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近乎疯狂的狠厉,在他的眼底跳动。
“孤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夺走孤手里握有的温暖,绝不!”冰冷的话语,带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决绝。
上官若愚却并没有感到害怕,或许,只是因为,在他的决绝下,藏着的,不过是一颗被伤到千疮百孔的心吧?
“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她轻轻拍着他僵硬、冰冷的肩膀,坚定的说道。
风瑾墨眸光一颤,抬起眼皮,静静的睨着她美丽的侧脸,心头被凿开的空洞,好似在这一刻,微微有些填满。
他想,即便是被一再剥夺了所有的温暖,即便他的生命,直到今日,也未曾拥有过阳光,可是,他还是赌一赌,搏一搏。
他已经许久不曾再在乎过一个人,可这次,这个女人,却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进驻了他的心,让他在乎,让他舍不得放手。
双目缓缓闭上,他静静依偎着她,只有她,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
平稳的呼吸,在她的颈窝间萦绕,上官若愚低下头,看着他恬静、安然的睡颜,心情有些复杂。
或许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能得到短暂的宁静。
东方,一抹璀璨的光亮驱散了这浓浓的黑夜,清晨的浓雾,化作微凉的雨露,挥洒在这大地上,令泥土含香。
上官若愚愣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坚挺了一整晚,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妖精打架,脑袋时不时朝下点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要不要进去请主子出来?这都快到上朝的时间了。”皇陵外,东方急得原地打转。
“想去,你便去。”更换了一身衣物的北斗,扬唇轻笑,“只要你不怕主子责备你。”
他若是不怕,还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东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说,若是主子错过早朝,皇上他会不会迁怒主子?”
“这你得去问圣上。”他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
谈话间,一抹黑色的人影从远方飞来,“主子呢?”
“里边呢。”东方指了指眼前的皇陵,“你不是去打探消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商国局势有变,南宫归玉掌控禁宫,边陲四方将领,挥军北上,恐怕要讨伐他。”这个消息,是他从潜伏在南商的探子处得来的,这会儿正打算告知风瑾墨。
“哼,这南商,根本不用主子动手,就自乱了阵脚。”东方得意的笑了,按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说不定,南商会自取灭亡。
“别忘了,南商还有一位战神坐镇,有他在,南商国的这座盛世王朝,不会轻易倒塌。”北斗无情的冲他泼了盆冷水。
“什么战神!那是因为他风光得意的时候,主子还未长大,如今有主子在,他崔浩算得上什么东西?”东方嗤笑道,对这位曾经名震三国的战神很是不屑。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前浪,也是时候退出三国的舞台了。
正当北斗想杀一杀他嚣张的气焰时,幽静的通道内,一抹红色的身影,正优雅的踱步而出。
艳丽的衣袍,迎风飞扬,墨发如群魔乱舞,贵气逼人。
三人立即停了话头,恭敬的站好,向他请安:“卑职参见主子。”
风瑾墨轻抬下颚,如鬼斧神工般,精致妖娆的面容,噙着一抹邪肆不羁的浅笑,他的怀里,温柔的抱着正呼呼大睡的上官若愚,“回吧。”
关于昨日,他绝口不提。
有些事,有些伤,过了也就过了,更何况,如今,他已找到了另一个重要的存在。
双足轻点地面,身影化作一道火束,飞快掠过长空。
“我怎么觉得主子好像变了个人呢?”东方古怪的嘀咕一句,他跟随主子多年,何时见过主子这般温柔的一面?
“爱情能令人成魔。”北斗意味深长的笑了,心头颇有些欣慰,以前的主子活得太寂寞,即便红颜遍布天下,可他的心,始终是冷的,空的,如今,总算有一个人,能够令主子的心变得柔软,真是太好了。
但想想,这女人的身份,心头的欣喜,立即散去。
若她并非是南商的二皇妃,并非是他人之妻,那该有多好?
听闻,这位二皇妃与二皇子,鹣鲽情深,即便是在北海,他也听说过这个传言。
而主子这一头热的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会有抱得美人归的一天吗?
回到太子府,老早就发现娘亲不见了的两个小家伙,正抱头痛哭,准确的说,只有上官玲一个人,捂着脸悲痛落泪,而上官白,则顶着一张面瘫脸,面无表情的坐在前厅之中,冷冷的盯着府门。
“你哭够了没?娘亲不会有事,能别哭了吗?”他被妹妹的哭声扰得很是心烦,忍不住斥责道。
上官玲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可是,漂亮哥哥也不见了啊。”
“……”这种时候,她关心的重点真的没有问题吗?她究竟是在难过,娘亲无故失踪,还是在伤心,她和风瑾墨一起不见了?
“老哥,你说娘亲会不会和漂亮哥哥单独私会去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渍,不安的问道。
她真的不想和娘亲做情敌嘛,一点也不想。
“啪。”忍无可忍的男孩,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跳下来,抬脚就往门口走。
他怕自己再留下来,会忍不住扇飞这个蠢妹妹。
“老哥!你要去哪儿?别丢下人家啊。”上官玲一个飞扑,连蹦带跳的追上他的步伐。
两人刚跨出门槛,便看见风瑾墨抱着被点了睡穴的上官若愚,从高空旋身落下的身影。
脚步猛地在原地定住,上官白目光不善的瞪着他,他就知道,这人对娘亲另有企图!看吧,他的猜想果然是真的!
上官白满脸惊愕,不可置信的捂住小嘴,“漂亮哥哥……”
他怎么可以背叛自己呢?娘亲是白发哥哥的,他是自己的啊!
风瑾墨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抬脚就想把人先送回房间,让她好好歇息。
“把娘亲放下。”上官白立即阻挡在他面前,神色冰冷的警告道,“娘亲嫁了人的,不许你勾引娘亲。”
勾引?
呵,若是能让她移情,即便是勾引,那又如何?
“嫁了人尚且能改嫁,不到最后,谁知道,你娘她会选择谁呢?”他勾唇轻笑,邪魅的笑容里,暗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漂亮哥哥,你不能这样做,”上官玲哇的一声,跺跺脚,哭得清泪不止。
嘤嘤嘤,为毛她看上的帅哥,会看中娘亲啊?她的人生太悲催,太苦逼了有木有?
第299章 是奸情吗?
上官若愚这一觉,足足睡到日上三竿,耳畔,像是有只苍蝇,不停的在嗡嗡嗡的骚扰着她,就连睡,也睡得不安稳。
她烦躁的拧紧眉头,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上官玲哭成小泪包的身影,就在她的视野里放大。
她猛地闭上眼睛,尼玛,这绝对是她的幻觉!
“娘亲。”上官玲哽咽的唤道,小脸皱巴巴的,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的哭诉,彻底打破了上官若愚的自我安慰,她偷偷朝屋子里坐着的儿子投去一抹困惑的视线,这人咋滴了?
上官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自从见到风瑾墨抱着娘亲回来后,她就一直没停过眼泪。
“娘亲,你肿么可以这样子?”上官玲哇的扑倒在她的怀里,嚎啕痛哭,眼泪和鼻涕一个劲的洒落在她身上华丽的被褥上。
如同魔音般的哭声,折磨着上官若愚纤细敏感的神经,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脑门落下。
谁能告诉她,这女儿到底又抽的是什么风?
她还没死呢,她就急着给自己哭丧?
“嘤嘤嘤,娘亲,你好过分,你怎么可以瞒着人家,和漂亮哥哥在一起?”上官玲揪着被褥,昂着头,控诉着她的过分。
“等等,”她急忙叫停,刚才她好像从女儿嘴里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语,“谁特么告诉你,我和风瑾墨在一起了?谁?谁说的?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卧槽!这分明是在质疑她的专一,分明是在污蔑她的名誉!
上官若愚气得咬牙切齿,她是那种会移情别恋的人吗?她认定了一个人,绝不可能改变心意。
“……”上官玲被她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了一跳,不安的缩了缩脑袋,有些心虚。
要是她告诉娘亲,这话是她自己猜的,娘亲会不会打死自己啊?
“恩?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上官若愚危险的扬起眉梢,把女儿推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木有木有,是人家自己猜到的。”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上官玲弱弱的选择自我坦白,“谁让漂亮哥哥居然和娘亲一夜没有回来,而且,还抱着娘亲出现!你们绝对有奸情!”
“奸情你妹。”上官若愚忍无可忍,她才几岁?哪儿学的这些词?一个爆栗,在女儿的头顶上炸开了花,可把她给疼得哇哇直叫。
上官白无情的将目光转开,活该!谁让她去质问娘亲的?自作孽,不可活。
“娘亲,你骗人!你这样子,对得起白发哥哥吗?对得起人家吗?你不能爱上漂亮哥哥,这是不对的。”虽然被揍了,可上官玲却还在不依不饶的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