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央姐姐,你说……这汤被那么多人分吃了,少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青舒一脸苦色地看着青央,瘪着嘴问道。
青央无奈地道,“岂会。”
“可这汤是少爷特意交代我熬给阿樱喝的……”青舒仍旧觉得不安心。
毕竟少爷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大度的人,特别是在这种事情方面。
这样说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说你这笨脑袋呀!”青央伸手不客气地在青舒的脑门儿上戳了一指头。“平时见你鬼主意也不少。怎一到了这种时候脑子就不会转弯儿了?你不说我也不说,少爷又怎会知道这汤被其他人分喝了去——”
青舒眨了眨眼睛。
好像真是这么个儿理?
但总觉得,这样欺上瞒下好像有些不太对。
但青央姐姐既然说了没事儿。那应当就不会错了吧……青舒觉得自己自欺欺人的功力真是越来越深厚了。
摆脱了心理上的负担,青舒顿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于是,心中存着的疑问便总算逮着机会,一股脑儿的全都浮现了出来。
青舒皱了皱眉。一脸不解地向青央问道:“青央姐姐,你说少爷他为什么一回来就让我熬汤给阿樱喝啊?”
呃。这个问题……
青央觉得不太好回答。
“而且还这样偷偷摸摸的,不让咱们跟阿樱说是他交代的……”青舒又补充道。
青央不由扶额。
将偷偷摸摸这个略显猥琐的词用在自家主子身上,真的合适吗?
可好像……也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少爷对阿樱好像越来越好了。”青舒还在自顾自的絮叨着,也不管青央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青央看了一眼茫然无解的青舒。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得亏这丫头情窦未开,在这方面的感知比较迟钝。
不然就凭着青舒这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指不定得惹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纵然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也决不打算在青舒面前透露出半个字。
主子的心思,哪里轮得到她们来揣测。
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青央再清楚不过。
……
戌时。
江樱伺候着庄氏吞服下了方昕远刚配制好的药丸。
一旁的方昕远道:“我配制药丸之时,特意加大了红草的药量,若无意外,一个时辰后庄婶便能暂时清醒过来。”
由于庄氏之前的情况恶化的极快,出于考量,方昕远不得不将药量加重。如若不然,只怕这药丸对庄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方昕远所说的‘红草’,便是他为在老乌山泉眼处发现的草药临时所命的名。
因为此药的药汁呈猩红色,外表又与普通的野草无异,故方昕远暂时将药名定为了红草。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在取名方面十分缺乏创意感的少年。
众人此刻却也顾不得去深究该再取个如何与众不同的名字才好,因为一干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昏迷的庄氏身上。
说来也怪,也不知是不是由于体质不同的问题,庄氏从发病到现在,左右不过也才三四日的时间,却已经恶化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一般来说,患得此病之人,若非身体格外羸弱之人,期间多是要经历上为期十来日的时好时坏,方会彻底恶化。
换而言之,庄氏的情况太过罕见。
对此,方昕远解释为,此毒不按常理出牌。
这句话实在是把江樱吓得够呛。
生怕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奇毒,再在奶娘身上任性一把——
这实在是令人太没有安全感了好吗?
“我先回去继续研究解毒之事,你们在此守着,若是有事便去药行中找我。”方昕远看着江樱和樊氏梁平等人说道。
自打庄氏中毒以来,方昕远便干脆吃住在了药行中。专心观察起了庄氏的病情。
“嗯。”江樱对他点着头。
“不要过于担心。”方昕远宽慰了她一句,便转了身。
却忽听江樱喊住了他:“方昕远——”
“嗯?”方昕远伫足转回了头来看着她。
少女站在昏黄的灯光旁,浅蓝色绣梨花窄袖对襟下衬月白色素面绸布裙,周身被微微跳跃着的烛光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芒,连带着那双原本清澈晶亮的水眸也跟着朦胧了几分。整体乍一看,竟像是一卷微微泛黄的画卷,亦真亦幻。
方昕远一时间竟看的有些怔住。
美人儿他看得太多了。说是数不胜数也毫不夸张。
却多是烟花之地中的妩媚女子。
因为他一直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有味道。妩媚多情些才算是真正的女人。
他从不觉得像江二这样循规蹈矩、青涩未褪的小姑娘有什么值得他去留意的。
可此时此刻,他竟是觉得,若拿江二同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们相提并论。已不单单的比不比得过的问题了,而是觉着……这种比较只会玷污了江二。
方昕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会起了这样的心思。
会是因为近日来成日对着江二,没机会看到别的女人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方昕远竟觉得无法回答。
方昕远这边自顾自地出着神,直到他眼中这幅画卷中的人儿樱唇轻动。对他道了句:“这几日来多亏了你,真的辛苦你了。”
方昕远猛然回过神来。却是控制不住地别开了目光,偏生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说道:“不必谢我,庄婶能不能醒还是未知。”
“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谢谢你。”江樱诚然道。
也不管方昕远究竟是为了证明方家医药世家的底蕴。还是想借着庄氏来细致地研究此毒,她都是要谢的。
因为不管如何,他不眠不休。费尽心思的医治庄氏,乃是不争的事实。
方昕远轻咳了一声。道:“既然你非要谢我,那不如等庄婶好了之后,你请我过来吃顿便饭吧——”
梁文青在一旁翻个了白眼。
这方昕远当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么?
怎么觉着像是没吃过好的似得,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蹭饭吃的机会——
江樱这回却是难得的没有腹诽方昕远,且又道:“若你真的能医好奶娘,别说一顿饭了,就是十顿一百顿都不成问题!”
呃,这算是……变相的激励吗?
“一百顿?你说的?可不许耍赖!”方昕远竟是真的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精神,一双眼睛亮的惊人,直直的盯着江樱看。
江樱被他这夸张的反应弄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且还是有些迟疑的那一种。
“那好!我这就回去配制解药——”方昕远丢下这么一句话,便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留下了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江樱眨了眨眼睛。
请问,梁叔樊婶,还有文青和春风,为什么要拿这种复杂中带着些许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方才那个一百顿饭的承诺,是不是真的有些太过于不理智了?
那个,她可以反悔吗?
江樱连忙抬头往外看去,却哪里还有方昕远的身影……
接下来的这一个时辰,似乎格外的漫长。
江樱等人的目光很有规律的来回于窗下的铜壶滴漏和床上的庄氏之间。
一边盼着庄氏能睁开眼睛,一边却又盼着时间都过得慢一些。
因为他们担心一旦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庄氏却还未能醒的过来的话……
一个时辰将将要过去,众人的心皆是提到了嗓子眼儿的位置,一瞬不瞬地盯着滴漏,一面又分神注意着庄氏这边的动静。
然而最先发现出声的人却是梁文青——“庄婶好像醒了!”
这声音里带着的欣悦之情,就连梁文青自己都未有发觉。
众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去。
果见庄氏正幽幽地睁开着眼睛——
“奶娘!”
“萍娘你醒了!”
“庄婶……”
庄氏望着头顶上的一张张脸,经过了短暂的迷茫之后,神思才稍微得以聚回,艰难地发了声,道:“都来了啊……”
什么叫,都来了?
这近乎于招待客人的轻松口气,乍一听有些不合时宜,但却叫江樱梁平等人觉得无比安心。
奶娘还在。
太好了……
江樱虽然心知庄氏的病情只是暂时的得以控制,并非就是真正的脱离危机,但登时还是激动的红了双眼,一把扑到了庄氏身上,哽咽地喊了声“奶娘……”。
虽说这扑上去的动作看似迅猛,但实则扑到庄氏身上的力道,却是极其小心翼翼的。
“这是怎么了……”庄氏的口气十分虚弱,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江樱强自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庄氏的脸色忽然冷凝了下来。
“萍娘,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时刻注意着庄氏的梁平连忙紧张地问道。
“谁让你们进来的?”庄氏冷声斥道,眼睛里含着怒意瞪着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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