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守府厨房里拿的,说是从外地送来的。”因早先就准备好了说辞,江樱十分从容地答道。
反正也没人会真的去问邓太守……
“嗯……”江浪大口的吃着,干脆连勺儿也不用,就着碗沿往嘴里送,觉得痛快极了。
见他吃的这么高兴,冬珠也有些馋了,于是便也盛了一碗试试味道。
“唔……确实新鲜。”她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这个时节还能弄到这种玉米,太守府也没少费劲儿吧……”
呃,不费劲。
也就关上门往空间里跑上一趟的功夫而已……
江樱暗暗地笑,若有所查地转过脸去看晋起,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晋起也端着一碗玉米粥,却没急着吃。
江樱正想催促他,却见他忽然朝着自己靠近了几分。
江樱一怔,睁着双乌亮的眼睛看着他。
晋起伸出一只手来,温热的手指停在她唇畔,表情认真地将她唇边沾着的一粒葱粒儿轻轻拂去,动作间,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了江樱微微上翘的唇角。
二人对视了片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别人在场的缘故,向来厚脸皮的江樱竟莫名地红了红脸,晋起见状弯起了唇角,弧度轻微却饱含宠溺。
只顾着吃粥的江浪对此毫无所查,却叫冬珠看了个分明。
她瘪了瘪嘴巴,翻了个白眼。
秀什么恩爱啊?
真是幼稚。
下一刻,手中舀粥的勺子却是一歪,两粒熬的软烂的米粒便‘不慎’挂到了脸上。
“阿烈——”冬珠喊了一句。
江浪抬起头来,只见冬珠正冲着地笑,这种笑,无端的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冬珠见他没动作,主动地出声问道。
江浪看了一眼,点点头,便又继续埋头喝粥去了。
“……”冬珠气馁了一下,继而又道:“在哪里?我自己看不到,你帮——”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腮边传来一阵丝滑的触感,一扭脸,只见江樱手中握着个素色帕子,正在她脸上轻轻擦拭着。
“沾了两粒米。”江樱擦完,对她笑着说道。
想到二人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冬珠强忍着内心翻腾的哭意,只得神色虚弱地对她道:“我谢谢你啊……”
江樱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江樱带来的这简简单单的一饼一粥,被瓜分的十分干净,甚至到了最后还有了不够吃的迹象。
要知道,这两个当事人少年,都是在外面吃过饱饭回来的人……
饭后,江浪提出了要带江樱出去骑马玩儿的想法。
说到骑马,江樱显得兴致勃勃,十分意动。
虽然是个半吊子的水准,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兴致。
“我骑射可是一流,我来教你!”冬珠生怕自己被撇下一样,挎起江樱一只胳膊,先将其师傅的身份给订了下来。
“不可。”
这道显得有些煞风景的反对声音,来自于晋起。
不待江浪再坚持,便听他说道:“昨日刚病了一场,今早才烧退,身体尚且虚乏,如何能在这风大的郊外夜行骑马?”
江浪沉默了片刻,竟难得的没有反驳他,“这回倒是我思虑不周。”
事关江樱,他一切便以妹妹为先。
只是有些懊悔于自己作为兄长竟没晋起这个‘外人’来的心细,真是失败。
骑马夜游的提议就此被压下,江浪正想着再出个不用吹风的主意出来,却听得帐外有人禀告,说西陵来了人要求见应王子与冬珠公主。
江浪与冬珠忽然一听到这话,气氛立即变了。
江浪听了并未急着出去,回了一句“让他们先等着”,便向冬珠问道:“前两日让你着手收拾东西准备,可收拾好了?”
“……没有!”冬珠犹如惊弓之鸟,挎着江樱胳膊的手臂更紧了些,摇着头道:“我不跟他们回去!”
“回哪里?”不明情况的江樱见她如此紧张,不免问道。
“让她回西陵。”江浪替冬珠答道。
“我不回去!”冬珠委屈道:“我承认我起初是有些胡闹,但我现在不是已经改了吗?我既没惹麻烦,也没有闯祸,你干什么一定要赶我回去?”
“不是赶你。”江浪无奈道:“出来的太久,义父与义母很挂念你。”
“当初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什么时候回去的吗?”
江樱见她的手臂抽了出去,想是情绪开始失控了,却也不知该不该插嘴,正左右为难间,只觉手臂上重新传来一道力气,一抬起头,见是晋起正对她微微摇头。
似在示意她不要多管。
江樱向来听他的话,点了点头,任由他扯着出了帐营。L
☆、382:蜻蜓点水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一从里面行出来,晋起便将方才随手从帐中带出来的氅衣披在了江樱的身上,一刻也不愿她冷着。
江樱却来不及高兴。
因为她身上这件,就是那位邓二小姐亲手缝好,又亲自送还回来的那件。
她就此止步,眼神复杂地看着晋起。
她方才听完事情的原委之后的确没有闹脾气,但那是因为她知道了此事并非晋起之过,她没有理由跟他闹脾气,可这也不能代表她对于此事真的就一丁点儿情绪都没有?
甚至,还能若无其事的披着这件氅衣来御寒?
晋大哥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点儿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女人!
晋起见她忽然站着不动,并且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有着片刻的莫名。
后道:“此事你不必担心,自有他们二人自行协商。”
很明显,这说的是江浪与冬珠……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江樱忽感欲哭无泪。
晋起见她没说话,却还在看着自己,不免发觉了些不对劲,遂问道:“有事要跟我说?”
“……”江樱便也不在这儿跟他瞎胡矫情别扭,直截了当地道:“我并不想穿这件大氅。”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口气倒无太多吃味,只像是在阐述一件十分正常严肃的事情。
晋起刚想问一句“为什么”,却忽然想明白了。
哦,知道了。
他知道了。
呃,还好没问为什么。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打吧?
晋起抬手将刚披在她身上的氅衣取下来,正逢了送走邓大公子的宋元驹独自一人回来,顺手丢到了他身上,道了句:“拿去烧了。”
宋元驹一脸迷惘。
晋起则重新回了帐中,片刻之后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另外一件披风。
宋元驹还站在原处,眼睁睁地瞧着他家主子将新取出来的披风为江樱系上。又低头望了望自己手上的这件氅衣。并不知道这一件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过错,同是衣裳,竟落得这种截然不同的下场。
但还是照办去了。
“你会不会针线?”晋起忽然问道。
二人之间的交流向来比较跳跃。前一刻还在因为一件被嫌弃的氅衣而沉默,转眼便聊起了这种生活技能。
好在已经适应熟悉彼此,故而也无需时间来过渡对方抛出的话题——江樱听罢没急着说话,而是低下头去。提了提自己的绸布襦裙,抬起了一只脚来。将黛蓝色的鞋面儿露了出来,语含炫耀道:“这上面的白蝴蝶儿,就是我自己绣的——”
说罢便扬起脸来,拿一种‘是不是很厉害’的神情看着晋起。
晋起好笑地点头。
他之所以有方才那不确定的一问。是因为他唯一一次直面接触到江樱的‘针线活儿’,乃是在他启程去西陵之时,江樱拜托宋元驹交给他的那个药囊上面。那针脚真是让他一个大男人都产生了一种浓烈的优越感来,但因那时她双目失明。所以是个事出有因的意外。
江樱不知他尚且记得并且保留着那个‘黑历史’,此刻见他点头,便沾沾自喜地将裙子放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你哪日得空,抽空过来一趟。”
“啊?”江樱没听明白。
“我这里有好几件衣裳需要个人来缝一缝。”
衣服破的厉害了自然得扔,可坏上一星半点儿的,缝一缝还是跟新的一样,找人重做反而麻烦。
以前是身边没人,扔便扔了,没什么可惜的,但现在有了个会缝衣裳的小姑娘,自然要‘节俭’一些。
“……好啊。”江樱嘿嘿地笑。
并且很豪气地想,以后晋大哥的衣裳,都由她承包了!
嗯……虽然这样想显得没出息,但还是不妨碍她产生了一种赚到了的感觉。
折返回来的宋元驹见晋起和江樱尚且站在原处说话,跑过来插科打诨地问道:“主子,衣服已经扔后面投烧了,还有没有其它什么要烧的?”
晋起不理会他,江樱吃吃的笑。
宋元驹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识趣地退到了一侧去,是没继续叨扰二人这为数不多的单独相处。
好在副帅营附近还是‘安全’的,现如今这块地盘,没主子的允许,甭说是世子爷了,就是晋公也不一定真的能渗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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