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回头,头发便被人一把揪起,为了减轻疼痛,花絮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然后双手反抱住原清流的手臂,苦苦地哀求道,“公子饶命,不知奴婢犯了何错,竟是惹得公子震怒到如斯地步。”
“你今日五更时分去了哪里?”话音刚落,花絮便觉得头皮又是一紧,痛得都快瘫了。
“啊…那时奴婢正在房中休息,并未去哪里啊!还请公子明…”花絮的话还未说完,一团绿影便被扔到了房中,她费力地侧目看去心底不由得一阵冰凉。
地上的秋儿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笨拙地翻过身趴下,爬到了原清流的脚边,原本清秀的小脸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样了,若是仔细去看会发现,血肉模糊的十指上指甲已经全部被拔掉了。
“门主,奴婢真地什么都说了,没有一丝隐瞒,求门主饶了奴婢吧!”秋儿砰砰地磕着头,她现在想死的心思都有了,门主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
“副门主好像嘴还是有些硬,秋儿你说说今日她五更时分在哪里?”原清流面色阴鸷地说道。
“回门主,奴婢不知道副门主五更时分去了哪里,但是她并不在卧房中。”
原清流猛地一松手,花絮“扑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垂着头不再言语,只是那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上的泪珠和不断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此时的心绪,渐渐地呜咽声变大,最后竟是变成了嚎啕大哭。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原清流走到藤椅边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哭得似泼妇一般的女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眸中却是越来越冷。
“问你最后一次,你日五更时分你去了哪里?”
“没错,我去了牢房,我去见了那个贱人,你满意了吧!哈哈…哈哈…”花絮缓缓地站起身,张开了双臂仰天大笑,随着笑声越来越大,眼角话落的泪珠也便越来越多,得不到终是得不到,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用!
“啪!啪!”原清流嘲讽地拍了拍手,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然后伸手轻轻地顺了顺她的发丝,动作说不出的轻柔,狂躁不安的花絮竟是瞬间便平复了下来。
“公子!”眼中的血丝褪去了一些,花絮瞪大着水眸乖巧地喊了一声。
原清流垂首缓缓地靠近花絮,眼见着便要吻上她的唇,花絮心颤地闭上了双眼,脑中早已将之前发生的一切抛诸脑后,满心都是那脸那唇。
就在要吻上之时,原清流突然停住,嘴角微微地勾起,轻声道,“既然你喜欢去那个地方,那就搬到那边去住吧,要住多久都可以,甚至一辈子都可以。”
花絮缓缓地睁开眼,哪里还有原清流的身影,屋内除了她,便只剩下跪在地上抽搐的秋儿。
“呵呵…呵呵…原清流你根本就没有心,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竟是一眼都看不到么!”花絮目露苍凉地向着门外走去,一脚将挡路的秋儿给踹倒在一边。
秋儿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一切,待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越想心中越是害怕,当即便在花絮的房中悬梁自尽了结了自己。
午时花絮便被关到了重犯牢房,刚好是在沐天赐所在牢房的对面,不过在她看完摆设之后,心底已经被冰封了。阴暗的房间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四处散乱着又湿又脏的稻草,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
“沐天赐!”花絮狂吼出声,牢房中不断回响着。
“嗷…嗷…”阿懒被这叫声给扰得烦躁起来,开始不停用爪子刨着地面。
而正在温书的沐天赐亦听到了这声怒吼,不由得皱起了眉,这女人怎么又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地,原清流到底是怎么管教自己女人的。
须臾
“…啊…公子…救我…”花絮砰地摔倒在地,双手不断地抓挠着脖子上的伤痕,那气力好似要将那层人皮给抓下来一般,没几下便抓出了不少血水。
不久,那血水竟是渐渐变黑,她的嘶喊声亦是越来越恐怖,惹得另一个牢房内的阿懒也狂躁地嚎叫起来,一时间整个重犯牢房热闹得紧,守门的那些人头都快炸了,不得不派出一个人前去找原清流。
“花絮,你先安静下来听我说。”沐天赐拍打着牢房门喊道。但是与花絮的嘶喊声想比,沐天赐的声音着实是有些小,花絮根本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待原清流进到花絮的牢房时,她的额头已经被自己撞得乌青暗紫一片,眸光涣散好似已经看不清人了,样子着实是狼狈得很。
“她早晨被送进来的时候不还是好好地么,怎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变成这副样子?”原清流皱眉转身问道。
“回门主,属下也不知!不久之前,副门主才开始嘶喊的,而且越演越烈,属下没有办法才去惊扰门主的。”守门之人单膝跪地答道。
原清流皱眉走了过去伸手点住了花絮的睡穴,蹲在她身边审视着她的脸,除了被她自己撞出的淤青并没有什么其他伤痕,目光顺着她的脸颊向下看,眸子不由得一闪。
“派人去请郎中来给她看看。”
“是,门主!”
不多时,守门之人便带着郎中匆匆地赶了过来。郎中颤抖着手给花絮把脉,这一探之下惊得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她得了什么病?”原清流不耐地问道。
“回…回门主,副门主她这是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郎中跪在地上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时间牢房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去看原清流,龙藏门内谁人不知副门主那点儿小心思,但是门主从来便不买账,这下还偷偷地怀上了门主的孩子,简直是自寻死路。
“怀上了身孕吗?”玩味地声音响起。
“是,老朽诊病这么多年,喜脉是不会诊错的,只是副门主好似中了一种奇毒,但这种毒小老儿从未见过,所以真地是无能为力。”
“尽量开些药控制着吧!”话落转身离开。
沐天赐一直贴着牢门听着外边的动静,直到彻底地没了声音,她才慢慢地走回床边,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指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花絮你别怪我。
第二日傍晚
楚钰城和顾云天竟是最先到达会合地点的,忙被在此等候多时的属下们给迎了进去。
“准备得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等王爷的一声令下了!”
“好!今晚让大家好生地休息,成败就在明日了。”楚钰城伸手拍了拍那副将的肩膀。
“遵命!”
待到深夜时分,青影一行人才到达了营地,然后不久楚钰桓三口人也到了,但是无论如何望,楚钰城都没有看到那个他记挂了许久的身影。
“五哥,墨儿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她随我们没跑多远,便又回去找你了,说是要帮忙。”楚钰桓心中亦是起了不好的预感。
“我不是把她交给你了么,你竟然放她一个人走!你为什么不看好她?”楚钰城发疯了般地摇晃着楚钰桓的肩膀,眼睛瞪得仿佛要吃人一般。
“我以为她的武功应该能…”
“该死地!”楚钰城推开了楚钰桓转身边去解拴马的绳索。
“云天,快去拦住他!明日一战若是没有主将指挥,那还如何能打得下去!”楚钰桓忙转头对着身旁的顾云天吼了一声,双眼亦是浮出了血丝。
顾云天连忙翻身落到了楚钰城的马前,一刀砍断了拴马的绳索,抬头道,“我陪你一起去!”
“你们疯了,明天的仗你们不打了吗?你们将这些将士们置于何地?”楚钰桓甩开顾云梨的手怒喊了一声,扬手直指大营的士兵们。
但是楚钰天和顾云天置若罔闻之,已经装备完毕翻身上马了,却不想这时候楚寻久冲到他们的马前,单膝跪地说道,“七叔叔,舅舅,就算你们想回去找,你们知道去哪里找吗?”
两个大男人被楚寻久问得一愣竟是瞬间哑在了那里,若是她没出事又怎么会不赶过来,既然现在还没有过来,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他们确实不能够确定她现在在哪里。
“反正还差几个时辰便要发兵了,何不一边进攻一边派人去找七婶婶的下落,这其实是可以并行的不是吗?若是巢穴安定下来,想要护住巢中之卵,还不容易吗?”楚寻久表情严肃地抱了抱拳。
一番不卑不亢的言论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刚刚在马上去意已决的楚钰城。
楚钰城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脑中思绪翻飞,最后翻身下马负手而去,沉声道,“久久,拴好我的马!”
“是!七叔叔放心吧!”楚寻久朗声喊道,然后仰头瞪着晶亮的双眼看着顾云天道,“舅舅,久久不拦你,你自己决定吧!”
顾云天长叹了一口气,亦是将拴马的任务交给了楚寻久,转身向着帐中走去。
楚寻久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两匹马牵到了马厩,撸起了衣袖开始拴马,却发现墙上出现了个黑影,猛地回头喝道,“谁跟踪我,出来!”
待看清来人,楚寻久长出了一口气问道,“爹,怎么是你?”
“你先将马拴好,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楚钰桓面色有些严肃,楚寻久哪敢怠慢,迅速地将两匹马拴好,然后垂首立在了楚钰桓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