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不定晋大哥觉得今个儿太冷了,不适宜出门,遂临时改了主意呢?
江樱觉得大有可能,立即自榻上起身,匆匆披了件裘衣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内,灯罩内的烛火随着门被忽然关上的动静抖了一抖。
……
翌日早,朝阳初升起。
屋檐上的积雪被夜里的寒气冻得结结实实的,晨风吹过都带不起一丝儿碎屑来,就连融化过的水滴也未能幸免,被冻成了晶莹剔透、大小不一的冰锥垂挂在屋檐下方,经尚且微弱的熹光穿过,折射出晶亮的白光。
“我的天呐。这是怎么了!”
妇人错愕的惊呼声忽从房内传出。
庄氏望着眼底藏着一团黑雾似的江樱,深深地担忧了。
看来这孩子是出事儿了啊。
前天晚上回来就没咋说话,昨个儿更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走神儿走了一整日不说,且晚上吃饭的时候别人没注意,她却瞧见了这孩子连最喜欢吃的几道菜都没动上一筷子。
今个儿一大早,更是顶着一双青黑眼起了身。
她怎么越看这情形越熟悉呢……
像极了之前樱姐儿向方家大郎表意被拒之后的模样!
想到这儿。庄氏顿时越发的不淡定了。一把握住了江樱的手,紧张地说道:“樱姐儿你可不能再做傻事,可不能吓奶娘……出了啥事儿你只管同奶娘说。——可是那晋起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刚起床的江樱尚有几分朦胧,此刻听庄氏这么说,不由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问道:“奶娘,你是如何得知的?”
庄氏在心底猛一拍大腿儿。
果然。她就知道!
“你,你对他表意了?”庄氏瞪圆了眼睛问道。
兴许是刚起床没回神,江樱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害羞,面色坦然的点了头。又补充一句,“有段时日了。”
庄氏闻听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后,拿一种近乎钦佩的目光看着江樱——这孩子能成大事儿!
有了方家大郎的前车之鉴。不光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越挫越勇了……
呃。虽然……好像再一次失败了?
想到此处,庄氏改了改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婉拒了?”
“算是了。”江樱较为中肯地答道。
毕竟要说拒绝,晋大哥也没那么明显的说出来。
庄氏脸色顿黑,怒道:“这孩子……亏我当初瞧他还算正直负责,合着吃也吃了咱们这么多回饭,回头竟然不认账了!而且话说回来,当初从西山回来他可是抱着你出山的,这要是传了出去你可还怎么嫁人,这岂是他说不愿意就能撇干净的事儿!”
江樱哑然地看着唾沫横飞的奶娘。
怎么忽然觉得,她们这是在恩将仇报啊?
晋大哥之所以吃她们几顿饭,多是她们死磨硬拽的?
晋大哥之所以抱了她一遭,为的不过是救一条性命?
这岂能与感情混为一谈。
她知道奶娘这是为了她好,但是……这笔账真的不是这么算的。
“不行,我找他去!我倒要问一问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庄氏愤慨不已,转身就要出去。
樱姐儿心思单纯,且又当局者迷,许许多多的事情不明白且罢了,可她不一样,她是过来人,岂能瞧不出晋起待江樱处处不同,虽是细微隐晦,但她却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底,绝不会错!
若不然,本着保护江樱的心态,她也绝无可能会如此支持江樱随着心走——说到底,为的就是她早看出了晋起对江樱亦存有几分不寻常的情意。
本以为会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可到头来怎么忽然变成了她家樱姐儿的一厢情愿了?
不成,她非得要去问问清楚这算什么事儿!
“奶娘……!”江樱连忙追过去,在庄氏即将要踏出门槛之际及时地将人给扯住了,语气失落地说道:“你别去了,晋大哥他……已经走了。”
昨夜她去看了。
院子已经空了……
“走了?去了哪里——”
庄氏本以为这是她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相差十分太大。
庄氏和江樱齐齐往前望去。
猝不及防之下,就见门外赫然站着个熟人——L
☆、206:哥哥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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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梁的,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庄氏率先发问,眉头竖起。
这人,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避讳!
一大把年纪了竟连这点儿分寸也没有!
略有些尴尬的梁镇长讪讪地笑了笑,无力地解释道:“刚过来,刚过来……不巧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话。”
他也不想听的,可这不是……实在凑巧儿了么。
“你这人……!”庄氏想开口骂他两句,可偏生不知该骂些什么,只有拿一双眼睛谴责着梁平,一面却不知该如何收场,才能叫江樱觉得不那么难堪。
毕竟是个小姑娘,表意被拒本就已是一件十分伤自尊的事情,眼下又被异性长辈得知,换做谁只怕都会觉得想找个地缝把自己活埋了来的痛快利落。
可庄氏再一次忽略了,自家姑娘不是常人这回事儿……
“去连城了。”江樱从眼前忽然冒出了人的意外中回过神来,后说道。
什么?
庄氏明显地怔愣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回答梁平方才的问题——问晋起去了哪里。
去连城了?
这小子好端端的跑去连城做什么!
呃,不对,问题是……这种时候,不慌不忙的回答对方的问题,真的是一个女儿家被意外窥破了尴尬心事之后该有的反应吗……?
原本准备接受江樱因此闹脾气甩脸色,至少羞愤离去等负面情绪的梁镇长,得此‘宽容’的待遇。受宠若惊之余,也颇费了些时间方回了神。
“呃,连城啊……”梁平点了两下头,而后用一种安慰的口气说道:“这个,当真也不算太远。不过一月路程而已,说不准三月杨柳还未发芽,人便已经回来了。无需多虑。无需多虑。”
江樱闻言看了梁平一眼。十分勉强地笑了笑,声音却十分平静地说道:“可晋大哥说……他极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话罢,便转身回了房内。
她走的还算利落。可梁平和庄氏却是齐齐地愣住了。
“啪。”
屋檐下的冰锥在逐渐变得炽热的日光照耀下,悄无声息的融化着,水滴顺着冰锥滴落在门前的青石地砖上,发出一声轻响。
庄氏蓦一回神。便即刻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就忽然想去连城了?”庄氏不解地喃喃道,“且还不打算回来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在一侧沉吟的梁平。片刻之后适才揣测道:“大约是有什么要事去办也说不定。”
“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连城无亲无故,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庄氏口气不快地说道:“说走便走,连声招呼都没过来打,他倒是够洒脱利落的!可曾顾虑过其它?只可怜了我的樱姐儿……”
眼见着庄氏说到最后一句之时的委屈模样。梁平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也别这么说……”
“你好好想想,那孩子可不是个会贸然下决定之人。既如此,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梁平说道。
晋起素来谨慎。绝非是个冲动行事的孩子。
“你的意思……难道说就因为他想避开樱姐儿?”提到此处,庄氏的怒火更是有增无减,一时也顾及不到要去避讳什么,脱口而出便道:“我之前可瞧不出他哪里想避着了,真要避着也早该避的远远的才是,若他早早表明心意,又哪里会有现在这么一出儿?没得给了我家姑娘希望又一副不胜其烦,好似我姑娘死乞白赖不肯撒手,他不得已唯有远走的受害者模样!这不是拿我的樱姐儿当猴儿耍吗!”
梁平:“……”
这联想力……倒是极好的。
庄氏的嗓门的响亮程度不必多说,再加上此时又是真的撒开了气来嚷嚷的,故房间里的江樱纵然想要装作听不到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樱听罢心情有些复杂。
她觉得奶娘这话……说的不对啊。
一来,她从来不觉着晋大哥有给过她什么希望,若真要说的话,也就……生辰当晚阳春巷中,那一碗阳春面吧?
可这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
方大方二也经常会带吃的给她。
二来,奶娘说若是晋大哥早早表明他的心意,便不会有现在这么一出儿了,实际上这一假设也是不成立的。
毕竟现在回头想一想,晋大哥表明要疏离的态度并不算隐晦,只是她胜在脸皮够厚,心理素质够强,自我欺骗的意识又足够强烈……
所以说到底,客观来讲,她也没觉着晋起有哪里不对的。
若谈主观,倒是有一桩。
不该真的就这么说走便走了……
纵然不谈男女之情,单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晋起这一行为就实在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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