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声音很低,除了苏容语,包括苏晚在内都没有听到。
苏容语心中一颤,不可置信的扭头,而白衣跟苏晚却已经消失在了门庭深处。
“容语。”
陈良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的模样。
“没事的,放心吧。”
苏容语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晚晚,是姐姐错了,当初如果将我的计划告诉了你,如果我还坚持,那么你一定会尊重我的决定吧。
“陈良,陈家如何了?”
“君祁早就收手了,那个疯子……”
响起这件事情陈良就觉得十分郁闷,那个疯子居然不惜抱着两败俱伤的结局跟他陈家硬碰硬,而且还强行掠夺了陈家的兵权,差一点就造成了凉城的兵变,不过差一点终究是差一点,这件事情虽然是悄悄进行的,但还是另陈良忍不住替陈家捏了一把的冷汗。
“无事便好,如果因为我将你牵扯进来,我会很不安的。”苏容语笑了笑,目光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流连着,“萧昊白身边的那个女人查出来了吗?”
“调查出来的消息显示,她是一个孤儿,十岁之后就没有人见过她了,我猜应该是被某个人藏起来了,所以那个女人的身世倒是干干净净的,但越是这样的女人便越是可怕。”
陈良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他看向了那扇大门,迟疑了片刻道。“不过君祁应该是不用在乎的。”
“难道白衣不知道什么叫做功高震主吗?”功高震主的尚没有好下场,更何况白衣这样身份特殊又手握重权的人呢?
“他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陈良苦笑,“这件事情你别问我,我只知道是因为一个誓言。但还有更为重要的第二个原因,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君祁从来都不提。”
“他喜欢别人喊他白衣,是因为他经常穿白衣吗?”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自己是一介白衣,虽无权无势,但也逍遥自在。”
“可惜那些真正无权无势的人却不这么想。”苏容语摇头,权势财,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是因为那些人不知足,若是真正知足而且聪明的人,是会安于现状的。”
“可若是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呢?”苏容语反问了一句。
陈良沉默,良久他方才说道,“君祁曾经说,那便争。如果今生即便他只是一个乞丐,若是有人敢对他不公,他也一定有那个能力搅得天翻地覆。”
苏容语想笑,想嘲弄白衣的狂妄,但此时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隐隐感觉到,陈良说的会是事实,那个迷一样的男人或许真的有那个能力。
“我们走吧。”
苏容语暗叹一声,“相公。”
“苏锦默来了,你要认亲吗?”
“相公应该忘记了。苏容语已死,而我……名为陈语,是你陈良此生最爱之人,你我从小就在一起。因为我身患怪病,所以从来都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晚晚她……跟你用了同样的法子啊。”
“不过我们的目的不同,晚晚是假装着破而后立,而我却没有她那么多牵挂。”苏容语笑着摇头,但她的心却仿佛在滴血,如若可能。她宁愿自己与苏晚交换位置,所有的疼痛都由她自己来承受。
门内的苏晚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像是雕像一般挺立的身体这才微微动了一下。
“容语过的很好。”
白衣将她揽进了怀里,“你们终究是相认的,不用遮遮掩掩。”
“恩。”
苏晚咬着唇,将快要落下的泪水逼了回去,“这里很干净。”
“有人打扫的,没人敢怠慢。”
白衣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了起来,“可是人都没了,打扫又有什么用呢?”
“白衣……”苏晚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到了这里,总是会想到很多事情,所以难免伤感了一些。”
白衣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就在里面,当初为母亲作画的人虽然如今已经不在了,但他的手艺的确不错。”
“恩。”
苏晚点点头,随着白衣一起走进了大殿里面。
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个大大的香炉,袅袅的雾气从里面蔓延了出来,芬芳的味道充满着整个大殿,香炉后面便是软榻,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矮桌,左右是两间厢房,左边厢房在里面便是卧室。
米分色的纱帐重重叠叠,但里面的景色却模模糊糊的浮现了出来,右侧的门是关着的,苏晚心中微微一动,猜测着白衣母妃的牌位应该是在那里。
“走吧。”
白衣握着苏晚的手朝着左侧走去,他从袖袋里面掏出钥匙,啪嗒一声将锁子打开。
“这就是母妃……”
白衣的话戛然而止,本来应该摆放着牌位跟画像的地方此时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三柱长香还在烧着,瓜果糕点看起来还十分的新鲜,但那个最为重要的东西却是不翼而飞。
“白衣……”苏晚心中一抖,抬手搂住了他,“不要怕,不要担心,会找到的。”
“小晚,抱歉。”
白衣也将她搂紧,身上的寒气一分分的散了,但那双黑色的瞳子却越发的幽深起来,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深沉的颜色让人望而生畏。
良久,他才将自己心头的暴怒压了下去,“吓到你了?”
“我是怕你伤了自己。”苏晚抬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不要着急,不要让愤怒冲昏了头脑,白衣,我相信,你会找到那个贼的。”
苏晚握紧了他的手,她知道让白衣彻底的冷静下来很难,但毕竟冷静一分,白衣便多一分胜算。
“恩。”白衣重重的点头,眸光落在了那大大的香炉上,“这香……不对!”
他心中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单手拦住了苏晚,几个跨步就到了右侧的卧室里面。
“这是……”
苏晚的心中一抖,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一只大手遮掩了起来。L
☆、第176章 五皇子
被纱帐遮掩起来是三具尸体,全部都是一击毙命,而且致命伤是在喉咙之上。
“怪不得要燃香,原来是为了遮掩那股血腥味,可是有必要吗?”
出了卧室,苏晚疑惑的问道。
“当时的人应该还未走,是我大意了,以为不会有人打这里的主意。”
白衣的双眸微微眯起,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他好似多出了一抹邪佞,看的苏晚的心中一抖。
“只要做了,就会露出马脚,他既然对你出手,那就肯定不是一次。”苏晚安慰道,他不怕白衣报复,就怕白衣因为冲动跟关心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何谈报仇呢?
“恩,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白衣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走吧,介绍人给你认识。”
“好。”苏晚知道他既然应下了,那便是不是敷衍,不过细细想来也是她多虑,如果白衣真的是那种冲动的人,那么他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此时已经如春,所以皇宫之中也多了几抹自然的色彩,姹紫嫣红的倒也十分养眼。
“如今水也冻不住了,这些鱼儿倒是活泼了起来。”
苏晚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游动的锦鲤,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只是可惜了这好看的地方,掩藏着的东西却是那么的肮脏。”
“因为是人费尽心思建成的,所以自然会住人,一旦住了人,你认为还有净土的存在吗?”白衣站在她的身侧,“小晚。你有没有想过你做错了?”
苏晚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我只知道我不后悔。白衣,我不后悔苏锦途做了我的父亲,桃夭做了我的母亲,我也不后悔遇到了你。你说傻也好。说我太善良也罢。我不恨他们,或许曾经怪过,怨过。但却是没有恨过,因为他们真的不曾害我。”
“至于我的奶奶刘三梅,我无法将她当成我的死敌。”苏晚的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怨恨我的亲人。我想,如果我对我的亲人。对曾经真心实意的宠爱我的人都那么绝情的话,连我自己都会讨厌自己。”
“只要你记得这一点就好,小晚,你我都清楚。无论是苏锦途还是桃夭,都不会相信苏晚已死。”
“我知道。”苏晚点头,她继续看着湖中的锦鲤。只是思绪却是不知已经跑到了什么地方。
“皇叔,既然来了。怎么不去见见父皇?”
陌生的声音拉回了苏晚的思绪,她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来人,皇叔?那么便是大夏的某位皇子了?
“这位姑娘是……”男人一席白衣,儒雅俊逸,看模样似乎与白衣有几分相像,但他的眸子却不如白衣的深沉,举止也不若白衣那般自然洒脱,所以与其说他像白衣,倒不如说他是在刻意的模仿白衣。
“我的妻子。”
白衣轻声说道,脸上的笑容浅了几分。
苏晚起身,微微俯身。
“那位小苏姑娘吗?”男子落在苏晚身上的目光多了一抹审视还有浅浅的玩味。
苏晚心中不喜,但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惶恐,她记得她是木之,所以若是木之见到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应该会是有些卑微的,不管她怎么隐忍,终究都会露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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