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灵,下雨了。”
“下雨?没下啊。”苏少灵张开双手,试探了好一会,还是没感觉到雨点传来。
“有啊,又下了一滴,你看,就在这里,可是这雨怎么是红色的,还有股腥腥的味道。”季然傻呼呼的用手摸了摸头顶的雨水,摸到了一滴血迹,凑近鼻子,闻了几闻,还是感觉好奇怪,居然有雨水是红色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红色的雨水不下其它地方,专在他头顶下呢?
季然不懂,苏少灵却懂,猛然抬头,看向季然头顶的大树。借着昏暗的夜色,勉强可以看得出来,树上挂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此时,那人手腕被划落,正在滴答滴答的流着血水。
再仔细一看,那身被血水染红的白衣,可不正是杨凡的吗?
心里狠狠一抽,苏少灵既是欣喜,又是害怕,害怕杨凡没了生命气息,害怕这辈子都无法看到他淡淡的笑容,温柔的话语。
足尖一动,跃上树枝,费力的往上攀爬,抱住昏迷不醒的杨凡,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夜色虽暗,勉强还能看得出来,这个长得绝美谪仙的男子确实是杨凡,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惨白得让人忍直视。
抱着杨凡冰凉的身体,苏少灵有一瞬间,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只是紧紧将他搂在怀里,四处查看他的伤势。
“呀,是杨凡哥哥,他是杨凡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流这么多血?我还是以为是下红雨呢。”季然神色一急,也跟着蹲了下来,伸手想叫醒杨凡,又不敢动,因为他全身都是血,尤其是胳膊上,还有手腕上,以及肩膀上,血肉模糊得让他直捂嘴巴,眼泪嗖嗖而下。
“他伤得很重,我去摘些草药帮他止血,你在这里看着他。”
“不要,我不敢,呜呜……天色都黑了,这里好多野兽的声音,你还说,它们还会到处横行肆虐,我害怕。”扯住苏少灵的衣摆,季然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苏少灵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抱起杨凡冰冷的身体,往前走去,“刚刚在找杨凡的时候,好像看到前面有一个山洞,我们先去那里躲躲。”
“少灵,你……你能不能再背背我。”
“你没长脚吗?”她自己都快站不稳了,还得抱着杨凡,他又没受伤,还要人背着,他是不是男人?
“我有长脚,可是我的脚在发抖,这声音好渗人,我……我害怕。”攥了攥袖口,季然没底气的嘟囔着。
“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撇了撇嘴,苏少灵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季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苏少灵,拽着她的胳膊,挨紧她的身体,颤着腿往前走,就差没挂在她身上了。一边走着,一边还哭着。
哭得苏少灵心烦意乱,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咬牙道,“你再哭下去,所有的野兽都会被你引来的,到时候被野兽吃了,可别怪我。”
话未完,季然马上收了哭声,只是抽噎着鼻子,委屈的跟着苏少灵走。
终于,到了山洞口,天色已然漆黑,景物不可见,苏少灵放下杨凡,改用背的,一手捡起干枯的柴火,磨石擦火,将干枯的柴火点了起来,拿着柴火,往山洞深处而去。季然一直跟在苏少灵身边,紧拽着她的衣裳不肯松手,两条腿颤颤发抖,要不是杨凡重伤在身,他早就爬到杨凡背上,也要苏少灵一起背了。
“这个山洞挺隐蔽的,也挺干净的,连石桌石椅石床都有,想来,应该以前有人住过,我们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季然讷讷的抬头,透着火光,可以看得到,这里是一个宽敞的山洞,一张石床,几张石椅石桌,一排书架,架子上,放着无数本尘埃满满的书籍,仔细一看,多是乐谱,尤其是琴谱,再旁边还有一些做饭的锅碗瓢盆,只不过,与石床等一样,灰尘满满,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用过了。
“少灵,以前真的有人住在这里吗?那我猜,住在这里的人,肯定只有一个,你看,碗只有一个,还那么破旧,嗯……灰尘好多,好脏啊。”
苏少灵没有应声,而是仔细又查看了洞里的情况,发现,这里只有一间,冬暖夏凉。山洞位于崖壁底下,崖顶还有丝丝月光透进,想来白天的时候,视线应该是挺好的,空气流通也好,而门口,竟然还有一座石门,凸出点一旋,大门马上关得密不透风。
大门附近,一块凸出的崖壁上,赫然龙习凤舞的刻着,‘清风崖’三个大字,笔走龙蛇,入石三分,一气呵成。
可苏少灵莫名的觉得,写这清风崖三个字的人,应该是一个风轻云淡,与世无争,又武功高强的人吧。
季然又凑了过来,指着清风崖三个大字,问道,“清风崖?什么意思啊?”
“这个崖底,应该叫清风崖吧。以前这里或许住着一个隐居的高人,而且这个人,酷爱弹琴。”
“我觉得住在这里的人那个人很傻。”
“为什么?”
“这里就像牢笼一样,围得密不透风的,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城里,多热闹啊,还有好多好吃的。”
苏少灵翻了一个白眼。
果然,跟他讲话,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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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互诉衷情
放下杨凡,起了一堆火,叮嘱季然照顾他,苏少灵连夜出去寻找止血的药。
她对于药材不是很了解,但寻常止血药还是知道一些的。荒山虽荒,野兽也横生,好在,苏少灵一路上很顺利,没有碰到什么怪事,摘了一些药草,又打了些野味,满载而回。
将药草汁逼出来,敷在杨凡身上,握着他的手,静等他醒过来。天知道,给杨凡上药的时候,她有多心惊,他的全身,绝大多数都被划破,鲜血淋漓而下。外伤尚且如此严重,内伤不知又该如何严重了。
“少灵,杨凡哥哥脸上那么白,是不是流血太多才这样子的啊。”季然难得的也坐在石床边上,托着下巴,偏头问着。
“嗯。”
“那,你刚刚脱了他的衣服帮他上药,看了他的身子,他是不是就是你的人了?”
“他本来就是我的人,我们是夫妻。”
“可是,你也看过我的身子,那我是不是也是你的人了?”
“我跟你只是曾经睡在一张床上,什么事也没发生,所以你不是我的人。”苏少灵耐着心,解释道,对于他的蠢,她无力吐槽了。
“睡在一张床上,那不就是夫妻了吗?为什么我们不是夫妻?哦,我知道了,因为我们还没成亲是不是?”
苏少灵抚额,不想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季然以为猜中了,兴奋的扯着苏少灵的胳膊,“少灵,那我们出去后,我马上让我娘帮我们准备,我们成亲好吗?”
“我这一辈子,有杨凡就够了。”
“不够不够,怎么会够,我娘说,女人可以娶好多个的,娶越多,代表她越厉害,你也多娶几个吧,这样你也会好厉害好厉害的。”
“行了行了,走开,唠唠叨叨什么,我又不是母猪。你想找女人,找别的去。”
“你睡了我,那我肯定找你啦。”
“那是你自己爬到我的床上,关我什么事。”
“我不管,反正你就得娶我,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出去后,我就跟我娘说,然后你以后都住在我们家里,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跟你们玩了,又不会离开娘亲。”
翻了个白眼,苏少灵松开杨凡冰凉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确定他没有发烧后,才去那里烤着野鸡。
季然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凑了过去,一晚上自言自语的唠叨,“啊,烤出来后,肯定很香,你快点烤,我饿了,想吃烤鸡,你多烤几只好不好?我可以吃好多只的。”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水千尘等人没来搜寻他们,不知是以为他们必死无疑,还是觉得没有价值,又或者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而杨凡却一点也没有醒过来的迹像,让苏少灵越发的担心,生怕他会出什么事,只有季然,一个人,追逐着苏少灵抓来的野鸡,玩得不亦乐乎。
这天,苏少灵烦燥之间,随手拿起灰尘满满的琴谱,无聊的翻阅起来,仅仅只是翻阅一页,苏少灵心灵便被震撼了。这哪里是什么寻常的琴谱,这分明就是至高无上的,奥妙无穷的琴谱,每一个音符,每一个曲调,包含万千,网罗天下,越往下看,苏少灵越发觉得,这虽然只是琴谱,却调调能致人于死命。
音攻两个字,赫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传闻,音乐之颠,便是音攻,只须一个音符,便能杀人于无形,难道指的便是它?
苏少灵沉迷了,看了一本又一本,如果不是此时没有任何乐器,她定然长奏一曲。
又过了两天,杨凡才悠悠醒转过来,众人自然高兴,尤其是季然,围着杨凡叽叽喳喳一大堆。
患难见真情,苏少灵与杨凡十指相缠,会心一笑,一种感情,在他们心里,越发的升华起来。
杨凡伤得很重,虽然醒过来,行动却是极为不便,苏少灵守在床前,贴身照顾,听着他念出来的药草形状,出去采药,再熬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