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在道,只要不找她的事儿,她才不管韩呈机跟韩旭怎么说、说出个什么结果来呢。
到时候她只管按照父子俩‘商量’出来的结果照办就是,省得得罪谁。
她从来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但现在韩旭这种随时都要撒手的情况,她实在不得不谨慎一些。
另一边,刚回了韩府的韩呈机,已来到了韩旭的卧房中。
“父亲感觉可还好?”韩呈机望着躺在牀上的韩旭,声音不温不冷。
“尚可。”脸色灰败的韩旭强撑着被丫鬟扶坐起身,靠在迎枕之上,遂拿目光看向刚从秉州回来的儿子。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清楚,自从他的生母去后,这个唯一的儿子就跟他疏远了起来,虽是会做好他给的每一个考验,虽然会同他长谈局势及部署,但那种骨子里透着的疏离,分明是早已没再将他当成父亲看待。
所以,这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第一时间就过来看自己,与其说担心父亲命将不保,倒不如说是担心韩家家主在临死之前,没能交待好后事罢?
自顾自的想了一大圈,韩旭自嘲一笑。
这几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难得清醒的时候,便会想个不停。
之前不会在意的一些事情,竟也格外敏感了。
难道当真是……人之将死的缘故吗?
但让他现在死,他真的不甘心。
“听说父亲要给我纳妾?”韩呈机道明来意,“不知为何?”
“哪里有那么多为何,你早已到了纳妾娶妻的年纪了。之前身体差且算了,如今身子一日日的好起来,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韩旭因为病痛的折磨,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沙哑。
“可之前并没听父亲提起,父亲正值大病,应当好好静心养病才是,怎却忽然为我操起了这份心?”韩呈机同韩旭对视着,眼中一派平静。
但这话中口气,似乎透着一股嘲讽。
韩旭尽量让自己忽略掉这口气中隐含的讽刺意味,挥手屏退了房中伺候的下人。
站在韩呈机轮椅后面的阿禄,也跟着退了出去。
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你既然如此追问,为父便也不瞒你了,横竖也不算什么大事。”韩旭开口说道。L
☆、112:闹脾气的白宵
韩旭便将志云观主当日对他说的那番话告诉了韩呈机。
韩呈机的脸色从始至终也没发生一丝变化。
待韩旭将话全部说完,他方缓声说道:“原来父亲是因此才想要替我纳妾。”
“你也到了年纪了……”韩旭叹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她竟是不愿意,想来定是你母亲找的媒婆不可靠。”
“未必如此。”韩呈机淡淡地看了韩旭一眼,便将目光收回。
韩旭拿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之前她为白宵所伤,想是不会愿再进韩府的。”韩呈机说罢便未给韩旭开口再问的机会,只径直从怀中取出了一道烫金描着朱色符文的平安符来,并道:“父亲的病若真要借助所谓的神灵福气相助方能痊愈,恰好我在祥云寺中求得了一道定真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想必应当比冲喜有用的多——”
“定真大师?”韩旭眼睛一亮,遂从韩呈机手中将平安符接过。
定真大师是当今有名的得道高僧,已有百岁高龄,四处云游修行,终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是以长久以来,韩旭也未能有缘得见。
“你是如何见到定真大师的?”韩旭望着手中的平安符,如获至宝。
据说被当真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不仅能保佑平安,更能祛病消灾,十分灵验。
“偶然罢了。”韩呈机对具体的细节未有多述,只又说道:“我启程回来当日,定真大师已经仙去。”
韩旭听罢怔了怔,而后颔首叹道:“定真大师修行百年,定是功德圆满飞升而去了。”
如此一想。这道平安符就更是显得弥足珍贵了。
“父亲便安心养病,纳妾之事,暂时不必操心了。至于那个天福星一说,八成是子虚乌有。”韩呈机道。
韩旭听明白了。
他的儿子刻意强调了此事,想是真的不满意此事。
“嗯。”他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道定真大师开过光的灵符,想来要比那个不确定是不是天福星转世的小丫头。要有用的多。
横竖是个庶人。既然儿子不喜欢,他也不想添那个没必要的堵。
只是,娶妻一事。抽空得跟他好好说说了。
“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你刚回府就来了这里,快回去歇一歇吧。”韩旭对韩呈机说道。
韩呈机唤来了阿禄,主仆二人离开了正芝院而去。
“少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待出了正芝院,阿禄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为什么老爷忽然动了要将阿樱纳进府的心思?
“已经没事了。”韩呈机没有过多解释。只道出了结果。
那个天福星的说法,不管是真是假,宣扬出去对她都不会有什么好处。所以方才,他才会对韩旭那样说。
阿禄听到这里。自然知道不该再多问下去。
但心里却是安静不下来。
经此一事,阿樱对少爷的成见,会不会更深了呢?
毕竟她不知道内情。说不准真以为是少爷的意思。
从她拒绝这门亲事上来看,想必是真的不愿意进韩府为妾的。
阿禄有些踌躇着要不要去跟江樱解释一二。但看着韩呈机一副淡然无比的神色,便只得压下了这个想法。
算了,既然少爷都不在意,那他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吧?
阿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推着韩呈机回了问梨苑。
青央等四个大丫鬟为首带着问梨苑的一干下人们,早早的等候在了大门前,迎接出远门的主子回来。
见韩呈机过来,一行人齐齐的行了礼。
韩呈机一边被阿禄推着往院内而去,一边朝一旁跟着的青央问道:“白宵最近可有好好吃东西?”
以往他出门多是会带着白宵的,但此次是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怕带上白宵会耽搁行程,再者就是自打江樱走后,白宵一直在跟他怄气,别说带着出去了,就是回回见到他,都爱答不理的。
真是给人一种‘翅膀硬了’的惆怅感。
听韩呈机问起这个,青央脸上的笑便减了许多,道:“这几日起倒是习惯了,会吃上一些……”
但也少的可怜。
什么菜肉都做过了,就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江樱临走之前将它喜欢吃的菜式的方子都留给了厨房,但相同的菜做出来,仍旧讨不了白宵大人的欢心。
半月下来,脾气也是越发的臭。
虽然算是记住了江樱临走前的话,没怎么随意伤人,但却也是不让人接近的。
活脱脱一副跟谁都有仇的样子。
韩呈机听了青央的话不禁皱眉,直接去了云霄院。
云霄院紧锁着的大门被打开,只院外守着两名家丁。
如今已近十一月,院中原本绿油油的草坪,已变成了半青不黄的颜色,稍高些的枯黄草叶随着微风左右摆动,四处安静备至,整座院子显得萧条至极。
因为近来白宵越发讨厌别人靠近它的缘故,除了送食之外,几乎没有下人敢来院中。
韩呈机唤了一声白宵的名字。
却好一会儿也没见到白宵的影子。
“白宵——”韩呈机的口气有些发沉。
这畜生竟还在同他闹脾气。
青央和青舒无奈非常。
这种状况,她们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回回来送食,少不得要在洞口喊上百十来遍,运气好的话还能喊得出来,运气不好的话根本不搭理你。运气再差些的话,就得是冲出来把食盆打翻在地。
看着空荡荡的草地,阿禄有些冒汗了。
半月没见,这货胆子肥了这么多!
虽说白宵之前也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儿,但却极少敢违背少爷的命令。纵然再不高兴,也绝不敢不将少爷放在眼中。
就在阿禄欲出声之际,忽见枯黄的芭蕉树丛后,缓缓走出来了一道灰白相间的影子。
阿禄哑口无言的看着缓步走来,蔫头蔫脑的白宵。
这要换做之前,少爷出门这么久,白宵定是要飞快的扑过来的。
再看看现在……
阿禄觉得真是物是虎非事事休。无语泪先流。
可随着逐渐走近的白宵。阿禄感慨的心思忽然就收起来了。
因为他这才瞧见,短短半月的时间,原本壮的跟头牛、肥的跟头猪一样的白宵。现在已经要瘦的皮包骨头了!
这是被自己活活饿成这副模样的!
有福不知道享,偏偏要这么折腾自个儿,这得是傻成什么样儿了啊……
阿禄的心情复杂极了。
再看那双原本透明晶亮的蓝眼睛,此刻也是一片浑浊。端看这无精打采的眼神,耷拉着的眼皮还有那黏在眼角下的两大坨黑乎乎的眼屎。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意气风发的美男虎的风姿?
白宵来到韩呈机身边,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声音虚弱的很,很像是祈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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