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能……先放下手坐好,让属下为您梳头发吗?”这手指头翘得,那小下巴拖的,还真是……
玖岚不解风情的表现惹得某只一个白眼,手指不但不放,越发翘的妖娆,“小玖,难道你跟了姐这么久,都还没有熏陶出一点诗情画意的情操?”
玖岚又哆嗦了一下,黑着脸道,“属下不喜诗情画意的情操。”那是个什么玩意?若是小姐这般的,她宁愿一辈子都熏陶不出来。
“唉……”某只又凄凄楚楚的叹息一声,“你太不求上进了,你看人家墨水,多么追求进步!”
闻言,玖岚想起这些日子墨水的所作所为,也是无语凝噎,她以前还真是不知道墨水原来也是个极品人才,或许是以前没有被激发出来,如今跟小姐时间久了,简直是……
追求进步?那是在本想猥琐邪恶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好么?
就不能让她继续保持点清醒和单纯?
玖岚挣扎痛苦的摇头,“小姐,您就由着属下自生自灭吧。”
某只瞄了她一眼,不错,有逗比的影子了,“这么说,你是自己放弃治疗和救赎了?”
玖岚重重点头,“是!”
某只又不可抑制的叹息一声,幽幽的气氛搅动的房间里像是进了鬼魂,“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可惜可惜啊……”
最后的那一个音节一咏三叹,刺激的玖岚差点夺门而出!
顽强的抵抗了一会儿,才堪堪坚持住,手脚麻利的给人家梳头发,这些日子,某只的独特发型她也早已熟练,盘的比某只还好,只除了最后绑上那一双可笑的兔耳朵。
最后这一步,玖岚必问,“小姐,能不能不让这两个角竖起来?”
某只必会反问,“难道小玖不觉得这样非常的萌萌哒?”
问的次数多了,玖岚也习以为常了,好吧,萌萌哒就萌萌哒,反正见过的人在经历了手痒之后,也都坚强了,如今大家都把小姐当成是上天派来对自己的一种考验,对心智、冷静、坚强、豁达的磨练,只要能熬过去,必将成就为坚不可摧的一代伟人!
一切收拾妥当,某只出了门,手里必定摇着一把扇子,也不管现在是深秋,早已冷的不需要。
扇面上桃花朵朵、春意盎然,也不及某只笑得灿烂,标准的八颗牙齿,一双眸子如弯月,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发上颤动的兔耳朵,再配上某只风流倜傥的步伐,其造型……在京城独树一帜,莫有不识!
只是今日,面色有些不好。
墨水在外面准备好早膳,见人家来了,行了个礼,“小姐!”
“嗯,早啊!”某只回的有点无精打采,坐在餐桌上,对着那道猪蹄都没有了热情。
这可就惊奇了!
墨水看了玖岚一眼,玖岚回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忍不住关切的问,“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
某只点头,放弃了猪蹄,开启了清粥小菜的模式,“嗯!”
这一声嗯也有气无力的,墨水眉头一皱,“您得了什么病?”
某只抬眸,幽幽的道,“忧郁症!”
咳咳,墨水噎的差点没吐出血来,玖岚的心底也生出一声长叹来,唉,比刚刚那个什么伤春悲秋好多了,那可是连带着动作表演……
“小姐,您还是快些用早膳吧。一会儿病人就该来了。”墨水无语的伺候她盛好粥,自己也随意的坐下,玖岚坐在另一侧。
现在,他们在某只的强烈要求下,已经无视尊卑很久了。
三人开始默默吃饭,只有某只间或的发出一声忧郁的叹息外,其他都很美好。
用过早膳,玖岚端着碗筷出去收拾了,为了减少参与的人以避免外泄,所以医馆里除了看门的那一个叫柳真的,就他们三人,于是玖岚就负责了这些打杂的活。
墨水给某只端上茶,两人便坐在前堂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距离病人来还有会儿,墨水就把受到的消息简略的跟她汇报了一下。
“秦艳茹让人捎来话,花楼基本修整完了,问您什么时候打算回去住?”
“嗯,那就今天吧。”开医馆的事,当然是连秦艳茹都瞒着的,对她的说辞就是住在客栈里。
“也好,听说修整的十分精致华丽,比起天水阁和玉华楼都更胜一筹。”
“嗯,秦艳茹的眼光和品味还是不错的,姐没看错她。”
“不过小姐,秦艳茹这个人的背景……”
“姐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谁还没点糟心的过去?若是她不想说,姐也不想逼问,只要她不背后捅我刀子就行。”
“目前来说,她倒是还衷心,小姐多留点心思就好,人心最是容易变。”
“嗯!”
“对了,小姐,给将军的回信写好了么?”
闻言,某只的神情就变得真的忧郁了,“……最近忙,忘了。”前些日子,收到她父亲的来信,大约是考虑到重量的问题,所以写的字数不多,然而字字句句都是情真意切的关心和劝慰,很委婉含蓄,然而她还是懂得,那就是让她多学习女戒女训,让她乖巧听话。
唉,她如今红透了半边天,早已违背了女戒女训上的一切规矩,且她也不能回头不想回头,这信还真是难回。
还有,她的那一手惊天动地的毛笔字,实在也是……真正的坑爹!
“那小姐一会儿得了空,还是抓紧写吧。”那信的内容他也看了,明白将军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想到如今的状况,他也唯有一声叹息啊!
某只皱眉想了想,忽然道,“你说,这是不是那只小包子在背后告姐的状?”
“咳咳……这个么,皇上品性高洁,应该……”他还真是难以想象高冷的像个小大人一样的皇上会背后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自己不曾跟将军说过,那就只有皇上了。这还真是……
某只显然不信墨水的猜测,哼了一声,“他品性高洁?他要是品性高洁了,那姐就是冰清玉洁!他高姐的状,有胆子他怎么不把扑到姐差点强暴了姐的事情跟父亲说?”
“咳咳……”墨水有点听不下去了,怎么还上升到强暴的份上了?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告状是吧?姐也会,墨水,你代替我写,就把那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将给父亲听,哼,还要告诉哥哥,一定要揭穿了小包子的那一层狼皮!”
“小姐,这个……”这个难度好大,他做不到啊!
“怎么?你不愿?”某只的表情开始狰狞。
墨水摇头,“属下岂敢!只是,这些事要是跟将军说了,那么依着将军和少爷的脾气,估计您将来是一定要进宫的了!”
“为毛?”某只瞪大了眼珠子。
“因为,将军会把这样的事,理解成皇上毁了您的清白,那是一定要让皇上对您负责的,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闻言,某只泄气的摆摆手,“那还是算了,你就随便写几句吧。”
“可是,属下的字迹将军是知道的,您不亲自写的话……”
“就跟父亲说,姐的手受伤了。”
“受伤的理由呢?”
某只白了他一眼,“姐数银子数的抽筋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咳咳,好吧,属下知道如何回信了,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
某只哼哼了一声,想到什么,随后问道,“对了,咱们的医馆如今生意如此火爆,其他的医馆就没有点表示?”
墨水一怔,“表示什么?”
“羡慕嫉妒恨啊!”某只大言不惭!
墨水嘴角一抽,“……应该是有的,不过众人还是很有内涵修养的,都是在……心底表示了。”
某只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找事踢馆的了。”
“京城里,说到医馆,那便是云家首屈一指,云家素来威望声誉甚高,云家的老爷子云敬得更是受百姓爱戴,一生积德行善,对云家的弟子教育严苛,不会做下作事的。”
“那也保不准还有别人眼红啊,总之,一切的风平浪静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麻痹而已!”
“……好吧,属下知道了,定会做好防范准备的。”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啊,谁会傻的真刀真枪的明着来,那不是找死?”某只不屑的嗤了一句。
墨水,“……”他不吱声了还不行么?
可是没想到,他不吱声了,有人大呼小叫的进来了,还是从正门闯进来的。
“谁是柳三变?”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生的一脸戾气,阴沉沉的气息跟外面的天色有一拼。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手下,看上去很是狂妄不耐的样子。
某只眼神一亮又一暗,能说自己料事如神吗?或者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渣渣上门了。
墨水眉心一蹙,缓缓站了起来,“敢问阁下是……”
墨水的声音浅淡,神色也不见什么情绪,可那股气势还是让人不敢轻易小觑的。
那个领头的人皱眉打量了他一会儿,看着实在面生,这京城地界上但凡高门大宅里不能惹的人,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在脑子里都有一个清晰的账本记着呢,显然没有墨水,于是,在怔了一下后,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甚至更为傲慢不屑,“凭你们也配打探老子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