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又吓得路韪打了一个寒战,而他刚刚一抬头,却见是罗镇虎提着宝剑到了自己的跟前,左手的大手掌已经伸到在眼前。
路韪暗想,这等非常时刻,还是保命要紧啊,这位文必正今日看来势要开仓放粮的,自己这芝麻小官何必以卵击石、横加阻拦呢?想到这里,他迅速听话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串钥匙,讨好地朝着罗镇虎咧嘴一笑,将那串钥匙放在罗镇虎的掌心。
罗镇虎大手掌一握,闪身到了路韪的身侧,将钥匙交到了右手,与宝剑同时握在一起,左手“啪”地一下如老虎钳子一样扣住了路韪的肩膀,将他拎到了粮仓门前,只等待着文秀的命令。
“开仓!”秀秀果断地挥手言道。
李皓轩听令之后,上前一步,从罗镇虎手中取过那串钥匙,又让路韪从中选出对应的那把,这才到门口开锁,并双手推开了库门。
“吱呀”一声之后,屡屡阳光射进了仓库之内,一屋子圆鼓鼓的麻布粮袋呈现在众人面前,摆放有序,堆积如山。
“哇!”文秀身后的吴黑岩等人无比发出了惊叹,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啊!
文秀迈步进屋,朝着门口的吴黑岩他们一挥手,坚定地命令道:“吴大哥,快搬吧!”
“好咧!”吴黑岩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带着他的人就开始搬运粮食。他此刻的心情异常兴奋,尽管几日都没吃饱饭了,但他依然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第一百三十五集王府报信
一点心雨:在办公室里,是非分明地站在任何一个阵营都有可能对前途产生不利的影响。当你的同事兼朋友要求你是非分明地与他一起仇视某人时,你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并三思而后行。心雨是这么想的:如果他是你的朋友,就不该强求你对付某人;如果他是一个特别热衷于拉帮结派的人,那最好还是不要与他成为朋友。
第135问:唐凯出场很久了,直到公堂辩论才展现出一点才华,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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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满满一仓粮食,吴黑岩等人的眼神中早就透出了一股强烈的*,他们起劲地运送着粮袋,将粮食搬到粮仓大门外,而在那里破开袋子,将粮食有序地分给等待在此的百姓们。
尽管之前刘飞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但到了实际开始放粮,他依旧不放心地找机会拦住肩背麻袋的吴黑岩,表情严肃地言道:“黑岩啊,门外灾民众多,你要注意维持好秩序……”
黑岩憨厚地点着头,认真地听着,旁边的文秀却有些看不过去了,怎么能让人家身背麻袋听你啰嗦?于是秀秀上前一步,将刘飞拉了回来,不耐烦地打断刘飞说道:“哎呀,行了行了,你这点话,来来回回,说了无数遍了,你也不嫌贫呀?”
刘飞顿时尴尬无比,脸颊通红,愤怒地望着文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那吴黑岩直爽地“呵呵”一笑,又向着刘飞保证了一番,这才扛着麻袋出门去了。
而文秀望着刘飞的窘态,调皮地抿嘴哈哈大笑,水汪汪的眼眸弯弯如月。刘飞见秀秀不加掩饰地笑话自己,自是心中不满,狭目撇嘴。轻瞟着文秀,口中发出“切”的一声,随后便也淡然一笑。
刚刚异常压抑紧张的气氛,在文秀的这个小插曲的作用下,顿时缓解,两个人的心情也略略轻松了一些。
南郊粮仓大门前,此刻已是人山人海,越聚越多的灾民们在大门前排起了长龙一般的队伍。吴黑岩负责带人运送粮食,而罗镇虎专门负责发放,李皓轩则带着吴黑岩的几个朋友耐心地维持着秩序。大门前热火朝天。却是井然有序。众灾民们一边领取着粮食,一边抹着眼泪感激着这位敢于放粮的八府巡按文必正。
而粮仓总督路韪此时已经带着自己的人躲到了一边的角落中,他早就向着手下人示意即刻将此情形禀报王爷。
他手下一名士兵会意从后门退出了粮仓。拉来一匹骏马,飞身而上,扬鞭催促。那骏马一声嘶鸣,四蹄蹬开,就在官道上飞奔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报信的士兵便进了城。那大街上人来人往,可这小兵却是完全无所顾忌,只一味低头赶路,弄得这街面上鸡飞狗跳,他所到之处,老百姓们老远便要及时躲避。但凡躲闪不及,便会被飞驰的骏马踢倒或者刮倒在地,手中的菜篮子或是其他包袱定甩出老远。那篮子里的菜或是包袱里的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这小兵骑马经过的街面,那是一片狼藉,不时传来惨叫声和怒骂声。
路韪见已有人去向王爷报信,心中略略踏实些了,他也知道。王爷若是来了,定然会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但是他更加清楚,若是知情不报,待到王爷从别人那里得知了此事,那自己一样是活不成的。
他无奈地摇摇头,叫自己身边的侍卫拿来的方桌和太师椅摆放在了院中。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来到巡按大人的身边,一片谄媚地言道:“文大人啊,请到院中休息休息吧。”
文秀歪着头,斜着眼睛望着路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心中暗想,这怕是笑里藏刀吧?刘飞则在凑了过来,沉着脸言道:“路大人,麻烦您将粮仓账册送给文大人过目!”
路韪赶忙躬身抱拳施礼,口中顺从地答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去。”
路韪一转身的工夫,便拿来了几本厚厚的账册,捧在怀里,恭恭敬敬地言道:“还是请文大人坐下来慢慢审阅吧。”
刘飞抬头一看,那路韪将方桌放置在了院中树下阴凉之处,于是点点头,躬身对文秀言道:“大人请。”
文秀微微颔首,来到了方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账册,无聊地翻看着,而眼神始终都没离开那进进出出搬运着粮食的吴黑岩他们。
刘飞站在文秀的身边,一边为文秀摇动着折扇,一边轻蔑地望着路韪,口中假装客气地言道:“路大人,你若是还有其他公事便去忙吧,这里有学生我陪着巡按大人即可。”
文秀也赶紧附和道:“对,路韪,你先下去吧,有事本官自然会差人找你的。”
路韪一听这话,倒像是得了赦令一般,急忙点头哈腰,拱手施礼,告辞而去。
路韪这一走,文秀长出了一口气,扔下账册,眨了眨一双美眸,口中嘟囔道:“哎,可算是走了,反正他是不会帮助咱们的,站在眼前反而碍事!”
刘飞趁机赶忙轻声对秀秀言道:“大人,学生到门口查看一下。”
文秀知道刘飞自然是不放心那放粮现场,于是点头问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刘飞拦住了文秀,谨慎地转头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周围的确无人,这才凑到文秀的耳边,低声言道:“你就等在这里吧,潞安王恐怕马上就到,这是咱们最后的一步了,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啊。”言毕,一双小眼睛专注而深情地望着文秀。
这一望,却让文秀的心为之一动,那是一种充满着无限期待的眼神,那是一种蕴含着充分信任的眼神,那是一种亲密战友间才有的默契的眼神。文秀顿觉心跳有些加快,双颊烧得火烫,卷翘的睫毛急忙低垂了下来,掩住略带羞涩的一双眼眸,整个人如同置身云端仙境一般。
见秀秀娇羞可爱的模样,刘飞更是心驰神往了,但赶忙避开了自己的眼神,尴尬地地言道:“那……那学生先告退。”然后逃难一般避了出来。
及至快速踱出了院子,刘飞这才悄悄回头偷眼窥视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却见文秀正笑意浓浓地望着自己,不禁又羞了个满脸通红,急忙转回头,几步逃出门去。
大门外,李皓轩正忙前忙后地张罗着,仔细地照顾着来领取粮食的灾民们;而罗镇虎袖口挽得老高,正起劲地分配着米粮,忙得连话都顾不上说。
刘飞叫来了李皓轩,嘱咐他,定要留神大路上的动静,一旦潞安王赶到,及时通报自己。皓轩点头言道:“师爷放心,我这里计算着时辰呢,只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到那路口的树梢上等消息,定不会误事的。”
“成败在此一举啦。”刘飞慨叹道。
李皓轩用手背轻轻抹去了额头的汗珠,也附和道:“是啊,不过我相信定会成功的,咱们‘黑计划’不行,还有‘比计划’呢!”这次的放粮大事,文秀和刘飞自然也是预先制定了两套计划的。
刘飞欣慰地点点头,又在人群里张望了一下,悄声问道:“咦,段逍遥呢?”
李皓轩苦笑着掩口答道:“神医到那边树下乘凉去了,说是养精蓄锐。”
刘飞一听也不禁摇头而笑,见这边一切妥当,他便又转回到院中,帮着文秀查阅账册去了。
而此时,报信的侍卫已经抵达了潞安王府。潞安王正在屋中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心中思忖着自己师爷的官司。这时候,粮仓侍卫进屋来单膝点地,低着头,神情紧张地禀报道:“启禀王爷,南郊粮仓出事了。”
老王爷吓了一跳,撇了撇嘴,眉头一皱,站在那侍卫身前,故作镇定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是失火了、还是那些个暴民又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