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赫连远对身边的三文低语几声,然后缓步上前,朝着云紫璃走去。他俊美如玉的脸上,神情平淡,视线却温润如水,始终胶着在云紫璃身上,不曾分心去看别人一眼。
云紫璃看着他走近,脸上神情清冷依旧,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与他,已经多日不见。
然,此时再见,却似是仍旧停留在他给她答案之时。
彼时,他的吻,他给她的答案,似是才刚刚发生,余韵未散,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
虽然,早已下定决心,该如何面对他。
但是,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云紫璃才发现,即便她的灵魂,不是他的乐儿,但是她的心境终究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男人生的皮相甚好,对她这副身
子骨的主人,也是情有独钟,只可惜侧妃侍妾一大堆,不干净了!
心中无奈一叹,在赫连远行至身前之时,她再次扬起下颔,神情冷峻,狂傲:“这件事情,臣妾可以解决!”
赫连远见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站定脚步,勾起薄唇,轻笑了下,道:“解决烦心事,会累,还会影响心情,还是我来!”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很柔,似是生怕吓着云紫璃,惊得周围一众人等,瞠目结舌!
这是那个素来冷酷无情的端王殿下?!
“……”
云紫璃无语,与赫连远对视片刻,见他始终没有退让的意思,只得冷冷的扫过众人,道:“王爷,他们让你休了臣妾!”
“他们?谁?”
赫连远视线四下穿梭,神色不明的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似是根本没有听到过刚才那些人的叫嚣一般。
众人见状,全都:“……”
他们方才叫嚣让端王休妻的时候,端王殿下明明就在场,可是他却装傻充愣的问是谁喊的……这样的话,谁还敢承认?
云紫凤见状,紧咬了银牙,弱弱声道:“王爷,姐姐纵然再如何狠毒,也已是王爷的正妻,还请王爷不要休了她……”
赫连远闻言,终于转了视线,十分大方的对云紫凤投去一瞥。
云紫凤迎着他的视线,竟然微微红了脸。
云紫璃看在眼里,心中冷哂,却听赫连远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王何时说过要休了你姐姐?”
他这话,是问云紫凤的。
可是,不等云紫凤回答,他便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放心吧,你姐姐很厉害,本王不敢!”
不……不敢?
堂堂的端王殿下,居然说不敢休了云紫璃?!
周围的人们,因他的一句不敢,全都张大了嘴巴!
云紫凤听了他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牙根儿直痒痒。只见她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赫连远。
赫连远却已不再看她,将视线转回到云紫璃身上,放柔了声音道:“最近不是总是头疼吗?走吧!别在这里晒太阳!”
“可是……”
云紫璃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云紫凤,和仍旧一脸怔愣的王氏,脸色沉了沉,“她们还在这里……”
“解决了便是!”
赫连远轻叹一声,视线扫过人群。
只是片刻,人群中便响起几声哀嚎,紧接着便有几个人被从人群里丢了出来,狠狠摔落在地!
☆、第117章 桃花
看着被三文揪出来的几个人,云紫璃红唇微弯,丝毫不觉意外,王氏和云紫凤见状,则蓦地白了脸色!
三文闪身而落,在赫连远身前单膝跪落,“禀王爷,方才叫喊着让王爷休了王妃的,便是这几人!”
几人之中,有人先反应过来,虽面有惊惧,却仍旧扯着嗓子颤声喊道:“端……端王妃行事狠辣,不淑不德,如何当得皇室宗妇,小的不过说出心中所想,难道这也有错吗?询”
“是……是啊!”
“没错!”
一人当头,其他几人纷纷情绪激动的出声附和。
“你们觉得你们没错?”
在几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之中,独孤煜轻缓的声音传来,却奇异的将嘈杂之声悉数压下:“本太子倒是头一回听说,皇室宗亲竟也能由着几个贱民叫嚣,说休就能休!如此那些宗亲的脸面又该摆在哪里?”
语落,他如仙般纯灵清贵的脸上,露出些许玩味和轻嘲,对赫连远颇有深意的笑着:“许是吴国与我北燕不同吧!霰”
他此言一出,赫连远身上气势一冷,在场众人都是一震!早前被丢出来,情绪激动的几人,也瞬间似被冰水浇过一般,忍不住哆嗦了下。
“煜太子说笑了!”赫连远冷眼看了那几人一眼,冷的那几人全都瑟缩着身子。然后竟是忽地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这几个人,到底是贱民还是故意挑战我吴国皇室尊严的蓄意之徒,还未可知呢?
语落,他眸光一凛,对边上的四文不紧不慢的淡声命令道:“让他们见识见识,端王府给宵小之辈准备的一百零八种死法儿,不能重样儿!”
“属下得令!”
四文应声,不待几人反抗,一挥手,便和手下提着几人进了端王府,那几人见状,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只得不死心的大声喊着,“端王妃行事狠毒,虐待庶母亲妹,不配为皇室宗亲……”
赫连远沉眸,看着被拖着走的几人,沉声:“堵了他们的嘴!”
闻言,四文作势便要拿东西,堵了那些人的嘴,却听云紫璃忽然笑道:“不急,先将他们放下,随他们叫喊!”
四文动作一滞,转头看向赫连远。
赫连远点了点头,看向云紫璃。
云紫璃笑意微敛,视线扫过那几人,神情恢复清冷之态,朝着王氏和云紫凤冷肃轻嘲:“庶母?亲妹?她们两个也配?”
王氏和云紫凤闻她此言,脸色霎时又白了一分,再不见一丝血色。
王氏咬牙,知事已至此,扳不倒云紫璃,便是她们母女不得好死,索性朝着赫连远嘭嘭的磕起头来:“端王爷明鉴,妾身在云府十数年,育有一子一女,恪守妇道,服侍老爷,孝顺公婆,如何当不得王妃一声庶母?”
“是啊!”
云紫凤拖着疼痛不堪的身子,面色痛苦的趴在王氏身侧,泣声说道:“王爷明鉴,臣女与王妃虽非同母,却是同父,是的的确确的血亲啊!”
“血亲?”
云紫璃俯身,如俯瞰蝼蚁一般,冷冷的盯着云紫凤,厉声说道:“二妹妹你与王氏设计引紫生前往西京湖,将他自花船推落,蓄意谋害他的性命时,可曾想过,你与她也是血亲?本王妃下水救人之时,你命贱奴意图毁本王妃清白时,可曾想过,你与本王妃乃是血亲?你与王安勾结,在本王妃酒水里下药,意图让本王妃下嫁王家,如此种种,你不觉得只挨了紫生的打,已然是便宜了你,却还来我端王府闹事,意图陷本王妃于不淑不德,你……配得上你口中的血亲二字吗?”
“我……”
云紫凤以为,云紫璃在水中挣扎,与王安有牵连,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今云紫璃身为端王妃,势必顾忌自己的名声,可是她没想到云紫璃如此犀利,竟然将过去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一一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如此,她心下一慌,顿时张口结舌。
王氏见状,猛地抬起头来,强压着周边独孤煜和赫连远的威压,颤声对云紫璃道:“王妃说这些,可有证据?”
见王氏脸色苍白,却挺直了背脊,一身素白,犹如风中白莲,云紫璃不由暗道便是没有证据,今儿自己定要辣手摧花,碾碎了这朵白莲花。
心绪至此,她微启红唇,准备再次开口。
然,尚不等她出声,便听独孤煜悠扬动听的声音响起:“证据稍后再说,你先与大家说说,这王氏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竟是当不起你一声庶母?”
云紫璃冷笑了下,像是看一件不干净的物件儿一般,看着王氏:“王氏进门之时,未曾与本王妃的母亲敬茶,依照大吴律例,连个妾都算不得,不过是个奴才,竟也胆敢自称为本王妃的庶母!”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王氏方才自称妾身,所谓育有一子一女,服侍老爷,孝顺公婆,简直就成了笑话!
不算是妾,便是通房奴婢。
如此,哪里来的公婆?
“呵呵……”
独孤煜不怕事儿大,就怕事儿不够大地呵呵一笑,轻弹自己洁白的袍袖,笑容比之阳光都要灿烂几分:“据本太子所知,这王氏在云府还当了十数年的夫人,却不想竟只是个通房,说起来……云尚书身为礼部尚书,竟是连自己的内院都尊卑不分,啧啧……今日本太子当真是开了眼界了啊!”
“这还不算什么!”
赫连远看了独孤煜一眼,薄唇冷冷勾起,视线再次扫过一边的三文:“念!”
“是!”三文颔首,自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掷地有声道:“王氏,云府通房,名不正言不顺,霸占夫人之位数载,苛待云府嫡女嫡子,谋害云府嫡子不成,勾结娘家子侄王安,意图染指嫡女,如今更是在王府门前颠倒黑白,其用心叵测,可见一斑!按吴国律例,其罪当诛!”
王氏闻言,身形一颤,整个人瘫倒在地,但是很快她便挣扎着起身,大声喊道:“我不服,你们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