了吻凤奴额头上的汗滴,“要了凤奴!”他在凤奴的耳边哑声说,低头一下吻住凤奴的唇,凤奴的唇滚热且干焦,两人的唇一碰到一起便不管不顾地缠在一起。
凤奴无法呼吸了,有窒息之感,正想张口喊些什么,迷糊中想起周围的卫士,便活生生将叫喊闷在唇里,却觉得身子更热更加不奈,几乎想跳起来大喊大叫了。
慕容冲好一会停下,将唇移开,伸长脖子在空气中不露声色地呼了好几口,才移到凤奴的耳边,口里喷出来的是火,不是气息,“凤奴,凤奴,待得了机会……便要你死!”
若是平日里听慕容冲说狠话,凤奴会吓得直哆嗦,然这一次听到“便要你死”,不知道为何,凤奴只觉得自己整个都软成了泥。
“你听好了,叫长史找高盖,对高盖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容冲将玄色大袍裹在凤奴身上,将大袍与凤奴一起摔到帐角,他突然跳起来,冲出去,大叫道:“皇上,皇上饶了我!饶了我!”
帐外几个兵士连忙拦着他,慕容冲一把推开他们向帐外跑去,凤奴将身一就,从帐篷钻了出去,果然守在帐外的兵士们都去拦慕容冲去了,只听慕容冲站在帐外说:“饶了我……啊?怎么回事?难道我又做恶梦了?”
凤奴一笑,就这几个卫士哪里拦得住爷,爷是有一番计划而已。
凤奴轻捷地在地上一滚,又爬了几步,避到另外一个帐篷边上,接着东一晃西一晃地回到东北角营地,这样一晚就过去了。长史仍在等她,见着她问:“凤奴,爷怎么样?”
“爷的确是被软禁了,帐里有八个卫兵守着!外面的更多了。爷出不去。”
“看来皇上对咱们爷不放心,爷有没有交待你什么话?”
凤奴把慕容冲对她说的话说了一遍,长史道:“好,我们赶紧去找高盖大人!”
凤奴拉着他的袖子说:“长史,先不要急。高大人原先也许是爷的支持者,但有了新帝,一切都不同了,咱们不能冒冒然去找他,若是他也被皇上监视了,反倒不好,我今日寻机把爷的话传给他,但又不能以爷的名义,否则若是高大人对爷不利……”
长史一拍腿说:“正是正是,凤奴真有见地!”
凤奴又说:“长史还要叫韩延、段随两位将军一切如常。切不可以燥动,咱们才能借机行事。”
凤奴借了套男子的兵服,混到军营里,用箭射到高盖的军帐里,静等消息。
果然不久,凤奴收到箭射来的字条回话道:“稍安勿燥,三日后必有行动!”
但这一天却不平静,听闻姚苌因苻睿之死,怕苻坚责怪,于是带兵也反了。于是苻坚调镇守河东的窦冲去镇压姚苌,结果姚苌的弟弟被窦冲杀了,姚苌损兵折将两三万人,还被围困在赵氏坞。断水断粮好几天,几经绝望,不想突然天降大雨于姚苌营里,姚苌的部队原已经等死了,这时军心大振,竟然突出重围而出。苻坚没料到被姚苌逃走,拍案怒道:“老天不长眼,居然救了叛贼!”
姚苌心内十分恐惧,于是写信给慕容泓称他为燕帝,以他为援,慕容泓得到第一个人承认,很欢喜,于是答应与姚苌互为支援。
姚苌的信加快了慕容泓整治军队的决心,他先从慕容冲带来的八千骑兵入手,以百人为一队,被强行分到各个队伍中,韩延和段随也只能成为普通的百夫长分到各队中,他二人事先得到指令,所以也没有什么反抗。
但是八百女兵的安置出了问题,刘寿年原想将她们十人为一队分到各队去,襄妍坚决不从,她说:“女兵为一个整队还是女兵,若把女兵班队分散了,到了男人窝里,便不是女兵班队了,我们宁死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