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的话音刚落,卖身葬父的姑娘那边有就了新的情况,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住手!”
那姑娘心里一喜,有人来救她了!
从人群走出来了一个人,身着锦衣华服,还帮着几个小厮,只是有一点不太对,这位仁兄是个胖子,是个大胖子,脖子上的肉一层一层的,看着都难受。
那姑娘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那老鸨看到那胖子之后,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这个胖子姓杜,是杜员外的唯一的儿子,宝贝着呢,可不好惹。
杜胖子摇着扇子站到了老鸨的跟前,他斜着眼睛说道:“这小妞小爷看上了,你可以走了。”
老鸨权衡了一番,她背后那人肯定不会为了一个穷孤女得罪这位二世祖的,于是老鸨咬咬牙,还是认了这个亏,她赔着笑脸道:“原来是杜爷看上她了,那我可不敢跟杜爷抢人,杜爷,那小的走了。”
老鸨捡起她脚边的二十两银子,又飞快的走了,可再丢不起那人啊。
方慎看到杜胖子的时候却是笑了起来。
那卖身葬父的姑娘看到杜胖子走过来,不仅没有感激,而且惊恐的大叫:“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救命啊……”
方慎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姑娘莫不是傻了吧?
苏玉在旁边笑:“这位公子虽然有钱,但是人不俊俏,那姑娘肯定是看不中的。”
方慎更不解了:“这姑娘不是为了葬父吗,除了青楼的人,谁帮她都是一样的,不是这个理吗?”
苏玉打量了一下方慎,说道:“如果刚才出去的是你这样的,她估计就不会喊救命了,还会把人当恩人呢。”
苏玉这话再明显不过,方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姑娘原来不单是为了葬父,还是为了找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方慎却是想不通,那姑娘傻了吧,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就算是买丫环也是找牙婆的啊,像他家,她娘就绝对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进府当差!
杜胖子也是被这姑娘的言语惊呆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喊什么救命啊!
难道他长得像坏人吗?
杜胖子很不高兴的看着那姑娘,这姑娘生得好看有什么用,脑子却不好使,哼,算了,真是倒胃口。
杜胖子刚刚救人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他不高兴的挥挥手,走了!
那姑娘看到杜胖子的手势,以为杜胖子要将她绑起来,于是慌乱了起来,她钻进人群,求救道:“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她一边喊救命一边流泪,哭得杏雨梨花,倒是给她的容貌又添了三分姿色。
让人惊讶的是,她抓住的那人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苏玉在旁边笑了起来。
方慎却是摇头叹气道:“我输了。”那姑娘生得娇弱,看着不像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啊,还是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啊。
苏玉道:“好了,输了就输了,又不赌啥,哥,我去去书坊吧!”
方慎却是拦住了她:“等等,我想常谦如何解决这事。”
常谦?
苏玉很快就反应过来方慎嘴里的常谦应该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她问方慎:“你认得他?”
方慎点头道:“嗯,他是常知县家的小儿子,我爹总是拿我二哥跟他比,每每都比不过,可把我二哥气坏了,我倒是想瞧瞧他如何解决这事。”
常知县家的小儿子?
那不是陈三姑娘的未婚夫君吗,苏玉失笑,她心里想道,这缘份还真是妙呢。
常谦低头看着脚边哭得杏雨梨花的姑娘,说道:“姑娘,杜公子已经走了,你还是起来吧,已经没事了。”
杜胖子气呼呼走了,连小厮一道带走了。
那姑娘抬起头朝四处看了一眼,确实没有那胖子的身影,这才放心,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一脸羞怯的对常谦说道:“不知公子贵姓,这次的事谢谢公子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常谦唇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淡淡说道:“姑娘,我什么都没用做,谈不上救命之恩。”
那姑娘恳求道:“公子,求您收下我吧,就算是为奴为婢我也甘愿。”
常谦淡淡的说道:“姑娘,我不打算买下你,你要是跟着我,那你父亲可就葬不了了。”
那姑娘扑腾一下跪在了常谦的面前,流着泪道:“公子,你要是没有二十两,二两银子也是可以的啊,只要给我家父买副薄棺材,我就心满意足了。”
二两就可以?
周围的人可听到了,立刻有人将二两银子掏了出来,“我有二两银子,小娘子跟我走吧!”
“不,我先过来的,还是跟我走吧!”
周围一下子混乱了起来,那些人不停的往那姑娘身边挤着,常谦非常冷静,他正准备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可是没想到,他的衣服被那姑娘紧紧的拽住了,只见那姑娘大喊道:“这位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只有买他才是二两银子,其他人可不是!”
他不想买好吗!
他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刚才不过是想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刚过来就被这莫名其妙的姑娘缠上了,完全是无妄之灾好吗!
——
陈家的马车才出府一会,就被堵在了路上。
陈三姑娘揭开帘子,对红巧说道:“你下车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这可真是热闹,竟然把路给堵上了。”
☆、067 这药不能帮他送
红巧闻言便下了马车往那边走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她才回来,她上了马车,这才对陈三姑娘说道:“小姐,那边人太多了,将路围得严严肃实实的,我刚过去就被挤了出来。不过我找人问了,说是有个姑娘在那边卖身葬父,所以才有这么一幕。”
陈三姑娘却是笑了起来:“那姑娘怕是容貌不俗吧。”要不,也引不来这么多人。
红巧点头道:“听说那风月楼的老鸨都被引来了。”红巧一说完便捂住了嘴巴,瞧她这张嘴,竟然将那污糟的地方说出来了。
陈三姑娘轻轻的扫了她一眼。
红巧赶紧低着头,紧紧的闭上嘴巴。
陈三姑娘轻声说道:“你是我的陪嫁丫环,以后随我一同去了常家,嘴巴可得管牢些,你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红巧低头应道。
她自个心里也是后悔的,小姐马上就要嫁到常家了,作为小姐身边的一等丫环,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小姐的意思,常家的情况她们并不熟悉,还是谨慎为妙。
陈三姑娘只是想提醒红巧,并没有想过要罚她,说了两句之后,她便把这事揭过了。
前面的路堵了,这一时半会怕是过不去了,要么等着,要么去找衙门的人过来解决这事,她不愿等,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找衙门的人,免得有心人说她还未嫁到常家就借势,这样对她的名声不好。
她沉思了一会,说道:“海伯,我们别从这边走了,直接绕到正街,从那边穿过去,再从北边那条路出去。”
海伯正是那车夫,海伯应道:“好嘞!”
海伯驾着马车从别处走了,因为红巧没亲眼瞧见那孤女‘卖身葬父’的戏码,也不知这事跟她家小姐的未来夫君有关呢。
——
“姑娘,我说过了我不会买下你的,你快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就报官了。”常谦的语气已经不太好了。此刻,他对眼前这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这姑娘竟然用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
那姑娘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常谦,流泪道:“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要不是常谦不打女人,他真想一脚将这女人踹开。
他哪样对她了?
他不过让她放开他,这难道不对?
常谦不是不想用手推开这姑娘,可依这姑娘的性子,要是真碰了手,说不定会说有肌肤之亲非他不嫁了,他可不敢乱伸手。
最大的问题是,他今天出门没带小厮,以前也不这样的啊,偏偏就是今天遇到了这样的麻烦,难道,非要生成杜胖子那样才不会惹上这样的‘无妄之灾’?
苏望也认出了常公子,他在常家做过工,自然是见过这位公子几面的。
苏玉想了想,对苏望说道:“哥,你去帮常公子把那姑娘拉开。”
苏望犹豫道:“我要是拉开她,这不是有肌肤之亲了吗,她非要我娶她可怎么办?虽说她生得好,可二十两银子也太多了。”苏望的审美跟苏玉差不多,如果苏阿娘在这,肯定说这姑娘生得太瘦了,这脸看看还行,可若是给她当儿媳妇,那可不成,是绝对不成的,这姑娘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子。
苏玉失笑:“哥,你就放心的去吧,那姑娘可瞧不上你。”苏望这一身粗布衣服,那姑娘怎么可能看得上。
苏望这才放心的走了过去。
方慎迟疑片刻,也跟了上去,苏玉赶紧拉住他,说道:“你去干什么?”
方慎说道:“你不是要帮常谦吗,我跟苏兄弟一起帮帮他啊。”
苏玉打量着他片刻,说道:“你这身衣服是绸缎的吧,你顶着这身衣服,再配上这副长相,你就不怕等那常公子走后,那姑娘改成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