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时辰哪个会起床?
他又来到院中,转了一圈,终于找到阮玉了。
阮玉正在后院打拳,简直是虎虎生风,他就没见她这么认真过。
她要做什么?想揍他?可她就是再怎么练也打不过他啊?
再想了想。
不对,稍后必须把绳子之类的藏起来,任她如何甜言蜜语也坚决不上当。上回……可是把他害苦了。
金玦焱正思量着,阮玉已经练习完毕,正拿毛巾擦脸,顺便向他走来。
“早。”
“早。”他随口应着,只注意观察她的神色。
她似乎也是随口问了句,瞧都没瞧他一眼就过去了。
金玦焱看着她的背影,感觉似乎比方才又挺直了些,好像还充满了力量。
他心中越发不安,仿佛原来的阮玉不见了,而一个崭新的阮玉正在生成。
早饭的时候,阮玉破天荒的吃了两个馒头,菜也没少进,连阮洵都觉得惊奇了。
瞅瞅金玦焱,金玦焱有些失魂落魄。
一番忙碌下来,太阳已经升起了,不过距离福满多营业的时间还早,伙计也都还没来上工呢。
阮玉走出门外。
金玦焱跟着。
阮玉回头:“有事?”
金玦焱摇头,又点头。
阮玉瞅了他一会,也点头,露出了然表情。
他立即就明白她在想什么,连忙解释:“我不是要去找她……”
阮玉则表现诧异:“你说的是谁?”
金玦焱觉得生活太不美好了。
就这样,阮玉在前面走,金玦焱在后面跟,前面的游花逛景,兴致勃勃,后面的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看方向,是往如归客栈去了,不过如归客栈前有一条横向的细石子小径,正好通往落英湖。
这是阮玉的设计意图,那便是让如归客栈被落英湖环绕,无论是赏荷还是听蛙都是一景,即便不考虑这些,仅看夜晚星月播洒,湖光潋滟,便已是美不胜收。
现在是春天,湖中景致尚显青涩,但早上还是不错的,因为有一层雾淡淡的飘着,于阳光下就像一幕轻纱,很有一种飘渺之感。
金玦焱看阮玉朝落英湖走去,心中顿时激荡。
景色柔软,人的心情难免就柔软,到时他软语温存,阮玉的气说不定……
“金四哥……”
远处忽然有人轻唤。
虽说轻,但足以保证声音可以清清楚楚的传到他的耳中。
金玦焱下意识的扭了头。
可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似乎应该假装听不见,反正……
然而温香已经过来了。
一身金丝软烟罗的霞粉衣裙雾一样的飘着,使得她的眼神迷迷离离,还闪着水光,就那么含羞带怯又透着点喜悦的看他,乳黄织锦绣鸳鸯的抹胸快速起伏,足见她现在有多激动。只是这颜色……
金玦焱皱起了眉,不由自主的去瞧阮玉。
“金四哥,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若说昨夜他对某些事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切切实实的肯定了。
阮玉在前,他们的距离并不远,温香不可能看不到她,却只跟他打招呼,话还说得这么暧昧……
他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哦,我是在陪内子散步。”他明明确确的告诉了温香,且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ho和斜眼看那繁华的地雷,谢谢你们O(∩_∩)O~在打上这章发布时间的时候,很感慨的发现,这一年又过去大半了。
时间就这么走了,我们都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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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媳妇真好
温香却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快步上前:“昨天……多谢金四哥了,香儿心里明白,只是……咦,金四哥是休息不好吗?怎么眼圈都黑了?”
金玦焱身形一闪,堪堪避开她的手。
大约是他脸上的厌恶太过明显,温香嘴一瘪,重露出委屈的表情。
不能不说,她能把每一丝细微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不得不心生怜惜。
金玦焱心想,早年他就是这样被她打动的啊,只是现在……
“小玉,小玉……”
他开始喊那个人。
他就不信阮玉不关注这边的动静,他就不信她什么都听不到,可是她走那么远做什么?速度虽然不疾不徐,但明显是义无反顾,她什么意思?她不要他了?
一时之间,怒火中烧,简直是大吼一声:“阮玉!”
阮玉终于“听到”了。
停步,转身。
于是看到一对璧人。
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娇小玲珑,跟以前见的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男人此刻怒目圆睁,女人则泫然欲泣,却不是对着彼此,而是朝着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心中冷笑,就站在那不动,却耐不住金玦焱目光的示意,终于慢吞吞的走过来。
“温二姑娘,好久不见。”
二人相互见了礼。
温香的礼行得委委屈屈,还可怜巴巴的瞅了金玦焱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阮玉把她怎么了似的。
“香儿早就听说福满多热闹非凡,昨儿一时兴起,便到此游逛一番,不想中途迷了路,幸好遇了金四哥……”
温香说着,感激的睇向金玦焱,只不过那眼神里总好像隐着点别的什么,脸也恰到好处的红了。
“我都听他说了,”阮玉大方的笑了笑:“你也知道,他早前就喜欢助个人为个乐什么的,更何况是遇了春日社的人?举手之劳……”
几句话,就把温香努力营造的暧昧打破了。
金玦焱暗地松了口气,不觉挺了挺胸,就跟被洗刷了清白似的。
温香脸色变了变,还不死心:“说起春日社,昨天倒跟金四哥聊了许多。还是觉得从前的日子有意思,那时我们谈天说地,赏花弄月,吟诗调弦……”
露出向往及怀念的神色,脸又红了。
从前当然好了,有金四这个傻子围前围后,除了吃喝拉撒睡,他都替你包办了吧?
如今一想,不禁觉得金玦焱一片痴心枉付多年,分外可怜,顿时涌起替他复仇之心。
阮玉下意识的捏了捏手腕。
自打昨天把李氏扇了一通之后,阮玉忽然发觉拥有武力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所以她今天起床就打了套拳,务必要加强体育锻炼,增强个人体质。
她瞅了瞅温香的小身板。
论个头,她占优势,论体型,她比温香还要纤细一些。
大约春日社这两年不怎么折腾了,温香明显圆润了不少。
但有了金玦焱的言传身教,她觉得若要把温香打得滴流转似乎也不成问题。
她已经在意念中这么干了,只是金玦焱在跟前……不论他在不在,她暂时还不想把自己往泼妇方面发展,虽然温香很有小三的潜质。
阮玉也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似乎只要是个男人,就得关注她,否则她就浑身不得劲,就得作妖,自己要如何打击一下此女的良好感觉与不切实际的自信呢?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她笑了笑,极是淡定的望住温香:“忘了是哪个伟人说过,老年人常思过去,少年人常思将来。温二姑娘对过去流连忘返,莫非……”
温香顿时白了脸,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眼泪汪汪的去瞅金玦焱。
阮玉仿佛丝毫不觉,甚至还自然的挽上了金玦焱的胳膊。
“不过女儿家多愁善感也是有的,哪像我们家四爷,年纪也不小了,整日里却只想着以后要怎怎样,日子该怎怎过,一丁点伤春悲秋的心思都没有呢……”
这话明显是挤兑温香的,金玦焱却不以为忤,而且她这般主动向他示好,还说“我们家四爷”,他心里这个美啊。
于是就瞧着阮玉,眼底柔情满溢得几乎要滴下来。
温香的脸更白了。
这回是真的白,而且指尖还在发抖。
可她是不会输的,就算输,也不能叫人看出来!
于是唇角挂上浅笑:“金四哥总是这般心胸开阔。早前香儿愁闷之际,也是金四哥帮香儿开解胸怀……”
怎么,你是非要回忆过去不是?你是非要把金四跟你绑在一起不是?你是非要引起他的共鸣不是?你是非要看我们分崩离析不是?
偏不让你如意!
阮玉这边尚无表现,金玦焱急了。
这是说什么呢?早前还知道隐晦,如今是全然不顾了吗?
若是听者无心,听听也就罢了,可她是谁?阮玉又是谁?她是偏要阮玉跟自己闹翻?然后呢?她想嫁给他?还是她就是看不惯男人中意非她之外的女人,偏要给你制造点祸端?
如今他该怎么办?
解释?倒好像欲盖弥彰。
否定?更似是不打自招。
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不让他跟阮玉好过了?
呵,自己早前怎么就看上她了?怎么就觉得她无论耍什么小心思都是可爱?若是当真娶了她……
他不敢想,不过可以想见的是,卢氏当是没有今日这般快活了。
如是,时隔不知多久之后,他再次将二人放在一块比较,越比越觉得阮玉好。又大方又大度,还识大体,温柔体贴又能干,无论什么时候,总是站在他这一边,凡事都为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