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望着那些个吃大碗的分明都是些汉子,于是又有些哭笑不得。
几人吃完了面,便直接回了榆树胡同。
此时,才堪堪过了午时。
下了马车,梁文青行在最前头,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一行人直接去了庄氏和梁平住着的正院。
“庄婶儿要是知道我们来了,会不会……骂我们没有出息?”方大有些担忧,但又因快要见到庄氏了,心中十分期待,这两种情绪一起堆在脸上,看起来分外好笑。
相比之下,方二就坦然的多了,他不以为意地反问道:“我们不是一直都这么没出息的吗?庄婶她又不是不知道。”
江樱等人讶然地看着他。
看来,如今的方二真的已经在很大的程度上修练成了一位淡定而有自知之明的男子了……
方大一想却觉得倒也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便释了怀,脸上只剩下了高兴。
正院的院门大开着,堂屋门却是紧紧闭着的。
江樱等人刚欲上前敲门,却忽然听得屋内传出了庄氏的声音。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声满带着质问口气,却近乎呵斥的话,饶是隔着紧闭的房门,传入众人耳中却仍然是十分响亮聒耳的。
屋里头……还有其他人?
干什么呢这是?
一行人面面相觑,碍于不明情况,以及对庄氏一贯的“敬畏”,个个都站在原处,谁也不敢主动上前贸然敲门,只怕如池鱼,遭到意外殃及。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主张,异想天开,考虑不周!对,你说的都对!错都在我!是我给你丢人现眼了!”
不得了了,奶娘竟然一口气说出三个成语了。
庄氏的声音激昂澎湃,江樱听得也是感慨万千。
“……萍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冷静下来听我好好说好吗?”
这极为无奈的口气,是梁平的声音。
梁文青怔了一下,皱眉道:“不对啊,我爹不是在酒楼里头吗,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重要点请问?
江樱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这……怎么吵起来了?咱们要不要进去劝一劝?”宋春月放低了声音,一脸担忧地问道。
“别,还是别去了。”江樱连忙地摇头,皱了皱眉说道:“夫妻两个吵架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咱们还是先去前头等着吧……”
她又怂了,但她大致已经隐隐猜出两个人为什么吵架了。
这种事情,还是让夫妻两个人自己解决来的好,她们再如何亲近,却也不好掺和进去。
而且这种*的事情,她怕知道的人多了,奶娘更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宋春月见她脸色,又想到那日厨房里的药渣,顿时也是猜到了原因……
☆、340:媒人
宋春月稍想了想,是也觉得暂时装作不知道来的更为妥当一些,于是附和道:“是啊,人多嘴杂,庄婶儿的性子你们又知道,万一咱们再给劝恼了,反倒不好。”
梁文青不知二人的想法,但她也真心的不愿掺和进这种夫妻吵架的事情当中去,尤其又是自家爹娘,到时不管是为谁说话都显得她不够公正,故而很干脆地转了身,听着身后传来的争吵声,不耐烦地说道:“走吧走吧。”
方大方二却很踌躇,十分担忧地说道:“万一……梁镇长动手打了庄婶儿怎么办?”
虽然梁平已经不做镇长很多年,但二人一时还是没能改掉称呼。
梁文青闻言忍不住翻了一阵白眼,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就不用你们瞎担心了,就算真打,我爹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对自己的父亲,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方大方二想了想,觉得的确也是,于是便十分放心地跟着三人离开了正院。
“敬平再有一会儿该下课了,我就不在这儿呆着了。待会儿等庄婶和梁叔出来,你们好好劝一劝。再有什么事的话,就去找我——”宋春月刚一出了正院,便对其他人这样说道。
“春月可真成个贤妻良母了。”方大呵呵地傻笑。
宋春月横了他一眼,又对江樱嘱咐道:“好好地跟庄婶说说……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但到了庄氏这个年纪,哪里又有不急的道理?
同为女人,这些宋春月都懂,但除此之外。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劝慰了。
江樱点头应下来,又交待了宋春月两句路上小心着些云云。
其实宋春月现如今也就住在榆树胡同里,只是在最西边儿的河岸旁。庄氏江樱等人最初的提议是想让周敬平和宋春月夫妻俩也住在这儿的,毕竟院子大,空着那么多房间也是空着,大家住在一起还能热闹些,可话茬刚一提出来。却被周敬平笑着婉拒了。
庄氏还想再劝。却被梁平制止,说什么年轻人、尤其是读书人,心气都较为清高。是不会接受‘寄人篱下’的。
就算勉强答应了,住下来也必定会分外的不自在。
庄氏不懂这种清高,再者说她也不觉着这是寄人篱下,但见周敬平坚持。便也没再多作无用劝说,最后的结果便是由梁平帮着在附近找了座小院子住着。离得近,来往方便,也能有个照应。
说来也巧,西头河岸旁剩下的唯一一座受阳光。且大小适中的院落,也就是宋春月与周敬平现在住着的地方,竟是紧挨着郭氏的那座。
郭氏是谁?
就是那位在江樱的及笄礼上添了串桃核手串。现如今还在牢里呆着的妇人了。
宋春月回去之后,梁文青便也兴致缺缺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睡午觉去了。
在某些方面,这也是个心宽到不行的姑娘。
转眼间,正院前的甬道上,便只剩下了江樱和方大方二两兄弟。
“阿樱,这院子真大,真好,真阔气!”方大环顾着四周,眼睛里装满了惊叹之意,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方二那脆弱的淡定也维持不下去了,跟着连连摇头咋舌,放低了声音问江樱:“这里里外外的得花了多少银子啊?”
“是梁叔早年置办的了。”江樱笑着答道。
“梁镇长可真有钱……”方大由衷地感慨道。
江樱心中记挂着奶娘的事情,没有过多兴致同他们多作谈论,只往前走着。
方大方二却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心中的惊奇久经不减,最后干脆道:“阿樱,这院子里可还住其他人了?要是没有的话,我和方二想四处逛逛,开开眼界——”说罢,不忘咧嘴嘿嘿笑了两声。
江樱有些哭笑不得的点了头,应允道:“没有其他人。你们去吧。”
两兄弟便欢欢喜喜地走了。
江樱却是站在原处没动弹,凝神想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继续往前院走,而是折身去了梁平的书房。
按照常理来说,奶娘吵的烦了,一准儿会将梁叔赶出来。
而梁叔被赶出来之后,最大的可能便是去书房。
事到如今,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个好法子了。
矛盾既然冒出来了,就应该想办法来解决。
而就现如今的情形来看,光凭梁叔一人之力,难度实在太大。
所以比之奶娘,现下或许她更应当先听一听梁叔的想法。
弄清了二人的矛盾所在,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江樱想的头头是道。
梁平书房的位置选的很好,坐南朝北,阳光充沛。
书房里又常烧着静心的檀香,一踏进去暖烘烘的,让人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下来。
刚吃完午饭的江樱不禁打了个哈欠,理所应当的犯了困。
但她并没有顺势而下,自甘堕落。
而是捧了本山海经,在书桌旁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妄图以此来提一提神。
熬过这会子困劲,应当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可半个时辰之后,梁平怀着一腔复杂难解的心思来到书房之时,推开门瞧见的却是一个豆绿色的身影伏在他的书桌上,脑袋被歪歪斜斜的书本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一支镶白玉的银质流苏钗,垂在半空中细细的流苏,随着主人的呼吸而轻轻晃动着。
“……”梁平疑惑地走近。
抬手将那本遮盖住了本尊头脸的山海经抽离,半张被手臂挤的圆圆的脸庞就出现在了视线中,睡的正酣。
梁平顿时无奈地笑了。
“樱姐儿?”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这孩子,怎么跑到他的书房里睡觉来了?
莫不是梦游?
见将人叫不醒,梁平重新拾起一侧的书本。在江樱脑袋上轻轻敲了两记。
江樱这才皱着眉头掀开了眼皮,挤着惺忪的眼睛一瞧,见头顶上方是梁叔那张既有好笑又有长辈的宠溺的脸庞,发了会儿怔,才揉了揉眼睛,将脑袋从书案上抬了起来,并且不能再自然的说道:“梁叔。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梁平顺着她的话说道,又玩笑道:“你怎么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里头有张软榻呢,可比这硬邦邦的书案舒适的多了。”
“您还有心思开玩笑呐。”江樱已经粗略地回过了神来。见他脸上左边太阳穴的位置赫然有着一条细细的血痕,像是被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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