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袁青微微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边,袁青才缓缓起身,对着桌旁昏昏欲睡的袁宝道:“小宝,你也回去睡吧。”
吹烛,灯灭,一室黑寂。月此刻高悬在空,清凉的月光透过小窗照进屋内,模模糊糊,入眼一片清寂。
翌日,大清早,月湖畔,这一大片空地之上,仅仅矗立一座楼房,清风扶柳,霞撒枝头,一百米的距离,柳与楼对立,湖岸与酒楼也就一百米的距离。
早晨,酒楼客人不多,袁青,袁宝,陈蓝三人来到月湖酒楼,昨天已经打过照面,酒楼的伙计也都知道他们的新掌柜来了。
酒楼共三层,一二楼共客人吃饭喝酒用,三楼是用来住的,客人付钱可住,酒楼的重要人物也可住。所谓的重要人物就像酒楼的掌柜这样的人。
三楼的一间厢房内,当然这间房是用来办事的,而且一般闲人免进。袁青来到这间厢房,厢房也很静雅,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摆设,让人感觉很舒服,这应该就是掌柜的办公室了。
身为这间酒楼的掌柜,袁青很满意。
小二为她端来茶水,她悠闲喝着,不一会,门边一人走进是昨天在胡掌柜身旁的中年大叔,他是酒楼的二把手,就是负责酒楼的财政收支,做账算钱的。
“连叔,你来了。”袁青看到他,脸带笑意,“过来坐。”这个中年大叔叫葛裕连,袁青叫他连叔。
“掌柜,你到了。”葛裕连亦是满脸笑容,毕竟袁青已经是他的老板,还是得客气滴。
“连叔,你来酒楼有多久了?”袁青问。
“算算日子,也有五年了吧。”葛裕连一张和善的脸庞似在回顾往事般,神情凝重,意味深长,“我十五岁便出来做事,刚开始就是就是当打杂,然后做跑堂,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不过现在想想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呵呵,连叔,有些人当了一辈子小二,也还是好好的……”
“掌柜,我没有其他意思,真的。”葛裕连感觉自己有些说错话了,连忙解释。
“我知道,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酒楼的掌柜,你就是酒楼的二当家,我们有责任把酒楼搞好,你说是吧?”袁青似笑非笑的说着,没错,她是年轻,不过她年轻也不能代表她没有实力经营好这家酒楼。笑话,袁青前世就是一个商人,怎么会没有能力?
“是,我知道。”葛裕连连连点头。
月湖酒楼的开业时间已有百年,算得上是百年老店,其间换了四任掌柜,袁青就是这第四任,也是第一个女掌柜,还是个年纪轻轻的掌柜。她的出现,目前还是有些难以服众。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会改变的,袁青已经是掌柜了,这是无人可改的事实,既然不能改,那就只能适应。
还好这群伙计的适应能力强。
酒楼上上下下,厨师有一人,帮厨师的有一人,打杂的一人,撑门面的打手(就是那个猛汉)一人,跑堂的也就是小二有三人,再加上账房先生葛裕连,就是八人。胡掌柜已经走了。
酒楼欠了四百三十两银子,追债的人三天两头的跑来酒楼要钱,葛裕连与前掌柜就是受不了这个,才会低价将酒楼卖出。整天被人逼着要钱,放谁身上,谁能受得了?酒楼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先筹钱把欠下的债还清。
“酒楼还有多少银子?”袁青问道。
“掌柜,酒楼一分钱都没有了,那些仅剩不多的钱全被前掌柜拿走了,酒楼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呀。”对于前掌柜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葛裕连是敢怒不敢言。
“那么,酒楼的菜,米还有多少?”
“菜是与别家签订的合同,一年的菜都是他们供应,还有半年才到期,菜不用担心,酒楼的大米还够吃两个月的。”葛裕连道。
“恩,那些下人可靠能干吗?”
“他们都是酒楼的伙计,对酒楼也都是尽心尽力,这个掌柜大可放心,若是他们不行也不会在酒楼待那么久。”葛裕连对这些伙计也是很有信心。
“哦,真的吗?那么昨天那个伙计怎么看都不像个小二呀。”袁青表示怀疑,昨天那个颇有个性且态度傲慢的家伙,怎么看都不适合当跑堂招呼客人的小二。
“哦,您说的是胡公子吧,他不是酒楼的小二,他是胡掌柜的小儿子自幼很受胡掌柜的宠爱,就惯成了这副性子,昨天的事,掌柜别往心里去。”葛裕连道,昨天那个傲慢的小二是胡掌柜的儿子临时客串的,因为昨天有个小二病了,不能工作。让他当小二伺候别人,难怪他神情隐隐有些不屑。
“没事。”袁青摆摆手又道:“酒楼的菜是谁做的?”
“是李师傅,他六十多岁了,以前他做的菜味道很好,不过最近几年,他的舌头慢慢对菜的味道没了感觉,所以这些年来,酒楼的菜的味道一日不如一日。”葛裕连道。
“那为什么不换人?”
“李师傅与胡掌柜是亲家,他们的关系也挺不错的,所以,胡掌柜也开不了口。”葛裕连颇为无奈。一家酒楼最重要的就是菜好吃,菜的味道好了,那客人自然就多了。“我也多次劝过胡掌柜,可他还是没有开口。”
人情真是累呀。很多时候,一件事情办不办得成,与办事的人的能力大小没多大关系,最应该注意的还是这些人事。人越多的地方,斗争就越多,最后能办成的事就越少,反而是那些人相对少,没那么多明争暗斗的地方,干成的事越多。
“为了酒楼,那李师傅,还是将他打发走吧。”袁青叹口气。
“我早有此意,那么掌勺的人,掌柜可有人选?”
“有,这个不用担心。”袁青本来就是想让陈蓝来掌勺的。
“那就好。”葛裕连笑道,他有预感,酒楼的好日子就有来临。“对了,掌柜,明日太妃要来我们酒楼,说是要来举行那个仆人的最后选拔,要在我们酒楼比赛。”这个太妃思维不是他能理解的。
“明天,太妃要来酒楼举行仆人选拨比赛?”袁青一字一句努力消化他的话。
“是的,王府那边今早来的消息,掌柜的,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准备?”
“这准备是必须要做的……”于是袁青将要做的准备说了一遍。
这一天是袁青正式当月湖酒楼的掌柜的第一天,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袁青的那三把火没有烧出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酒楼的情况,大到资金,小到杂事。
一家酒楼最重要的就是吃,毕竟人们来酒楼就是来吃东西,因此,一个酒楼的厨师是非常重要的。那个李师傅就月湖酒楼的厨师,只是他年纪渐长,味觉逐渐下降。一个厨师没有味觉,就像一个作曲家没有听觉一样。除非你是天才,否则归为平庸,要么下场更惨。毕竟贝多芬只有一个。
李师傅没有天才的本领,因此他的菜做的越来越难吃。
厨房,各种食材很新鲜,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忙着烧火,劈柴,一个老者挥刀切菜,他的刀工很好,菜被他切得整整齐齐,丝毫不乱。
贵客
“掌柜,他就是李师傅了。”葛裕连在袁青耳旁说道。
“李师傅,你好!”袁青来到已经将菜切好的老者面前,拱手一礼,以示对他的尊敬。一个厨师除了要学做的一手好菜外,切菜的基本功那也是要练很久的。
“掌柜。”老头对袁青微微还礼,毕竟他是老者,她是小辈。
他认得她是自然,掌柜,自己的老板,自然要认清。袁青笑笑道:“李师傅,我向您介绍一个徒弟如何?”
“老了,教不了了。”李师傅摆摆手,又道:“掌柜,胡掌柜走了,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好意思再赖在这里了,明天我要将东西收拾好,我这老头子也该回家了。”
“李师傅,何出此言?”葛裕连有些意外,以前他想叫这老头走人时,这老头语气坚决,态度强硬,才以那不好的厨艺待到现在,如今,他们还未开口,他就先自己把离开的事说出。
“意思还不清楚吗?”李师傅是个有脾气的老头,也懒得废话。
“李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您想留下来,酒楼还需要你帮忙的。”袁青道,他纵使菜不能烧,但他的刀工好,他来切菜还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只是不知道这位当惯了大厨的倔老头,会不会甘心只当个切菜的人。
“我也是知道,我做的菜水平大不如前,胡掌柜没对我说是不想坏了交情,而你袁掌柜就不同,菜做得不好,老头我心里也很愧疚,现在恐怕我的味觉是好不了了,没有味觉,我也不再是个大厨,也没资格赖在厨房不走。”一番话不容人反驳。
“既然李师傅怎么说,我们这些小辈也不能说什么,连叔将李师傅的工钱算好,能给多给些。”袁青道,既然老头不喜欢拐弯抹角,她也是直言不讳。
“李师傅,请跟我来。”葛裕连将李老头带路出去。
“小蓝,从今以后酒楼的厨房就?交给你了,你都会做些什么菜?”袁青看向身旁一直没说话的陈蓝。
“姑娘,小蓝只是个乡下丫头,做的也只是些家常小菜,这酒楼的菜,小蓝恐怕是真的不会……”陈蓝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