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刀的是北廷渊,设局的是北廷渊,然后求情的也是北廷渊。他还是虚弱着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台阶之上的北廷渊躬身道:“父皇,皇弟年少不经事,才犯下如此大错,父皇您最厌恶兄弟争斗之事,又何必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儿臣和七弟的兄弟之谊呢。倒不如从轻发落,小惩以示大诫。”
北廷渊这个当事人带头要原谅年少不经事的北廷玉的过错,地下哪个大臣会不服气,心里自然是赞赏殇王的宽容海涵之心。不由敬服,都异口同声道:“望陛下重新发落。”
北廷帝见北廷渊大度之心,心底略微舒心,而对北廷玉愈发不喜,直接下了道谕旨:“殇王宽和敦良,兄弟躬亲,厚赏玉如意一对,玉麒麟一双,金千两,布帛百匹,以示朕安抚之心。夜王心怀不轨,对兄心怀记恨,念其初犯,又有殇王和众卿家求情,禁足府中三月,断一年俸禄,削其封地三城,减其食邑千户,以儆效尤。”
好在没有达到削掉爵位的糟糕程度,北廷玉才舒缓一息,内子里各种不顺的滋味,只有他一人清清楚楚,忙磕头谢恩。
出来后,北廷渊在前,诸位权臣争相恭贺,北廷玉在后,除了自己的属臣,别无他人来搭话。别人对他是有多远,离多远,生怕得了个结党营私的罪证。
待前面的人群散去,北廷玉屏退了身边的两个人,走到北廷渊身边,冷笑道:“五哥,当真是好手段。”
“哪里。”北廷渊回笑,笑容里满是温和:“五哥我只是做防备罢了,七弟还是回去禁足思过去吧。”
“既然如此,你我势不两立。”
远远站着的宋淮月见着北廷玉甩袖离去,才凑到北廷渊身边,大殿上的台阶处只有他们两个人。
“殿下好手段。”
北廷渊蹙眉:“你怎么和北廷玉一个腔调。”
宋淮月笑道:“别忘了,我和夜王才是青梅竹马。哎,殿下是如何买通了章槐?”
“你看出来了,倒也不蠢。”
宋淮月点头。
“北廷玉控制了章槐,却忘了控制章槐的家人,我便以此为要挟,人啊,富贵荣华,都是为了父母妻儿,如果没有了他们,孑然一身的富贵要来何用。”
“这么说,烧焦的尸体,都是假的了。”
“以假乱真。”
宋淮月又说出自己的猜测:“然那个小厮,也是殿下安排的?”
“你说呢?”北廷渊一笑,在宋淮月看来流波婉转之际,潇洒离去。直叫宋淮月愣神。
连环的局,请君入瓮,实在是心思缜密。
宋淮月又打了个寒噤。
隆冬过后,春天似乎一晃而过,很快夏季又来临了。大雨磅礴又是常事,夜夜惊雷,直教人心慌。
晌午过后,刚才还骄阳似火的天气里,转眼乌云密布,宋淮月吃了饭,喝了盏茶,悠闲地坐在放到廊檐上的小榻。
青鱼在房间里收拾好了,出来看见变了的天,忙道:“县主,进屋吧,已经变了天呢,马上又是一阵大雨。”
“是啊,天变了呢。”宋淮月悠闲常驻脸上,似是而非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个时候,一个丫鬟从院外奔了进来,差点摔倒。
青鱼蹙眉,呵斥道:“何事这般慌慌张张,在县主面前失了礼仪。”
丫鬟站定,低头福礼:“县主恕罪”
宋淮月摆手:“无妨,看你样子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县主,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病危。”
来得太快了。
“你先下去吧,本县主自有分寸。”丫鬟见宋淮月十分淡然,仿佛心里有了主意,躬身离去。
她一走,青鱼忙问道:“县主,这可如何是好。”太子之位空悬,储君未立,哪位皇子将来即位,而县主又如何安身立命。青鱼心下十分着急。
“青鱼,附耳过来。”
青鱼听得宋淮月这般说,忙头前倾,宋淮月对她耳语说了几句话。
天边一道闪电即逝,接着一声闷雷,惊醒世间众人,大雨已经悄然而至。
整座夜王府表面上是平静的安详局面。
信步庭中闲看花,在所有人眼中,自从上次夜王被贬,一直过得是这样的日子。一场大雨稍稍缓和,檐角的雨珠飞旋,一滴又一滴。
天气阴沉恍如黄昏之后的阴暗。
夜王的寝殿关合,烛光一闪一闪。
“到了如今这个境地,老皇帝和韦皇后铁定是要将皇位传给北廷渊的,阿玉,我们如今走投无路了。”
凰凤玉秉持斜睨天下的眼色,语气冷冷的。
北廷玉正坐在书案旁,看着摊在案上的凌乱的书柬,怔怔道:“无路可走吗?”
“无路可走。”凰凤玉语气坚定,势必将北廷玉的迟疑打破。“凰家所掌控的一切兵马都由我们来调遣,这个天大的筹码都在我们手上,逼宫只会胜,不会败。阿玉,你要知道,落到他们的手上,我们是活不成的。”
“好,那我们就覆了这天下。哈哈哈……”北廷玉笑得有些癫狂。
凰凤玉的嘴角勾起一抹事在必成的笑容,很好,她浴火重生,马上要在这北廷王朝,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谁也不能够阻止她凰凤玉。
女强穿越文矫情女配之十一
帝都皇城大门被一众官兵围困得死死的,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几百个平民老百姓在这烈日下想要进城而不得,苦苦等候,忌惮着他们的明晃晃的刀戟不敢死磕。
“出了什么事情了,不让我们回家,我还急着看我娘子为我生得大胖小子呢。”
一旁蹲了良久的老人突然站起来,拍了那人的肩头,叹道:“小伙子,别想着进城了,等等吧。”
男子不解:“怎么回事?”
“这京城里不太平哟,这几日闹得紧,几十位朝中官员被抄了家,入了狱,有不服反抗的,当场被诛杀。”
男子惊呼:“什么?!”
京中内城。
“来人,将云朝县主的府邸给本将军围困,一只苍蝇都别给我放出来。”
齐一致的应答声简直可以响彻云霄:“是。”
中年男子一身盔甲,发布完命令之后,往侧一退,对后面的人毕恭毕敬:“娘娘。”
来人正是凰凤玉。如今她掌控凰家所带领的军队,一部分占领皇城,剩下的还在边陲之地,正在调遣的途中,翌日便可到达。
胜利在握。
“带几个人跟本王妃进去,生擒金梧桐,枭首悬于城门示众。”
中年将领得令,赶紧挑了几个武功根骨极好的兵卒,随着凰凤玉一同进了那萧瑟的铜环大门。
三进三出的中等规制的院子令凰凤玉鄙夷,整座院子数的过来的两三个家奴跪在青石板上一声不吭,凰凤玉很快找到了宋淮月的住处,远远见得扇门大敞,女子一身素白,畏畏缩缩背对着他们坐在桌旁,凰凤玉内心极其得意,三步并两步跑了上去,一把抓住女子的后脑勺的头发,迫使她转头正对着自己。
然而女子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竟不是那张她想要毁掉的脸。
凰凤玉一把将女子扇倒在地,冷声斥问:“金梧桐去了哪里?”
“奴婢,奴婢不知。”
想了想前因后果,凰凤玉这才了然,狂笑道:“好一招金蝉脱壳,倒是本妃小瞧了她。”
后面的人凑了上来,忙道:“娘娘,要不要末将带人另处寻去。”
“不必,她逃也逃不到哪里去,想必此刻已经在宫里。”
“娘娘圣明,此女如何处置?”
凰凤玉不耐烦挑眉:“杀了,看着心烦。”
“正是。”
逮不住宋淮月,凰凤玉没了兴致,就打道回夜王府和北廷玉汇合,商量今夜宫变事宜。明日起,就是她凰凤玉展望的天下了。
外头都说北廷帝耄耋之年,病危在床,实则那副风雨中飘摇多年的身子早已冰冷僵硬在龙床上多时。韦皇后掌管中宫大权,对外封锁消息,只称北廷帝病危,病危代表着皇帝还活着。可有些人却已经是等不及了。
宋淮月被北廷瑶安排在一处宫殿内,派着人手多加保护。韦皇后令她素缟之外再加一件平常的衣服,宋淮月选择了所保留的最后一件绯红色的长袍。红和白的碰撞。
青鱼低头帮她腰带绑好,不解问道:“县主不是早就摒弃了从前娇艳的穿法了吗,如今怎么又重拾过去。”
宋淮月轻笑:“从来没有摒弃。只是想在最后的结局以最好的方式活着。”属于金梧桐的绯色,从来都没有错,就让她替金梧桐完美地走到最后。
夜幕慢慢降临,迄今为止,可以说今晚是个最不太平的夜晚。
身旁青鱼引着一盏精致的琉璃宫灯,宋淮月显得潇洒恣意,后面却有两对侍卫尾随保护。转眼就到了金銮大殿,宋淮月一瞥,果然见到了书上所描述的九十九跟王柱,上面的金龙逼真,张牙舞爪欲腾飞。而过殿正中有四块玉池水,上面的两条甬道呈十字的形式,在侧就有九阶台阶往上,宋淮月一身翻然欲起的长袍,极其妖艳,仿若殷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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