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起听罢没有回头,却止住了脚步。
江樱忙跑回院中,把画卷搁下,拿了今早洗过的棉衣走了出来。
“昨晚谢谢你。”江樱将衣物递了过去,笑着说道。
“举手之劳。”晋起将棉衣接过,便阔步朝着家门前走去。
江樱踌躇了一会儿,忽然就对着他的背影来了一句:“我一定会把那些画像还给梁小姐的。”
这是在重复证明这些东西真的不是她的……
晋起开锁的动作一顿,而后轻轻嗯了一声,推门进了院中。
江樱也折回了自家院里,听庄氏招呼着她进去吃饭,江樱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解释了一遍又一遍,生怕……生怕他误会似得?
想来自己又非那些脸皮薄的小姑娘,怎么忽然多了这些顾虑?
不就是几卷画像吗?
江樱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变得不正常了。
要说从什么时候起……好似是从昨晚落水之后,披上了那件棉衣之后?
可究竟是棉衣有问题,还是她被水给泡傻了?
江樱苦恼望天。
※※
半月后,十月初。
随着天气的逐渐变凉,白宵的精神头儿一日比一日来的要旺盛。
它向来怕热,现如今秋高气爽,自然是欢喜的很,成日沉迷于抓蟋蟀,乐此不疲。
且被它抓到的蟋蟀,皆难逃一死,凶残动物的本性,由此暴/露无遗。
江樱瞧着被洒扫的下人扫出来的数百只蟋蟀尸体,唏嘘之余更觉得欣慰——照这个势头下去,云霄院里的除虫工作,就无需她来操心了。
这时,杀虫小能手白宵忽然跑了过来。
白宵来到江樱跟前,昂起了毛茸茸的脑袋。
江樱定睛一瞧,就见它嘴里衔着一块沾满了泥土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江樱疑惑不已。
就见白宵对她晃了晃脑袋。
江樱见状,适才将东西拿了过来,用帕子将上面的泥土擦拭干净之后,竟是一块质地通透的白玉。
白玉约有幼童的巴掌大小,其上缠绕着她看不懂的图腾,但总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
江樱皱眉想了想,片刻之后便顿悟了过来。
这是韩府的家徽!
忙又仔细瞧了瞧。果见被图腾围起的中央,刻着一个隶体的“韩”字。
想来是个令牌之类的东西。
江樱想了想,打算将此玉交给韩呈机。
既是韩家的东西,又是白宵在韩家挖到的,那理所当然是要上交的。
江樱嘉奖的摸了摸白宵的脑袋,道:“等我回来给你做红烧狮子头吃!”
瞬间从杀虫小能手变成了挖宝小能手的白宵,欢快的仰头吼了一声。抖了抖毛。目送着江樱出了云霄院。
江樱来到前院,没见着韩呈机,却瞧见了百无聊赖蹲在树下看蚂蚁搬家的阿禄。
听到江樱的喊声。阿禄忙地站起了身来。
“阿樱你怎么过来了?”阿禄走过去问道,江樱平时若非有事或被韩呈机传唤,是不会来这里的。
“白宵捡到了这个,我看着应当挺贵重的。便想着交给少爷——”
阿禄便问道:“什么东西,我瞧瞧。”
江樱将手中的白玉递了过去。
阿禄接过。只瞧了一眼,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
“在哪儿捡到的?”阿禄强压下心口的震惊,看着江樱问道。
江樱如实答道。“云霄院里。”
“好……我,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和少爷!”阿禄面色澎湃的丢下这句话,便飞也似的跑走了。
江樱也没在此久留。见阿禄离开,自己也回了云霄院。
正芝院。书房。
韩旭正和韩呈机谈话。
卧床近一个月的韩旭,近来身子渐好,已能下牀活动。
今日,特意让人请了儿子过来谈事。
“父亲说的是西北那边的游民?”听罢韩旭的一番话,韩呈机皱眉问道。
“什么游民,那分明是乱民——”韩旭冷哼一声说道。
西北游民分割为众多大小部落,为了抢夺领地多年来征战不断,而近年来一支颜姓部落在吞并其它小部落的过程中,不断壮大,今年年初不仅自封了王,更是拒绝了往年来的朝贡。
“不过是趁着如今朝廷自顾不暇,分身乏术罢了。”韩呈机面色疏冷地说道,“但西北蛮人凶悍蛮横,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暂时不宜为敌。”
韩旭赞同的点头,而后又道:“但若他们不长眼睛自己撞上来,我韩家也绝不会怕了他!”
蛮人凶悍是一方面,无知更是一方面,他们百年内未曾涉足中原,对中原了解甚少,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天晓得这帮蛮人会做出什么来。
韩呈机对韩旭的话不置与否,垂了眸子吃茶。
韩旭望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心中感慨颇多。
这个儿子除了身子羸弱之外,各方面他都满意的很,沉着冷静足智多谋,更难得的是,做事从不心软——这是一个世族掌权人,不可或许的一点。
显然他也具备了这一点,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儿子对他疏离至此。
可世事焉能两全……
但目光扫到儿子座下的轮椅,韩旭眼中仍是一痛。
说到底,还是当年他太过于疏忽儿子了。
父子二人各怀心事,一时间书房内安静备至。
直到外面的仆人言辞清晰的禀道,说问梨苑里来了人。
韩旭出声允了之后,方有仆人轻推开了书房的门,片刻之后,阿禄垂首恭敬的行了进来。
但见他虽是垂着头,却仍然难掩激动之色的模样,韩呈机不动声色的问道:“来此何事?”
“老爷,少爷……阿樱捡到了这个——”阿禄双手捧着那块白玉,颤巍巍地送到韩呈机眼前。
韩呈机看罢,目中微惊,示意阿禄交给韩旭,一边问道:“父亲,不知这可是十年前丢失的掌家玉牌?”L
☆、097: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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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祖父将传家玉牌交给了父亲,却遭了黑衣人盗取,结果被发现,黑衣人被击杀身亡,玉牌却不翼而飞。
“什么?快拿来我看看!”韩旭忙正色道。
韩呈机目含思索,这块玉牌代表着韩家家主的地位,为了不让族内有心人当做话柄,这件事情被韩旭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仅仅只有韩旭和韩呈机身边的衷仆。
但寻找玉牌,一直都是韩旭心上的一件大事,这玉牌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一见韩旭露出激动无比的神色,韩呈机心里便有了数。
看来这玉牌,是真的了。
“在何处找到的?!”韩旭确定了真伪之后,便朝阿禄问道。
“回老爷,是饲养白宵的小丫头在云霄院里无意之中发现的。”阿禄答道。
韩旭听罢喃喃道,“云霄院?怪不得……当年四处搜寻,也未找到此玉。”
十年前的云霄院,是一大片竹林,五年前才被砍伐干净,落了一座小院上去。
“那丫鬟叫什么名字?回头一定重重的赏!”韩旭高兴的眉开眼笑,胸中的郁结顿时消散了开来。
-
韩呈机从正芝院回来之后,便命人喊来了江樱。
一听大少爷要赏赐自己,江樱一脸茫然。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立什么功了?
阿禄觉得有些无奈,忙在一旁提醒她,“今个儿你不是捡了块玉牌吗?那是……那是少爷自幼把玩的东西,丢了之后。少爷一夜夜的哭,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你既帮少爷寻了回来,少爷赏你不是应该的吗?”阿禄自是不能将这玉牌真正的用途说出来,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话。
至于一夜夜的哭,纯属是为了显得逼真一些。
只是,似乎……大少爷并不怎么喜欢啊?
阿禄看着韩呈机变动了一下的脸色。略有些心虚。
江樱在听到那句少爷一夜夜的哭之后。也是呆住了。
纵然是想象力一直不算匮乏的她,却也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种画面……
韩呈机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似怕江樱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想下去。岔开了她的注意力,问道:“想要什么赏赐?”
这句话刚一问了出来之后,韩呈机立马便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了。
眼前忽然就闪过那次江樱一脸为难的请求把赏赐换成银子的画面……
然而这次,却见她想也没想就摇了头。解释道:“少爷误会了,那块玉牌不是奴婢捡到的。是……是白宵捡到的。”
她并不知道这玉牌的重要性,再加上江樱认为,这既是白宵捡到的,而白宵又属于韩呈机的私有宠物。所以这事儿说来说去都是韩呈机的事儿,压根儿就跟她扯不上关系。
于是,直神经的江樱。从一开始就不曾抱有邀赏的心态。
她是喜欢银子,但也不是没有原则的喜欢。
阿禄惊奇的看着她。
这种好事。别人往自己身上揽还来不及呢,她怎么偏生要往外推?
而且,白宵捡到东西?这个说法的可信度,实在是太低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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