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七爷也不会让自己的私人大夫将那手艺随便外传的,毕竟他是爷,有独占*。
“回来!”
七爷忽然唤道。
木优鱼放下了欲跨出门槛的脚,又到了七爷面前,恭敬道:“爷,您还有事儿?”
见七爷坐起身来,忽地就一把将木优鱼的手给拽了过去,那不知道吃了什么生出来的大力气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木优鱼吃疼,感觉自己那软软细细的手腕都被捏碎了,疼到了骨头里。
“放手,放手……”
木优鱼那点小小的挣扎在七爷眼中不算什么,捏着手腕,道:“你这小手里,已经有了几条人命了吧!”
木优鱼心虚,“不关我的事儿,那是他们自己作奸犯科,被官府抓了!”
七爷倒是笑了,他知道木优鱼怕得要死,道:“你明知道狼喜欢吃肉,却还故意往它面前放一块带毒的肉,引着它来吃,如今,狼被你毒死了,你说,这跟你没关系?”
被一语戳穿了,木优鱼没动静了,默默地低头咬唇。
良久,才道:“是我做的……”
有种感觉叫做良心不安。
七爷那手下的力道忽然就加重了几分,木优鱼吃疼,尖叫了一声。
“记住了,”七爷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漠得如同地底空洞之中传来幽深之音,“有人想要你不好过,你最大的回敬就是要她的命!将你那所谓的恻隐之心都给我收起来的!”
原来七爷是在教训自己。
木优鱼默默地点了点头。
七爷才将她放了,木优鱼这才收了东西回去了。
她要走了,这别苑里住的几个人也都要走。
陈伯一家子自然是跟着木优鱼去木府,他们一家子可是盼了许久了,终于是盼到小姐争气了,这几日都在欣喜地收拾东西。
雇来的大厨也走了,木芽儿是木优鱼的助手,自然也是要跟她走的。
滚家兄妹的去处不好决定。
他们的户籍在这颠城之中,与木优鱼只是雇佣的关系,他们的去处还得自己决定。
他们兄妹来这别苑也是一年多了,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木优鱼要走了,也不能亏待了他们,一口气给了那兄妹二十两银子。
“我这马上一回府,还得到处打点,手头没多的银子了,这二十两银子,你们就拿去做个本钱,做个小生意吧。”
滚凯和滚聃儿看那二十两银子,对视一眼,滚聃儿先是说话了,“小姐,我们可以跟您去木府。”
木优鱼也想啊,身边若是带个会武功的丫鬟总是好的。
“你们还有更大的发展,做丫鬟侍卫的太屈才了,七爷那边我都说好了,你们那些个死对头不敢找你们的麻烦了。”
滚凯也道:“我们兄妹如今也是无依无靠,不如与小姐去了木府,也好帮衬小姐,说什么屈才不屈才的。”
他们兄妹俩执意要去,木优鱼也只得答应,往府里塞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这兄妹俩本事大,木优鱼最主要还是怕跟着自己屈才了。
最终,滚聃儿是要定下了跟自己去京城,但是滚凯却被七爷给挖走了。
那一天,滚凯被七爷的人带走了,回来之后就是一脸凝重,关在房中一天没出门。
木优鱼去问黑牧,黑牧如今心情不好,因为他们被七爷除名了,如今木优鱼一走,他和白牧也要一起走。
这才真特么是屈才!
加之木优鱼最近似乎是‘失宠’了,他态度也恶劣多了,回答木优鱼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总不能让人滚老将军的后代去你木府做个看门狗吧!”
滚凯的武艺奇高,连黑牧都要小心应付,难怪七爷将他给瞧上了。
以前是看滚凯给木优鱼打工,他没来挖角,最近木优鱼要走了,住的别苑都处理了,屋里的东西更是全部大甩卖了,那滚家兄妹也正好要换去处,七爷就趁机来挖角了。
显然,七爷那里比木优鱼这处好,滚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来和木优鱼说了一声。
“小姐,七爷说,让我去参加武举,我……”
“去吧去吧。”木优鱼也知道给那武举的事儿,可之前滚凯被几个死对头压着,几番尝试参加武举都失败了。
如今得了七爷的帮助,再加上他自身的武艺,拿个武举人也是轻而易举的。
滚凯便去了七爷那里报道,木优鱼再见他,已经是许多年之后……
木优鱼的东西有点多,先前那两位大爷就有事无事地赏一点东西过来,积攒下了许多,她都装好了,一点点地往木府里面送去。
如今,她就等着给七爷的牙套加力之后就搬走。
七爷的牙套还没加力,官府那边就传了消息来了。
李家人要在颠城东菜市口当众处以绞刑了。
时间二月初一。
陈伯一家子听说这个消息,家也不搬了,高高兴兴地要准备去城里看行刑,好像看什么西洋玩意似的。
可木优鱼那听见那消息,心一跳一跳的,陈伯一家来让她一道去看,她忙摇头。
她可不敢去,做贼心虚。
二月初一那日,陈伯一家四口一大早就结伴去看热闹了,木芽儿也兴致勃勃地要去。
“小姐,那李家人当真是得了报应,您怎么不去一道看看啊!”
木优鱼忙摆手:“我不去,我胆子小。”
木芽儿奇怪地看了木优鱼一眼,这人骨架子都敢往自己房中摆的小姐,居然怕看杀人?
如今是太平盛世,虽然做不到夜不闭户,但是每年处死的人都是历朝历代少有的稀少,像这种在菜市口杀人的事情更是少见,这村里的人都忙腾着要去看。
木优鱼却在家里惴惴不安的,揣着一颗胡乱跳的心,备了香烛钱纸在家里自个儿烧。
她备了一大叠纸钱,在李家曾经住过的地方烧着,一边烧,一边念念有词。
“不是我害死你们的,你们可别来找我,我是无辜的……”
她烧了一大堆纸钱,估摸着够那一家子用才行,别苑里黑烟冲天,木优鱼在那儿神神叨叨的烧纸烧香。
三条狗在一边揣着小手烤火,木优鱼看也不看,一叠叠地烧着纸钱,眼看着那行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虽然春日暖阳之下,气温不算高,可脑门上还冒了几滴汗水出来。
邀月还在一边吓唬她。
“多烧点,多烧点,免得那泼皮一家在黄泉路上没钱使,来找你!”
木优鱼将那一叠叠地纸钱烧了,总觉得不够,被邀月一吓唬,她就更怕了。
毕竟自己也是做过鬼的人,当初被白无常叉着,也听见他说了些鬼的事儿。
说那白无常其实就是个地府里面的小警察,遇上那死得特别冤,怨气大不肯投胎的鬼,还得拎着哭丧棒到处去找。
若是没及时找到,让那鬼在凡间害了人,白无常的罪过可就大了,不仅是要扣年终奖,连绩效工资都没了。
木优鱼死得冤枉,怨气也是挺大的,不过及时被抓住了,送来重新做了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邀月看见闭着眼睛念念叨叨,又吓唬道:“小鱼儿,没事儿没事儿,还记着上次的江陵真人吧,那可是叔叔我的师叔,我师叔最擅长捉鬼了,折在他手下的小鬼不知有多少。”
他跳下墙头,在木优鱼耳边道:“师叔说了,吊死鬼最是吓人,眼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舌头都是拖着地走的,啧啧,那一走啊,舌头就往地上拖,拖得破皮,这吊死鬼走过的路,遍都是黑血啊,那个臭啊!”
瞧见木优鱼那惨白惨白的脸蛋,邀月说得更起劲了,“吊死鬼怨气最大了,变成厉鬼也是最吓人,一定得找到那杀人凶手,用舌头,一舌头把人活活勒死,他心中的怨气才能消了,才能去投胎。”
木优鱼都要被吓哭了。
“我跟我师叔抓过两个吊死鬼,那家伙,臭死了!”
“若是烧纸有用,还要那些捉鬼的干什么,小鱼儿你还是快些找个得力的道观,求个护身符,不然那吊死鬼回来,不是将你活活吓死,就是把你……啊!”
邀月的话戛然而止,被吓得面色惨白的木优鱼睁眼就看见面前站着七爷,邀月又被他一膀子抡出去了。
七爷低头看那一堆烧得旺盛的纸,一言不发,一伸手,将木优鱼给揪了起来。
木优鱼站也站不起来,原来是被吓得腿软了。
“走。”七爷面带愠色,几乎是拖着木优鱼就走。
“去哪儿?”
“看杀人。”
木优鱼吓得魂都掉了,“不去不去,我不去!”
那人可不管她去不去,将她那小身子一把捞起,毫不费力地放在了肩膀上,出了门,便上了马,将木优鱼给放在马上。
木优鱼慌了,胡乱找理由。
“家里没人,人都走了,来贼了就不好了,我不去,我要看家。”
可回头一看,门口正守着黑牧白牧。
“……我狗还没喂,不能饿着它们了。”
“我还没梳妆打扮换衣裳!”
木优鱼哭丧着脸,见七爷已经打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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