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看见,身侧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绛紫色蟒袍的男子,腰间扎条同色缠蟒金丝腰带,黑发束起以鎏金蟒龙冠固着,身材八尺,丰神俊朗中的眉眼之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深沉。
便就是眼前这男子将自己轻易地箍住了手臂,那一双铁掌之中传来无穷无尽的力道,孟将军不服输,拼近内里于手臂之上,努力挣脱,可那手臂微微地颤抖两番,还是未曾逃脱眼前男人的钳制。
趁此机会,木常荣带着木清安急忙退开,群臣也是往后退去,怕那孟将军在这殿中大打出手。
孟将军知晓眼前这人,森森地道:“宁王,此事与你无关,你待如何?”
他早在边疆便听闻了朝中突起一个宁王,有些手段,他回朝这几日一直不曾领教,今日可见一斑。
此人功力深厚无比!
宁王收回了掌,两人各自退了几尺,他带着那晦涩难明的笑意:“本王不想多管闲事,可您方才那一拳头打的是本王的大舅子与岳丈,本王不得不出手,再说,此乃议政大殿,不是那围场之中,不是个动手的地方。”
孟将军此时才醒悟,看向了那龙座之上的老皇帝,见那老皇帝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面上几片肌肉微不可见的抽搐着,双眼阴沉无比,已然是暴怒无比。
殿中乱作一团,东方萱差点被当众掐死,木清安被打得流出了鼻血,木常荣正护着自己的儿子。
场中气氛怪异无比,众人感觉自己头上似乎顶了团烧红的火,随时可能倾斜而下,烈火焚身,万劫不复。
在这般的气压之下,众人都低垂着头,不管是哪一派的,无人敢说话,就连那孟家人也闭嘴了。
这孟家是不给皇帝台阶下啊!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动手!果然是在那边疆当土皇帝当顺了,全然不将皇家放在眼里!
还是宁王出言打破了僵局,对那老皇帝恭敬道:“父皇,既然这克扣贡品之时双方都无法拿出证据,不如便将此事搁置日后再议。”
老皇帝从牙齿之间磨出了两个字来:“也好。”
又听宁王道:“东方公主远道而来,乃是为了我东麟与六部的长久友谊,但儿臣成婚之时便立下重逝,余生不为女色所惑,只娶妻不纳妾,一生效忠于我东麟江山!儿臣恳请皇上收回赐婚成名!”
分明知晓老皇帝此时正闹心,可宁王还是将此事提起,老皇帝更气了,可也无可奈何,这宁王固执无比,怕是会为了那婚事与自己硬撑到底。
老皇帝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你已经立下重誓,朕便不再为难于你。”
又看那木清安,未免东麟损失兵力,他不惜深入六部之中,也算是铁骨铮铮地男儿,便道:“木清安,你此次劳苦功高,朕便将东方公主赐婚于你。”
木清安忙跪地道:“皇上,使不得……”
“为何?”
木清安面露苦色:“微臣在六部之中受了刺客重创,已经……无法成婚。”
木常荣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气得浑身颤抖,目光如血地看向了孟家之人,见那孟家竟然毫无愧色,端端正正地站在堂中,还洋洋得意。
老皇帝听之,也是叹息一声,大好一个年轻人,竟然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可那东方公主和亲而来,总是要寻个人嫁的。
他今日气闷,实在是没那兴致,太子便就算了,宁王又不纳妾,他目光在朝臣的青年才俊之中流转一圈,特别是看向了新臣。
目光在那滚凯身上加重了几分,谁料宁王先出列,道:“父皇,儿臣看景阳侯还不成娶妻,与公主也是郎才女貌,不如皇上便成全了这一桩锦绣良缘吧!”
那正看热闹的邀月差点没捏碎手中玉圭,狠然向宁王。
老皇帝如今只想早些退朝,道:“好,便依宁王所言,朕便将东方公主赐嫁景阳侯,择吉日成婚!”
邀月磨牙上前,眼瞪着宁王,躬身拜谢:“微臣多谢皇上赐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公主也是拜谢了皇上。
王府之中,木优鱼很快便从黑牧口中得知了今日早朝的事情,吓得一把将手中杯子扣下,震得茶水激荡,荡了那凑近告密的黑牧一脸。
“去她妈的孟家,竟然敢打我爹!”
她狠狠咒骂道,又喷了黑牧一脸口水。
黑牧抹抹脸:“那孟家可胆大了,当着皇上的面,打了东方萱,打了您哥,还差点打您爹呢!皇上气得脸都青了!”
木优鱼磕了个瓜子,回忆起方才黑牧所讲,他将那朝堂之上的细节都给木优鱼拉通讲了一遍。
东方萱这几日肯定是一直藏在木府之中的,是七爷将她保下,不管那孟家是否有边疆拥兵自重之事,木清安弹劾和东方萱伸冤肯定是有七爷的一份功劳。
可这古代不比现代,消息太闭塞了,孟家在边关鱼肉百姓、克扣纳贡十几年都一直不曾为京城所察觉。
边疆太远,这个时代又没什么视频音频等技术手段,老皇帝又不能亲自去边疆查探,要想告倒孟家几乎不可能。
木清安带了东方萱和边疆六部的负责人幸存者,甚至还有孟家在边疆下的纳贡令,可都没什么用,孟家矢口否认,加上孟家势力颇大,人证物证俱在也是不能损伤孟家半分。
七爷肯定也是知晓,那么他的目的便就是——让孟家在朝堂之上原形毕露!
太子和孟家之所以稳固无比,很大的原因是孟家在边关有十万大军!
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动他们。
孟家有这底牌,肯定是有恃无恐,那孟将军常年不回朝,在外当了土皇帝,一朝归来,原形毕露,在朝堂之上便动手打人,全然不曾将那老皇帝放在眼中!
才经历了王家反叛之事,老皇帝神经过敏,得知孟家欺上瞒下,在边关招兵买马已然兵强马壮之事,就算是没证据,他也能信上八分,更何况,孟家胆敢在朝堂之上放肆,此时的老皇帝肯定是倍加想除去孟家。
怕是此次孟将军回来,怕是再也没机会离开京城了。
若是再往那深处想,七爷肯定是忌惮孟家兵权,心中是万分想除去孟家兵权,可孟家在边关十几年,早已经是牢不可破,他若是想慢慢渗透自己的实力过去,怕是有些困难,虽然自己手中也有十万大军兵权。
最好的办法将孟家之人召回京城,在京城除去,可召回也是需要理由的……
此次大胜六部大军班师回朝,孟将军也要回京述职,是个召回孟家之人的大好机会。
木优鱼依窗思考着,她如今就算不用潇湘给自己分析,也能理出一些头绪了。
若是七爷派人在那边关挑动战争,扩大矛盾,引发战火,再故意发急报入京,让京城派兵前去支援,导演了这场大戏,趁机将自己的势力送过去,再将孟家之人召回京城……
滚凯率领的十万援兵可都是七爷的人!
如今孟家之人回了京城,边关那边,肯定还有七爷的势力!
若真的是这般的话,如今七爷该是已经开始行动了。
果然,七爷这几日一直不曾回府来,像是在布置什么大事情,若是猜得不错,他在布局对付孟家!
七爷不曾回来,邀月倒是半夜翻墙进来了,见他背了个大包袱,坐在窗台上,撩开了帘子,看那里面正抱着荆轲剌的木优鱼。
“走走走,小鱼儿,跟哥哥私奔去,你家汉子是个负心汉,日日只会算计,早晚将你算计得皮肉都没了!”
木优鱼没好气地道:“去去去,要私奔自己滚!”
他如今毒也是彻底地解了,人更贱了,因为七爷给他拉郎配的事儿,他逃了几日。
那一天晚上之后很长时间,邀月都不曾出现。
木优鱼这几日不曾出门,闲时便往木家走走。
木家二房迎回了木清安,那是一片喜气洋洋,但可惜的是,木清安失去了生育能力,而且还在那大殿之上当众承认,如今朝野无不知晓,那婚事再也无望了。
不过幸好,木清安还有两子一女,皇上恩赐嫡出身份,木清安也算是有后了。
至于那蓝月儿,以前木常荣是千万般的不同意她入府,如今也是没办法了,也只能连着孙儿一起接受了,让木清安将人给接入了府中,做了一房姨娘。
木清安反正也是娶不了嫡妻了,这房姨娘的身份便就非同一般了。
木优鱼也曾去寻风嬷嬷给木清安看看身子。
木清安是腹部被捅了一刀,幸好被东方部落所救,保住命已经是十分不错了,其他的便不用奢望了,大概是男性生殖系统受了损伤。
以风嬷嬷的手段,再加上她剖腹产的经验,是肯定有办法的,但也要好些年头,费许多周折才能治好。
但风嬷嬷好似十分不情愿的样子,道:“这治不治都是一样的了,他房事不受影响,只是无法再令女子受孕,本已经有后了……”
木清安本人也是这个意思,膝下孩儿三个儿女双全,生活不受影响,他已经足够了,便也不想那治疗一事了。
蓝月儿如今虽然不是名义上的嫡妻,可地位也是不差的,在木府之中,人见了都是喊‘少奶奶’,她胆子也是逐渐大了些,见人都不再是畏畏缩缩,平日里若是无事,便也主动地来木优鱼这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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