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好似变了,变得多愁善感了,却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是因为经历了这几段揪人心肠的情劫。
安兮年正在胡思乱想,焰魔罗大掌一挥,帐内的油灯灭了,安兮年微微吃惊之际,焰魔罗已经不容分说的扑倒了她。她的心跳的很快,他们曾同床共枕过那么多个日子,他终究就要占了她吧?罢了罢了,她早就明白即使她拿到了冰魄,也回不去羿的身边了,她身躯残败,不管焰魔罗有没有碰过她,都说不清了。
这样一番思忖,她的心反而沉寂了下来,她心静若水的与他对视,寒冷的黑夜里,她忽然间发觉他深不见底的焰色眸子里居然有着孤寂和温柔的神色。
他没有说话,缓缓的伸出手沿着她的额头轻抚上她的俏鼻,又顺着她鼻梁的优美弧度抚上了她的唇。这样的小心碰触令安兮年心惊不已,她的心里宛如有一只蝴蝶扇动起了翅膀,又有微妙的情愫宛如潺潺的溪流。
他始终沉默着拥她入眠,自然的好似她不曾与他对抗,好似她不曾离开过一样。他有黑夜的深沉,却又宛如太阳一样的壮烈,他火热的身躯透着刚猛的雄性气息与锐不可当的王者霸气。安兮年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间缩去,因为草原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闻着他的气息,她在临睡前生出了一丝错觉,他是属于她的,明知道这是错的,她却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第三十七章 你别以为我在乎你
醒来的时候安兮年有一瞬的不知身在何处,昨夜一宿安稳,连个轻梦都没来扰她,难得在没有暖气的千年前能够睡得这么温暖踏实,她满足的抱紧枕边的人,因为昨晚熨帖着他的体温,她才能够睡得深沉,安兮年意识飘散的柔吟着:“羿……”
焰魔罗猛然睁开那双深邃孤冷的眼睛,危险的气息游弋而出,他大力的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令她吃痛惊醒。“不许再提那个字!”他的语气霸道冷冽。
安兮年一下子彻底的清醒,下颚传来骨骼欲裂的疼痛,她怒瞪着他,纤细的双手抱住他铁钳一样的手掌却挣脱不开。她心底对他很怕,因为她猜不透他,可是她却倔强的不愿意表现出丝毫的怯弱,只是直直的瞪眼看他。
待焰魔罗松手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清晰的红色瘀痕,明明他已经克制着力气了,殊不知于她而言,还是太重了。离开了他的钳制,安兮年立即蜷缩到了床角,她的心揪成了一团,酸涩凄楚,她却兀自冷笑了一下,也好,她宁愿他对她不好,他对她越不好,日后偷走冰魄的时候她就会少几分愧疚。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焰魔罗居然有心疼和愧疚的感觉,他伸手欲抚她的脸,却被她悲愤的偏头躲开了。“别碰我!”她凶狠的说。
她的拒绝令焰魔罗的眸光陡然变冷:“昨晚我给过你机会离开,你既然选择了留下,就该清楚自己的身份!”焰魔罗拉住铺在榻上的黑熊皮,稍一施力便将她连带着拖了过来,他一手拉住她的长发,另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小~脸,迫使她仰起首来,紧接着他凑过身去粗暴的舔~舐着她的雪~颈。
这样暧~昧的对待,安兮年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柔情,只有示威和惩治性的占有欲。她很愤怒,却也很悲哀,在他的心里,她究竟是什么?除了她本该是羿的女人外,一点点特别之处都没有吧,他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感情,或许连一点点的尊重都没有,他轻易的践踏她的尊严,只因为欺辱她便能够虚与委蛇的报复到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分毫不会顾念到她的感受。
“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奴隶!”她猛然间挣脱,甚至不惜令自己的脸被划出细细的血痕。
她宁愿受伤也不愿他碰她吗?焰魔罗的眸色更加深黯了些。
“你在为谁守贞?楼兰已经不再承认你是圣女,而西羌的那个病弱王子也不可能娶你,你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的人。”
“羿没有抛弃我!他只是无法娶我,他是真的爱我!”
“爱你?你认为做他的情~妇与做我的奴隶,有什么分别吗?”他的语气轻蔑无情。
看着这张曾令她魂牵梦萦的脸庞,安兮年只感到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他说出的这些残忍的话,他眼里的蔑视与冷漠深深的伤害了她:“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与羿相比!纵使你气拔山河,却敌不过他的一个眼神!!你这个肮脏的拓跋人!!!”
她气愤下的口不择言却戳中了焰魔罗心底隐秘的痛处,他的周身结出了三尺的寒冰,煞气顷刻间直冲云霄,室内的空气也好似在这一瞬凝固。
可他却将心痛与醋意掩饰的滴水不漏,只是冷绝的说道:“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吗?”
他缓缓直起身来,他的身躯挺拔容貌俊美,眼睛却是冰冷的。他大声的召唤道:“吐谷浑!进来!”
安兮年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惊痛的望着他,他该不会要把她“送”给吐谷浑那个吃生肉的“屠夫”吧?
吐谷浑很快便闯了进来,“少主!”他疑惑的看了看焰魔罗,又看了看安兮年,笨钝如他却也感觉到了室内的剑拔弩张,少主不是喜欢她的吗?怎么好似在生气?
焰魔罗不动声色的逼视着安兮年,他微微扬起下巴,冷漠的沉声道:“求我。”
在这一刻,安兮年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曾碰过她,比起直接的摧毁与破坏,他更享受征服与驯化!她倔强的紧~咬着下唇,虽然心里忐忑的要命,她却不允许自己表露出丝毫的软弱。
她固执又敌对的眼神再一次成功的激怒了焰魔罗,她的心里只有羿,他对她再好也没有用!她甚至不曾拿正眼看过他,只因她是血统高贵的楼兰圣女,而羿是血统纯正的西羌贵族,他又是什么?纵使整个大漠都怕他,他也不过是个东胡与西羌的杂种!
不!他为什么要任她践踏?他的命向来只由自己!他年仅二十九岁,却是大漠最年轻的汗王!他只领二十人却可破敌三百大军,戒备森严的濊貊领地,五山相环,他却可长~驱~直~入,一夕战败!他是当之无愧的战神,他是当之无愧的王!
他为什么要喜欢这个可恶的女人?!弃他去者,他不留!
“吐谷浑,把她丢到军妓营去!”
军妓营!这三个字锥心刺耳,安兮年刹那间感受到了灭顶的绝望,她的大脑瞎了一样一片漆黑!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他居然这么对待她,他居然这样的羞辱她!他是个没有心的男人!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眼中闪过一幅幅的画面,他曾温柔而沉默的用身躯温暖她,他曾在月光下的湖泊帮她梳理长发,他也曾眼睛不眨一下的就将她送给了杜可风,而现在他的真实面目暴露了,他对她好只是想驯服她,就像去驯化一匹野马,他只当她是个奴隶,是个妓!连狼群都惧怕的男人啊,她恨他,她好恨他!!
“少主……”吐谷浑以为自己听错了,神情诧异。
“把她带走!”焰魔罗背过了身去。
难忍哀绝,痛断心肠!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安兮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悲愤和伤心过:“拓跋无赦,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恶魔……我不会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嘶哑的怒吼着,她被吐谷浑拽出了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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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谁都不服,却一向以焰魔罗马首是瞻,偏偏他又是个头脑简单的一根筋,真的听话的将安兮年丢去了军妓营。
“这不是力能扛鼎的吐谷浑大人嘛!”军妓营的统管一看到吐谷浑,连忙丢下了吃了一半的烤鸡,哈着腰就小跑了过去,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安兮年,谄媚的问道,“敢问大人,这个女人是……”
“她是少主命我送来的!人我带来了!我走了!”
“唉,大人留步!”管事的目光如鼠,他猥琐了看了一眼冰肌玉骨、闭月羞花的安兮年,讨好的仰着首笑道:“大人已经来了我们军妓营,不先用用?”
安兮年吃了一惊,想死的心都有了!却见吐谷浑宛如撞见了鬼,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粗声吼着:“少主的女人我才不敢动!你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见膀大腰圆的吐谷浑竟然逃也似的跑了,那管事的收起了原本的恭敬模样,他眯着鼠目,淬了一口,两面三刀的讥讽道:“没有脑子的傻大个,少主都不要她了,还忌讳个屁!”他奸笑着看向安兮年,果然是个大美人,简直比天仙还美哩!
他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安兮年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獐头鼠目的下作人,肯定在打着什么坏主意!果不其然,只听他令人作呕的笑着尖声说道:“也好,先让我尝尝!”他突然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兴奋的叫道,“瞧这小~脸嫩的就像个半岁的娃娃!我的小~美人快让我好好疼疼你……”他朝着安兮年就扑了过去。
安兮年花容失色,脸色煞白的往后躲闪,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你别过来,吐谷浑不是说了吗?我是……我是焰魔罗的女人!”她的声音打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