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的这点小小忐忑,尽管她百般掩饰。也似乎并未流露出来,却怎么也逃不过刘飞关切的目光。从文秀眉心透出的一丝紧张、眸子朝着唐凯的一个转动、无故轻抬玉腕拂着秀发,刘飞都能体会到文秀的不安。他渐渐发觉,文秀口中的这位“故友”唐凯,似乎与文秀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刘飞的心中不禁跳出一个疑问:难道秀秀有什么事情隐瞒于我了吗?而此刻,无论如何。先要帮助这丫头度过宴请这关才好,其他的事情便先要忽略掉了。
大事为重、国事为重,刘飞在心中自我安慰着。尽管百般思绪在心头,但表面上的他依旧是冷若冰霜、孤傲不逊的样子,不理会桌上的任何一款佳肴,更不在意厅中舞动着的美女们,只坐在一旁。独自低垂眼帘,从容不迫地轻摇折扇。仿佛红尘一切热闹与我无关,自己仅是个世外旁观之人。
不一会儿,一曲终了,少女们静静退下。潞安王趁这个机会举起了酒杯,挺胸叠肚地对“文必正”言道:“文大人啊,听说你是当朝状元,文采出众,皇上对你的文章是喜爱有加,本王向来敬重你们这样舞文弄墨之人,本王敬你一杯!”
文秀嘴角轻扬,笑盈盈地跟着举起了酒杯,不温不火地言道:“哎呀,王爷,您可真是折煞下官了,当是下官先敬王爷才对啊!”说着,文秀将酒杯向前微微一递,口中爽快地言道:“下官先干为敬!”言毕,手腕一抬,潇洒地一仰头,快速喝净杯中之酒,又将空空的酒杯故意在王爷眼前一亮,之后才稳稳放下,收回目光,眯起眼眸,摇着头回味道:“嗯,好酒啊,好酒!”
此刻的文秀双颊已有些微红,酒精刺激的辛辣让她的舌头有些发麻,但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不良反应,尽量表现得镇定自若。而这一杯酒下肚,文秀只觉得胃里略有温热,并无其他的不适。
潞安王被“文必正”这利落地干杯动作惊得目瞪口呆,举着酒杯愣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的密探们早就有信传来,说这位文必正是不胜酒力的,可怎么今日看来倒像是酒量非凡之人呢?
潞安王使劲眨了眨眼睛,就好像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样。而文秀一转头,见潞安王如此神情,不禁心中暗自好笑,却在脸上不露一丝痕迹,假装不解地指着王爷手中的酒杯问道:“咦,王爷,你怎么没干呢?”
潞安王被文秀这一问,如梦方醒,略显慌乱,结结巴巴地支吾着:“呃,呃,对,我,那个……”
师爷于百之一见潞安王面露尴尬,赶紧举着酒杯站起身来,满脸谄媚地圆场道:“哦,文大人放粮救灾,此乃百姓之福啊,我敬文大人一杯!”
文秀刚要答话,却见刘飞起身凑到于百之身边,微笑着言道:“哎呦,于师爷这么馋酒吗?那刘飞奉陪如何呀?”
文秀一见刘飞为自己解了围,感激地朝着自己的师爷嫣然一笑,不再搭理于百之。而于百之见文大人不予理睬,也只好转身与刘飞碰杯去了。
文秀心中暗恨于百之想要灌醉自己,于是又站起身来,举杯向着潞安王,一双美眸紧紧盯住王爷,假装诚意十足地报复道:“王爷,下官再敬你一杯!”
潞安王见“文必正”眼中全是期待,又毕恭毕敬地躬身而立。自是不好拒绝,却又奇怪这位“不胜酒力”的巡按如何敢主动敬酒,难道就不怕喝醉了吗?他眼珠一转,颔首言道:“好啊!来来来,文大人要不要连干三杯?”一语将军之后,轻蔑地望着“文必正”,幸灾乐祸。
文秀才不管是一杯还是三杯呢,反正有了段神医的羊脂解酒汤,自是不会醉的,于是痛快地答道:“好!那下官就连干三杯!”言毕。迅速一抬手,将整杯酒一下倒入口中,紧接着另一只手潇洒地一挥。口中朗声言道:“来,倒酒!”侍女不敢怠慢,赶紧续上一杯,文秀又是一饮而尽。就这样,三杯酒轻轻松松地被文秀倒入肚中。
眼见这位巡按大人美酒当前。面不改色、应对从容,潞安王心里不禁气恼,难道是之前的密报有误?这帮混蛋,拿了老子的钱,却不正经办事,哼。看我不一个一个地剥了你们的皮。想到这里,潞安王不禁牙齿咬得山响,嘴角一颤一颤的。连腮帮子都跟着一鼓一鼓的,脸色渐渐如夜色般阴沉可怕。
而文秀静观潞安王神色变化,心知他这准是在郁闷巡按何时有的如此酒量,忍不住面带得意之色,美眸中流露出点点轻蔑。
这时候。对面的唐凯站起身来,替自己的岳父敬酒解围。文秀眼皮都不抬一下。一言不发,只颔首举杯,默默饮酒,一杯销尽两眉愁。在外人看来,是这位八府巡按的傲慢清高,只有刘飞心中担忧,这怕是文秀在掩饰着她的心头旧痛。
花厅里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而花厅门外,正有一个人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垂涎三尺地望着花厅里的饕餮盛宴,正是老顽童段逍遥。
这次赴宴,文秀和刘飞将罗镇虎、李皓轩和段逍遥全部带来了王府,以防不测。而巡按和师爷花厅饮酒,其他的随从只能在门外候命。这可真是馋坏了这位老顽童,站了没一会儿便塌着身板,耷拉着脑袋,找近处的连廊一坐,满脸的不情愿,满眼的委屈可怜。
李皓轩让罗镇虎一心一意守在门口,自己凑到老顽童身边,劝道:“段神医啊,你快起来吧,你这样子,让别人看见不好。”
段逍遥才不在乎呢,他一撇嘴,瞪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有甚不好的?他们在里面山珍海味,我们在外面画饼充饥,本就够可怜的,怎就连坐也坐不得了?”
李皓轩见段逍遥如此大的年纪,也的确是站了半天,心里怜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自己站在老顽童身边,勉强将他挡在了身后。
这时候,远处走来两个人,老顽童一见这两个人,脸色大变,立即将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藏在了李皓轩的身后,再不敢探头。
来的正是天香郡主和丫鬟晗冰。天香依旧是脸色煞白如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却是淡淡地带上了一点妆容,一身华丽的宽大衣裙,淡粉色的绸缎上绣着团团的色彩艳丽的牡丹,这让她显得清丽了不少。而晗冰一身青衣青裤,墨黑的秀发简单地束于脑后,头上仅有两只淡紫色的简洁发饰。
两个人来到花厅门外站住,晗冰明显还要凑上去,被天香伸手拦住。
“好了,你答应过我,只远远看看罢了。”天香郡主言道。
晗冰浓眉皱起,死死盯住花厅里那个“文必正”,微微颔首,言道:“奴婢不过去,奴婢只是想看看这个文必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晗冰言辞冰冷,目光绝然,双拳不由得渐渐攥紧,心中暗自愤恨:原来他就是文必正,那个杀掉了郡主心爱之人的文必正!
而天香郡主却显得淡漠许多,对哪个才是文必正、文必正又长得何等模样都漠不关心,只悄悄拉着晗冰的手,劝道:“看也看了,我们回去吧。”
晗冰收回目光,低头称是。
“郡主!”这时候,路过此处的侍女们躬身向郡主行礼。
天香郡主微微点头,在还没有引起更多人注意之前,赶忙拉着自己的丫鬟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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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第一天,寒风似剪刀,月票何处求,全靠把嗑唠?
二月二,阳光艳,无心码字,娇享冬日温暖。流云走,飞秀在,相约傍晚,期待粉红助兴!
二月第三天,大雪如约至。瑞雪兆丰年,新年新气象。飞秀入王府,针尖对麦芒,心雨辛勤作,各位读愉快。
☆、第七十五集美人计
一点心雨:其实心雨也不知道啥叫高官的气质。身在其位,只要表现不出格,似乎都会受到赞扬。我们董事长某次出差,地方政府派了辆越野车来接。董事长新鲜,中途与司机换位,他来开车过瘾。等到地方机关,门口迎接的小职员新来的,便将副驾驶位置上的司机迎进了餐厅包间,将开车的我们董事长指挥去了职工食堂。等在包间的机关领导,见司机回来了,却不见我们董事长,这才知道,他已经被人安排在食堂用餐了。董事长笑言,由此可见,那司机颇具领导气质,而自己具备司机的良好素质。
第75问:心情不好,也影响写作速度和写作质量吗?心雨好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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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之内,潞安王见灌酒这一招已是丝毫不见效果,气得脸色阴沉,朝着旁边的于百之递了个眼色。于百之见了,不动声色,过了一会儿,招呼身边的侍女再准备一曲歌舞。
不久,花厅门外响起悠扬婉转的箫声,众人的目光顿时随着箫声集中在门口。
随着箫声的临近,一位绝艳少女吹着长箫款款而来,如同仙女一般惊艳全场。
少女一袭白色长裙,裙边、袖口皆绣着碧青色荷叶花边,领口松宽,微微露出嫩白酥胸,容貌清秀,妆容清淡。女子手持长箫,抵住朱唇,一双如水美眸眼帘微垂,仿佛是沉浸在自己所吹的乐曲之中。
此女子轻盈地走进花厅,腰肢微动,眼眸流转,一边吹奏美妙乐曲,一边随着乐曲缓步轻舞。美人清纯,箫声动听。众人皆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