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李知事不管此事,愈发得意,大声起哄要青儿讲出个子丑寅某来。
倒是最后进来的牛大,见情况不妙一路小跑上来,吆喝着要众人散开,该干吗干吗去,却又被李知事喝止住。
牛大却站在当中不肯走,冲青儿连使了几个眼色,看样子似乎要为双方说合。
青儿知道他本不是李知事的嫡系,不忍让他因为自己得罪了上司,忙笑道:
“牛大哥你不用插手。这是我和叶二郎之间的私人恩怨,虽然现在帮他的人稍微多些,又能耐我何?”
青儿本不想和大家起什么冲突,大家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连官府想怎么对付大家还不知道,就在这里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内讧,实在没意思。
可她偏偏就是看不上叶二郎。更不想在他面前低头。况且如果就这么认了怂,只怕以后什么人都敢在她头上撒野了。
青儿不怵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是不想为此犯众怒。
又要给叶二郎一个教训。又要不犯众怒,又要和气,又要立威,这个尺度有些不好拿捏。
青儿踌躇了一下。眼睛不经意间扫到了窗前那棵大桑树。
这棵树长约三、四米高的样子,长得枝繁叶茂。树干碗口粗细,正对着水房旁小屋的窗口。
刚搬进来住时,青儿只是觉得它正堵着窗口有些遮光,直到昨天才偶然得知这就是桑树。
她本不是迷信的人。可是屋里正躺着一个危重病人,实在有些晦气。
青儿本想抽功夫把这破树砍了去,只是今天一心记挂着药材的事。还没抽出空儿来处置它。
不如……索性就拿此树作法,吓住这群鼠辈!
青儿心里拿定了主意。用手指着这棵树问道:“你们可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树?”
众人不解她的意思,七嘴八舌地回答叫桑树。
青儿微微一笑,平心静气地说:“你们要我划个道道,可惜就凭你们……呵呵……”
说到这里,青儿故意停了一下,用眼睛逐个盯着每个人的眼睛细细看一了遍。
从他们的眼光中,青儿只看到了怯意和退缩,十多双眼睛真正敢和她对视的不超过五个,心下不由更加鄙夷。
青儿回身指着窗前的桑树说:“和你们较劲有失我的水准。你们看这棵树,它本来长得挺好,只可惜……”
她拖着长音看了众人一眼,冷冷笑道:“可惜它叫错了名字!我的朋友正病着,它叫什么不好,却偏偏要叫桑树,现在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儿给它发丧!”
望着众人莫名其妙的眼神,青儿坦然地把两个袖口高高挽起,从容地走到树旁,拍了拍树干突然一回头,指着叶二郎大喝一声:
“就给你看看,和我陆青作对的下场!”
说罢青儿弯下腰,半沉下腿,双手环抱住树,用肩头顶着树干,腰间猛然发力抱住树干左右上下晃了几下。
只见那棵大树突然震颤起来,墨绿色的叶子纷纷从树冠飘落下来,好像猛然下起了一阵绿色的桑叶雨。
这时,在场的人才明白青儿这是要干吗!
这,这小子,他居然要拔树!
徒手拔树!
青儿谁不认识!如果说戈壁最出风头的是叶二郎外,那另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陆青了。
这家伙居然敢坐病人的囚车,众人不光羡慕她的好身体,佩服她的胆子,内心深处更加被她的义气所折服!
只是……徒手拔树这事儿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俗话说树大根深,这么高的一棵树要想连根拔起,连根带土不得挖出一深坑?
突然冒出几声窃笑,人群里颇有些人等着看陆青笑话的人。当然,同时也有另一些人等着见证奇迹的看客。
其中一人探头看了半晌,悄悄对身边的人耳语道:“我看有戏!你看那树都晃成那样儿了,还有土,土都动了!这小子八成有点绝的!”
“可是……这种事实在……”
一时间嗡嗡声四起,众人议论成一团,可不知为什么却没人敢大声说话。
只有叶二郎冷冷地大声说:“他是疯子,你们也跟着当傻子不成?这么壮的树怎么可能拔出来,你们愿意在这里陪着他抽疯,我可不奉陪了。”
说着掸了掸衣上的落叶,带了三四个跟班转身就走。
他人还没走出后院,就听背后一阵震耳的惊叫声,紧接着轰隆声大作,脚下地面也随之震颤。
叶二郎还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身后蜂拥涌来的人潮连推带撞得弄了个狗啃泥,死死地摔在地上。
他抬头再看只见所有的人疯了似地跑出来,扯着嗓子怪叫。
“倒了!真的倒了!nnd,差点砸着我!”
“可不,再晚一步我就扫到我的后背了!真是太神了!”
叶二郎不信,连滚带爬地从人堆里爬起来,挤过众人奔向后院,探头一看却只见一阵尘土,呛得他咳了几声。
等土气渐渐消去再定睛细看,果然好好的一棵大树已横阵于地,原处却剩下一个足丈许深的深洞!
陆青,这家伙是人吗?!
叶二郎再寻陆青时却早已不见踪影,他傻呆呆的又看了半日,才见董森端了碗汤药地从水房走出来,向小屋而去。
☆、第一三九 只留两成
自从青儿徒手拔树立威之后,再没人敢来惹事生非。
青儿在后院安心陪公孙西养病,没事也不怎么往前院去,不参与任何是是非非,只偶尔看看他们的热闹倒也有趣。
苏大夫的药果然有效,公孙西吃了不到十日已经大好了。虽说如此,青儿却不敢掉以轻心,仍旧每日煮肉苁蓉逼他喝。
她现在是找肉苁蓉的好手,寻药不再费事,可是公孙西却不忍她操劳太多,总是别别扭扭地不肯好好喝,却终究拧不过青儿。
就这样安安稳稳过了十余天,这日一早天还没放亮,牛大急冲冲地跑来透露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昨夜李知事请差人们一处吃酒,席间无意聊起再过半个月教书的先生就到位了,要大家提前找人把先生的屋子收拾出来。
牛大这才知道原来教书还真有其事,只不过这中间却还有别的说道。
李知事酒后醉话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牛大只听了个云山雾罩。事后七拼八凑地理解,好像是先生来了先来一场考试,成绩不过关的人全部发配充军。
至于考什么、留多少人、充军多少人这些细节他就不得而知了。
牛大想着事关重大,就趁所有差人都没起床先来送信,通知他们早做打算。
青儿得了消息就慌了!
她虽和云娘学过一段儿,可一教一学全是娱乐为主,不过是随手翻的书有不解或感兴趣的地方向云娘求问,云娘也是由此展开,随意讲些她感兴趣的点。
这样读书虽长进不小,但说到考试……
况且。她读的多是闲书,四书五经这些东西却丁点没碰,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其实充军也没什么,她现在对她的力气越来越自信,何况她还会射箭。
只是天天和群臭男人住在一起难免露馅,况且还有西!
公孙西半晌无语,手指扶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得很认真。青儿问了两句。他也不回。
过了一会儿,公孙才皱眉看了看青儿,淡淡地说:“这事不难。”
“啊?”
公孙西胸有成竹地说:“不管他们搞这些事到底要做什么。只要是考试就没什么可怕的。你读过书,有半个月时间温习应该够了。”
青儿愣愣地看着公孙西,突然翻了个大白眼,鄙夷地说:“你的意思是你有百分百的把握过?只是在担心我?”
公孙西坦然地点点头。从容道:“放心,有我帮你。你也一定过得了的。”
青儿撇了撇嘴角,心想这家伙掩饰得真好,一直以为他是位谦谦君子,没想到骨子里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自大狂!
考卷没见。甚至连老师也没见,人家就已经给自己及格了!
她在肚子里一阵腹诽,却半点也不敢流露出来。毕竟她是铁定过不了的……
电光火石的一闪念,青儿猛得用手拍了下脑门。真笨!
她竟然给忘了,公孙本来就是教书先生啊!
呃,这阵子发生了太多事,她竟然把这个忘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青儿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拱手在胸前献媚道:
“看我这个狗脑子!竟然把你当过教书先生这段儿给忘了。当初狗儿为了听你的课连命都不要了,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先生。”
说到这里突然话风一转,阴恻恻地说:“这回我的小命可就交到你手里了,你要是不好好教,害我死在军前,我化成厉鬼也饶不了你!”
说罢还狰狞地向公孙西呲了呲白牙。
公孙西淡淡一笑,说道:“我教书可是以严厉著称,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青儿两个嘴角向下一撇,掂着双腿无赖地威胁道:“你也给我记得,你的小命也在我手里攥着呢。要是敢对我下黑手,我就给你下砒霜,哼!”
公孙西没绷住,破颜一笑,稍后才正色道:“玩笑归玩笑,读书是读书,为了你能安安稳稳待在这里过日子,还是要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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