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我本就是未婚夫妻,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他们也没说错,我们也确实是被人追得狼狈至此,恶人对你更是虎视眈眈,这倒真是符合市井中才子佳人惨遭迫害的爱情佳话。”他认真说道。
云清晚不愿与他瞎扯,在她看来这厮越来越厚脸皮,以前那个温雅君子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的他只会在无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先扶你起来,看你是否能够下床走动,一会儿要颠簸一两个时辰呢。”
忽然想起什么,她问道:“对了,你身上有银两吗?看大夫的钱都是张叔付的呢,你若有的话,就给他们一些。”
她将他扶下床后又管他要钱。
他抬起左手在怀里摸了一下,竟拿出一个锦袋,瘪瘪的。
“你看里面有什么值钱的,都给他们留下吧。”他把锦袋拿出递给她。
她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些金叶子和那半块雪玉,雪玉是不能送人的,她只好把金叶子全拿出来分了分成两半,另一半和雪玉一起又塞回去,准备给他看大夫时用,其余的拿在手中打算留给张叔张婶。
沈君澜突然问道:“可知我们要去的小镇唤何名?”
云清晚一愣,说道:“不知。”
她哪会想起来问这个,一门心思全在他的伤上,只听他们说这里离镇子不远,也没问小镇叫什么。
再三推脱下,云清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张婶收下那些金叶子,她本就不善言辞,还是沈君澜开口后才成功说服了张婶。
坐上牛车后,她扶着沈君澜躺下,为了照顾他,张婶特意在下面垫了一层旧褥子,他面对着她侧躺,双目无神的睁着,不知在想什么。
“小六哥,我们要去的镇子是何名?”云笑问道。
小六是个朴实的青年,听她问便憨厚的答道:“是芽溪镇,村子离镇上并非很远,很快便到了。”
她心里一喜,原来是芽溪,这下事情好办多了,至少是比较熟悉的地方,应该能找到云默宫的人,也不用到处东奔西躲,有地方可去。
水满田畴稻叶齐,日光穿树晓烟低,黄莺也爱清凉好,飞过青山影里啼。大好的田园风光是她从未见过的,若不是身旁还躺着一个重伤之人,她都不禁沉醉了。
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沿着乡村田园大路翻过两个山头,道路终于平坦了,这一路她一个正常人都被这崎岖的道路折腾的够呛,沈君澜硬是一声不吭的忍着,还时不时的与她说话解闷,可他额头上密密的细汗可不是这么回事。
一个时辰后,云清晚终于理解了张婶所说的不远,但为何要两个时辰了,路程确实不远,可偏偏坐的的牛车,老牛拖慢车一点也没错。
进了镇子后,小六先把他们送到医馆后才告辞离去。
老大夫给沈君澜把完脉后有些讶异的问:“他曾经中过毒?”
云清晚点头答后又问:“他的毒是不是又复发了?”
“非也,他身上所中的毒早就解了,只是余毒未清才致使他暂时失明,过阵子自然就好了。至于他身上的剑伤,其他都无大碍,只是这右手较为严重,本就受伤,后又经过大力拉扯,已经伤到了经脉,往后他怕是再难拿剑了。”
云清晚一怔后把目光转向沈君澜,他一脸平静,看来是早就知道了,也对,他本来就懂医术,自己什么情况很清楚。
她问道:“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可治好他的右手?”
老大夫摇摇头:“恕老夫医术浅薄,也许有人能,毕竟天下能人异世众多,你们可以让别人试试。”
云清晚沉默,抓好药付了钱,扶着他走出了医馆还是一声不吭。
沈君澜不在意的说道:“无需太过担心,别人没有法子并不代表师父也无法,他的医术我们有目共睹,只要回到家,他定有办法的。”
她淡淡的应了句:“嗯。”
云清晚从挎着的布袋里摸出骨哨,犹豫许久,还是放到嘴边吹响了。
他们此时已经走到集市中央,沈君澜听到哨声一愣,而后捂唇低笑,云清晚则有些尴尬,有许多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几个小孩子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她,过一会儿哭着让父母买哨子。
她尴尬的又吹了几次,还是没人来,她问道:“云默宫的人会不会全离开了?”
“不会,我们先往人少的地方走,他们能找到我们的。”
沈君澜笑意不减又接着说:“方才让你出丑了,是我的不是,我应该亲自动口的。”
说完还低低的笑出了声,哪里有惭愧的样子,明明就是取笑她。
她悄悄把手抬到他后腰处,冷不防挠了他,他怕痒她可没忘,果然他身子一僵,随后一躲,哀求道:“我知错了,不该取笑你,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他身上有伤,她也没打算折腾他,准备扶着他继续走,谁知刚扶上他的胳膊,他又向后退了一步,她没好气的说道:“躲什么,又没把你怎么样,大男人竟然怕痒,说出去我都替你害臊。”
她说完还不屑的哼哼。
“小晚也学坏了,知道抓我的小辫子了。”他委屈的嘟囔着。
“主子,终于找到你们了!”
一道激动女音在身后响起,云清晚一怔,缓缓回身。
☆、第十九章 伺候出浴
云清晚转身,望着眼前的女子。
“月影,你为何会在此处?”
名为月影的少女面容姣好,身着鹅黄色衣裙,身上未带任何配饰,简单不失风范,手拿长剑,纤纤身姿立于眼前。
她躬身答道:“黎叔让我带着人到芽溪镇来接应您,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我怕人多眼杂反而坏事,便只留下几个分姐妹在这里继续寻找您的下落,其余的已被我遣回。”
沈君澜听她们的谈话,俊眉微蹙。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清清楚楚的听见月影唤云清晚为主子,再看月影的装扮也不似一般的丫鬟婢女。
他也从未在云府中见过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他的。
“将她们都召回,我有事安排。”云清晚并未注意到身旁之人的心思万变,只是淡淡的对月影吩咐着。
“是。”
月影拱手离去后,云清晚才望向沈君澜,他的脸辨不出情绪。
她问道:“为何云默宫的人还未出现,难道是没听见?”
“他们已经到了。”
云清晚顺着他茫然无焦距的目光望去,有几个黑衣劲装男子向他们奔来,带头的人是黎青。
黎青奔到他们跟前,唤道:“君澜哥,你们可还安好?”
他身后跟着的五人齐声行礼。
“宫主……”
沈君澜微微抬手,虽然眼盲却是气势不减,几人肃然退到一边,听候差遣。
“今日便在这里停留,明天一早启程回凌城。”
黎青盯着沈君澜吊在肩上的右手,很是担心。
“君澜哥,你的伤……明日你们先走,后面的事我来处理,我即刻传信给黎安,让他知会穆神医一声。”
“也好,我会让锦绣阁的人配合你,通知黎安务必让穆前辈前来接应。”
这次出声的是云清晚,她也担心他的手,晚一天就少一分希望,必须尽快见到穆风。
沈君澜思考了一下说道:“好,今晚在此住下,黎青传消息回去,就说我的伤并无大碍,我与小晚平安无事,让师叔他们不必挂心。”
黎青点头说:“我明白,君澜哥,我们是先到客栈住下还是……”
沈君澜摇头道:“我们还是回以前住的小宅,此刻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天衣教的人暂时不会想到我们还会回来。”
“也好,今晚好好歇歇,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云清晚也点头赞同。
回到熟悉的地方,云清晚有种久违的感觉,历经生死,终于回到了这个地方,本该疲惫不堪的身体却异常精神。关于锦绣阁的事,一路上沈君澜依旧没问,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倒是让她意外了。
沐浴一番后,已是夜幕降临,她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发梢微湿,心中担心沈君澜的伤,随意打理了一下后,便往他的房间走去。
他的房门紧闭,黎青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想他也该喝了药再睡觉,不知喝了没有?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这时里面传出沈君澜的声音。
“黎青,你进来一下。”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清醒的,她也没有多想便推门进去。
屋里透着朦胧亮光,只在燃着一盏灯,光线昏暗但还是足够她看清眼前的场景。
沈君澜在沐浴,浴桶安放在屋子中央,他澜整个人泡在浴桶里,蒙蒙烛光透着雾气,给人如临仙境般的缥缈之感。
云清晚蹙眉,他身上的伤不能再碰水,如今也不知道他泡了多久,正想出声时却被他抢了先。
“将手巾和衣服递给我。”
云清晚愣住,随即想到他眼睛看不见,将她当成了黎青。沈君澜要擦身和穿衣服都需要别人帮忙,那她现在是不是该走出去找黎青来帮忙呢。
半天没等到回应,沈君澜又重复说道:“黎青,将手巾和衣服递给我一下,我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