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立刻会意,这是白玉娇的东西。他接过罗帕,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下。倒是并未在罗帕上发现血迹,这让他心中颇为安慰。他收起罗帕。也站了起来,和文秀一起,默契地跟着地上的脚印向前缓缓推进。
两个人跟着地上断断续续的脚印和偶然出现的血滴一直来到了河边,随后线索便断了。这时候,段天广、罗镇虎以及那位何员外都聚拢到了这里。
线索中断,文秀望着眼前湍急的河水,凝眉不语,那表情甚为严肃。刘飞亦觉得此事蹊跷,于是试探着问道:“大人以为如何?”
文秀低垂下眼帘,用那卷翘的睫毛掩住了忧郁的一双眸子,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心中的压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言道:“依据现场勘查的结果,夫人定然是在灌木丛附近出现过的,那血迹表明有什么人在这里遭遇了不测。或许夫人亲眼所见那血淋淋的一幕,惊吓过度,以至于丢下罗帕匆忙逃跑……”
秀秀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愁眉紧锁,她的推理渐渐陷入了僵局。
刘飞则立刻看出了其中的破绽,摇头言道:“即便如此,那文夫人也该带上小宝一起逃跑才是呀!“
秀秀不死心地争辩道:“或许是她一时惊慌,迷失了方向呢?”
刘飞不屑地白了秀秀一眼,用手指着那灌木丛言道:“小宝根本就在不远的地方,如此近的距离,怎么会迷路了吗?”
“这个……难道她就不会是大路痴,连方向都找错了?”秀秀仍然在撅着小嘴狡辩着,却是明显的信心不足,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而刘飞才不听秀秀狡辩的那套词儿呢,他低头观察着脚印的情况,认真地言道:“看来这是两个人并排而行,他们走到河边,又离开了,而来时的脚印要深一些,走的时候便浅了许多,也显然不是并排而行了。据我推测,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来时抬着一人,那人正是流血受伤之人。他们将那人丢进了河中,然后离开。”
“而这杀人灭口的一幕恰好被玉娇看到……”文秀沉浸在刘飞的推测之中,仰面继续言道:“这么说,玉娇极有可能是被他们发现了。咱们在这周围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而那罗帕之上亦干干净净,并无半点血污,这么说,她被那伙人掳走了?”
“嗯,的确可能。”刘飞微微颔首,随后上前一步,表情沉痛地说:“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伙人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文夫人无意之中听见,所以,被杀之人正是……”
“不可能,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文秀决然地打断了刘飞的话,手臂一摆,一声厉喝。
刘飞立刻默不作声,心头万分沉重,他知道,这种情形是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并且他相信,这种可能性秀秀并非没有想到,而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秀秀眼眸中泛起了莹莹的泪光,颤抖着声音说道:“夫人不会死的,我有预感,她还活着!”
刘飞抱拳拱手,躬身言道:“是,在下也希望如此。”
这个时候,何员外上前一步,抱拳恭敬地言道:“文大人与尊夫人夫妻同心,文夫人定会安然无恙的。”
“多谢。”文秀抑制着心中的悲痛,感激地答道。
而何员外这一句话,却让刘飞警觉了起来,他诧异地望着这位员外爷,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
何员外则并不介意刘飞警惕的目光,继续问道:“那么,文大人,下官派人沿河搜查,或许能找到那被丢弃河中之人!”
秀秀立刻赞同地点点头:“也好,无论如何,夫人也是与此事有些牵连的,找到那人或许会多条线索,也正好排除大家心中的疑虑。”
“是。”何员外抱拳领命。
而此时,文秀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回眸向刘飞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刘飞立即上前问道:“呵呵,何员外,你如何称呼我们公子为‘大人’、又如何自称‘下官’呢?你到底是何人?”
被刘飞这样一问,那何员外立刻跪倒在地,磕头拜道:“庐州知府何大川参见八府巡按文大人!”
文秀一惊,讶异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八府巡按?”
何大川抬起头来,抱拳言道:“小宝曾言,他爹乃是八府巡按文必正。下官当时并未当真,以为只是孩童戏言。可是刚才,众人皆称呼您为‘大人’!下官这才知道,原来文少爷所言不虚啊!”
听何大川这样一说,罗镇虎和段天广不禁涨红了脸,原来追随秀秀这段时间,“大人”这个称谓已是深入人心,只要办起公事来,大家还是不由自主地称呼秀秀为“大人”。
文秀此时亦是羞红了脸,双颊如那雪中红梅一般,她双将何大川搀扶了起来,口中谦逊地言道:“何大人,快快请起。”
何大川起身之后,再次抱拳,躬身言道:“下官这一路追随大人,见到文大人竟是如此平易近人,办起案来更是谨慎周详、严密果断,下官佩服、佩服啊!”
“呃……”秀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只好眨着大眼睛瞟着自己的军师刘飞,请求援助。
刘飞无奈地浅笑了一声,抬眼瞥了一下文秀,暗道:事到如今,已不好再推翻,只得应下了。
于是他微笑着对何大川言道:“呵呵,何大人啊,我们文大人向来体恤民情、爱民如子。此次来到庐州,只因要暂住在朋友家中处理点事情,因此并未表露身份,还望何大人见谅啊!”
那何大川转头打量了一下刘飞,言道:“自然,自然。这位可是文大人身边的师爷?”
“正是,在下刘飞,在文大人府上充任幕僚。”刘飞谦恭地抱拳答道。
何大川摇头晃脑地笑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连大人身边的师爷都是这般心思缜密,见解不凡啊!”
何大川伸出大拇指奉承着刘飞和文必正,那脸颊上的两块肥肉已将一双小眼睛挤得找不到踪迹,只能看见两条细线了。
刘飞向来不喜阿谀奉承,对于何大川的话,只当耳旁风,低下头略掩自己的不悦,嘴上客气地谦虚着:“何大人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啊!”
☆、第二十二集苦中作乐
一点心雨:有些事情,有些结局,是我们心里明明知道,或者明明可以预料到的,但我们却熟视无睹,或者不愿意承认。归根结底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真正的事实。可事实永远是事实,它真实地存在着,永远无法逃避。即便一时可以推脱隐瞒,将来也必定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3-22问:你的人生中也有无奈的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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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晚,夕阳余晖染红了半边天,众人借着这点余晖各自回府去了。
整整奔波了一天,文秀众人皆是疲惫不堪。晚饭之后,刘飞正在文秀的房间里一起讨论着白玉娇失踪的事情,忽然李皓轩推门而入,满脸的惊慌与担忧,罗镇虎紧随其后。
“大人,师爷,可有文夫人的消息了?”皓轩一进门便急切地问道。
文秀和刘飞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皓轩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大,这与平时那个稳重儒雅的他大相径庭。
刘飞站起身来,拍着皓轩的肩头,安慰道:“虽然尚无消息,但已有了一些眉目,相信很快会找到文夫人的。”
皓轩听了这话,才渐渐平静了下来,默默低头不语。文秀也站起身来,附和道:“对,玉娇一定没事。不过李大哥,没想到你竟如此担心玉娇的安危啊。”
看着李皓轩满头大汗的样子,秀秀无意间调侃了一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皓轩立刻窘得双颊通红,尴尬不已,深埋下头,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刘飞赶紧解围道:“哦。其实我们大家都很担心文夫人的。”
“对对对!”李皓轩赶紧抬头附和。
文秀亦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让李大哥如此介意,她羞涩地朝着刘飞一吐舌头,亲自倒了一杯水,送到了李皓轩手中,柔声言道:“李大哥也跑了一天了,先坐下歇息一下吧。”
李皓轩感激地接过了水杯,平复了一下心绪,言道:“大人托付之事,皓轩已然办妥。只是不知大人和师爷还是否有心情听听。”
文秀与刘飞对视了一下,刘飞朝着文秀微微颔首,秀秀立刻会意。默契地言道:“李大哥千辛万苦探来的消息,还是说来听听吧。”
于是李皓轩强压着心中的忧虑,先将打探回的消息一一道来。
原来,近半年来,庐州府四周总有命案发生。且都是年轻女子,在深夜遭人迫害之后被杀人灭口。此类案子,县城已发生数起,城郊的小李村两起,而最近的一起便是发生在了段家庄。
庐州知府几番派人追查凶手,哪知。那凶手狡诈无比,轻功更是超群。有一次,捕快们甚至与那贼人正面相遇。都未曾擒获。
捕快们看那贼人行动的姿态倒像是一只猿猴,于是给这贼人起了个外号,叫他“淫猴”。
“淫猴”频频作案,扰的庐州府周围的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有钱人家雇佣了大批保镖。深夜保护着府中女子的安全。而那些个贫穷人家的女子则是夜夜不敢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