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冲了出来,抓住蔡氏,“放开我娘,叫你一声姨奶奶,把房契和地契拿出来,免得让我们动手。”
“你个小婊子,你给老娘撒手。”蔡氏一甩手,丢得李荷坐在了地上。
“贱人,你敢动手打我女儿。”杨氏出了名的护犊子,这下就火了,张口就要咬着蔡氏的手。
“哎哟喂,你个野狗的婊子,你松开老娘。”
初尘实在看不下去去,瞪着李荷,“大妹,松开她,你是姑娘家,这像什么样子。”说完,一个眼神,二壮,苗巧,张妈齐齐上去,把这三人拉开。
二壮架着蔡氏,任凭蔡氏怎么跳,怎么骂,也是纹丝不动。
初尘远远的看着蔡氏,冷冷一笑,“蔡氏,地契交出来,那是你带不走的东西。”说完,从怀里拿出三百两银票,“那房子,我买了,你当初花了一百两,我给你三百两,别说我们李氏一族欺负你。”
“凭什么给她。”李荷气得哭,抬手擦着泪水,“二嫂,你别对这样的歹毒之人心软,免得人家觉得我们好欺负。”
初尘睖了李荷一眼,“我们李氏何时需要霸占他人的财产了?”说完,看着蔡氏,“你要,就拿着,不要,我就不管了,随便你们怎么闹。”
“老娘当然要。”蔡氏应了声,看着初尘,“虽然老娘讨厌你,可不得不说,在这个李家村,你是老娘最佩服的女人,其他的都是一个屁。”说完,瞪着二壮,“放开老娘。”
初尘一个眼神,二壮松开蔡氏,蔡氏来到牛车前,翻出一个箱子,拿出一见红色的嫁衣,眼眶微红,吸了一下鼻子,从嫁衣里面掏出地契和房契,拿着到了初尘面前,“给你,你值得起,他们不配。”
初尘轻蔑一笑,姑奶奶何须你来称赞,给苗巧一个眼神,苗巧上去接过,并把银票递给蔡氏,便转身就走。
看着初尘一脸嫌弃,蔡氏咬着牙,愤恨的说道:“落氏,老娘要是有个不测,一定会诅咒你,把你做的恶报应在你所爱的人身上。”
初尘气急,转身,狠呆呆的怒视着蔡氏,咬牙半响,这个贱人,和她多说一句,她都难受,一声冷哼,转身便走了。
“哈哈……”蔡氏一声大笑,便驾着牛车离去了。
苗巧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半条腿迈进棺材的婊子,你还蹦跶什么。
*
李方圆离世没多久,宋氏也撒手人寰,六房如今便没有爷爷辈了。家中连着双亲过世,李成仙和李成红要斩哀,戴孝三年,不得摘麻。
初尘他们这一辈的,是齐哀,要戴孝一年;可初尘和刘玉是孙媳,又有身孕,所以就大功五月,翠竹最小,小功三月。
一晃半年过去了,初尘除了孝布,一天连门都无法出去。如今她的脚肿手肿,真是什么都做不得。
苗巧见初尘杵着手杖往外走,便上去搀扶,“主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初尘喘着气,“我从后院走到前院就这德行了,你觉得我能去哪里?”
“女人,我来了。”王瑾瑜如今平怨了,官复原职,虽然没有了永平刺史,但却戴着邛州府府尹,如今更加有恃无恐了。
看着王瑾瑜手里拿着的蛇,初尘眉头紧蹙,“都跟你说了,少杀生,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
“我又没杀。”王瑾瑜一脸不以为然,将蛇扔给苗巧,“臭丫头,是不是你把你蛇肉吃了?”
“哪有,我才不吃你的东西了。”苗巧一见王瑾瑜就气的不行,瞪着双眸,“全给主子吃得,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啧啧……”王瑾瑜咂着嘴,上下打量着初尘,“都吃了十几条了,怎么着浮肿就是不消了?”
“你听谁说着啊?”初尘剜了他一眼,“我自己懂的医术,我都不知道这回事。”
“他娘的,敢狂爷,回头看爷怎么收拾他。”王瑾瑜吼了一句,睖着苗巧,“还不快去给你主子做蛇汤?”
“哼。”苗巧气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别忘了把茶送来书房。”王瑾瑜一声关照,苗巧更是怒气,心下把王瑾瑜狠狠骂了几百遍。
初尘长吁一口气,迈步走,王瑾瑜习惯的把手伸过来,初尘搭着他的手,走向书房。
“蔡雄一干人等都抓了,查了出来,好多事都少不了他。”王瑾瑜说着,坐到棋台那边,与初尘对坐。
初尘笑了笑,“你还真是要把蔡氏赶尽杀绝啊?”
“爷说得话能不算数吗?”王瑾瑜白了初尘一眼,嘀咕道:“大周大获全胜,赵氏被任命殿前都指挥使,前几天又被委任定国军节度使,真是步步高升啊。”
初尘抿嘴一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赵氏上期吗,你爹也跟着上去,到时候你也富贵荣华,有啥不好的。”
王瑾瑜大怒,一拍案几,吼道:“落初尘,爷警告你,要是你再拿这事打趣,别怪爷翻脸。”
“切,小气鬼。”初尘白了他一眼,伸了一下腰,懒散的问道:“南唐没来蜀国求救吗?”
“求了。”王瑾瑜说着,便笑道,“要不是南唐来求,你觉得我会被官复原职?”
“难不成,你出了主意?”初尘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不会是你让孟昶去找大周柴皇,要求什么吧?”
“你真是讨厌,什么都被你猜着了。”王瑾瑜咂嘴,点点头,“柴皇怕蜀国真的出兵,答应归还蜀兵蜀将,不过要来年,等打完南唐再说。”
“你们这群混蛋,耍着两个皇帝。”初尘柔柔一笑,“我快生产了,你有没有办法让青慕回来一趟?”
王瑾瑜不自然的靠着窗,不咸不淡的说道:“他应该快回来了吧,你啥时候足月啊?”
“还有半月吧。”初尘说着,摸摸大肚,“这两个家伙真是折磨死我了。我只想在生产时能见着他们爹爹,这样我才有力气。”
王瑾瑜眉心一动,神情黯然失色,但转瞬即逝,幽幽转回头,笑道:“怎么,没他你就不生了?”
“你这是说的废话,不想和你谈这些。”初尘无视他的歪理,平静的问道:“粮食给我收的如何了?”
“放心,你的粮仓保证给你装满。”王瑾瑜来了兴致,咧嘴一笑,“你把赚的银子都换成了粮食,难道不怕养老鼠?”
“这些年,到处打仗,兵荒马乱,谁知道何时就打进邛州了,我怕到时候委屈我的孩子,所以多北一些粮食。”
初尘不喜欢跟他嬉皮笑脸,睖了他一眼,又道:“今年秋收粮食收成不错,蜀皇懂得享受,只管拿钱便是,我也是成人之美,有何不好。”
“你这破山沟里,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没人打进来。”王瑾瑜说着,见苗巧端茶进来,便挤眉弄眼的瞪着苗巧,“臭丫头,想渴死你爷啊,这么久才送过来。”
“你这个恶人,就会欺负我。”苗巧真是气急了,打又不打过,用药又不是对手,吵架她更别不在行,真是每一样能占便宜。
“欺负你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不服气了?”王瑾瑜夺过她手中的茶,恶狠狠道:“再多嘴,小心爷叫你三天不能说话。”
“你够了。”初尘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句,对苗巧一挥手,示意她下去。
“什么时候你也懂得护着爷了,爷就是睡着了也能笑醒。”王瑾瑜酸溜溜的说了一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却见初尘直直的看着他,心里不爽道:“我就说一句,你至于吗?”
“我都跟你说了,要玩笑话,出了这个院子,你最近越来越有恃无恐了。”初尘没好气的说完,拿出账本,“快说,要记那笔帐,几下弄好,给我滚回去。”
“切,小气鬼。”
王瑾瑜见她生气,也是好闭嘴,老实的回了几笔帐,死活要赖在这里吃午饭。初尘无奈,只好陪着他下棋。
“嫂子,我来了。”
院子里响起李准方的声音,初尘在应声,“在书房。”
李准方一进来,看见王瑾瑜就笑道:“王大人,又来蹭饭?”
“臭小子,最近钱赚多了是不是?”王瑾瑜劈头就骂,指着初尘,“你走开,让他陪我下。”
李准方看了看棋盘,睨着王瑾瑜,“你是不是下不过嫂子,所以找我出出气啊?”
“嘿嘿……”初尘忍住笑意,轻笑了一下,见王瑾瑜睖着自己,便抬手捂着嘴,“不笑就是。”
“准方,你来陪他吧,我去软榻上休息一下。”
初尘说完,抬手给李准方,缓缓起身,走到软榻处,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去看过你香菱嫂子了吗?”
“看过了,她就是心情郁结,才不产奶。”李准方回了一句,便看着王瑾瑜,一脸自信道:“今天你别想赢我。”
王瑾瑜白了他一眼,一点留情面都不给,“切,杀得你片甲不留。”
初尘叹气一声,“哎!你说这李熙哥也真是的,怎么就睡了一个小姐了,如今人家要平妻的身份进门,我看孟婶子要头疼了。”
“孟婶子有啥头疼的啊,李熙哥才可怜,明军祖父都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了,如今还不让放出来。”李准方说了,嘿嘿一笑,“最可怜的是函叔,跟着受过。”
初尘斜躺在榻上,拿着一本书,一听这话,轻笑连连,“对了,那胡小姐听说还是他国将军之女,是因为千里寻父,入了李熙哥怀,如今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