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男子的右侧腰际遭到短箭的袭击,而男子又正好对着朝酒楼三楼打开的窗子,而且他的右侧遭袭,而正对着酒楼三楼的窗子也在男子的右侧。
这很让人容易产生联想。
时间不长,在酒楼内里里外外搜寻个遍的一个侍卫走进,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箭弩,貌似那支射进男子腰际的短箭就是从侍卫手中的箭弩中射发的。
“启禀大人,属下在三楼的一间卧房内找到一具箭弩。”说着,侍卫将他手中的箭弩端在手中,似要递与穆至阳看。
这具箭弩,短小精密,与从死者腰际拨出的短箭,完美契合。
袁青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只箭弩是她找来一个做箭弩做得较好的人替她打造的。袁青做这只箭弩的目的很简单,上山打猎。却没想到现在它既然成了别人陷害她的利器。
“这支箭弩是从掌柜的卧房中找到的。”侍卫再一次开口,目标明显直指酒楼的掌柜——袁青。
“袁掌柜,你还有何话要说?”穆至阳拿着箭弩看着袁青,气势威严。
“凶手不是我,这支箭弩确实是我的,但是我做它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上山打猎,绝没有杀人之心,还请大人明鉴。”袁青抱拳,卑躬屈膝。
“凶手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的是凶手。”穆至阳淡笑一声,缓缓说道。
“大人,这名客人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至他于死地?按照之前的推断,他是中毒而死,在毒发身亡之前被人放箭。而这个时间段内,我是在三楼的客房中与萧茉和箫远还在说话,我如何会去杀人?”袁青道。
“是呀,大人,我和姐姐可以为袁姐姐作证,在这个男人死之前,我们三人确实是在三楼的客房里,在那之前,我们一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事情,是这位伙计匆匆忙忙的撞开客房的门,我们才是知道,这酒楼中有人死了。”箫远道。
第133章 升堂
“大人,我们三人可以相互作证的。”萧茉道。
“好了,有什么话,留在公堂上说,来人把袁青带走,其他酒楼的人也一并给我抓了。”穆至阳说着,提脚而去。
“大人你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抓人,阿青她绝对不是凶手,还望你明察。”此时莫子桑说道。
“莫大夫,她是不是凶手,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穆至阳转身看看莫子桑,淡淡说道。
在怎么说,莫子桑也是一位名声在外的神医,纵使他是官,也不好引起民愤,当下,也不好太过驳了神医的面子。
“子桑,我是清白的,不怕他抓回去审问。”袁青看着莫子桑道。
“我信你。”莫子桑看着她,点点头道。
……
月湖畔,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况且偌大的湖畔就只有这一家酒楼,那么大的空地,要是真的有杀人潜逃的凶手,不能发现。知府带来了几乎衙门里大半的人,那么多人在这个空旷的月湖畔,难道还找不到这个凶手吗?
所以凶手绝对对酒楼的各方面都很熟悉,可能他早已混进刚才被袁青轰出去看大夫的人群中,他可能早就出去了。
真是百密一疏。早知道就把这些人留在酒楼就好了,现在凶手也跑了。袁青真是悔不当初。
不过,这个凶手似乎既然要栽赃陷害她,他自然不会轻易暴露。留不留在酒楼,似乎都没有过多破绽。
这个男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的桌上有一盘菜有剧毒,这个菜是从厨房炒出来,然后伙计一路端过来,中间没有落到外人手中,真的不知道这剧毒是什么时候放的。
还有,男子的腰际右侧中了短箭,这支短箭力量凶猛。深之入骨,要是一个弱女子,那么远的距离(三楼的卧房道二楼对面的包间),她似乎难以将短箭射得那么精准。那么入骨。
所以,射箭杀害男子的凶手,要么是个男人,要么是个力量不差的女人。
酒楼是个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能记得清?查得全?可能凶手早已逍遥法外,他们都不知道。
目前,射杀男人最大的嫌疑人当属袁青。第一,这支箭弩是袁青叫人帮她做的,第二,这酒楼人来人往,但是三楼的房间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袁青又是有些洁癖的人。她的卧房,自然不会对外开放,而卧房的门总是锁着,钥匙只有掌柜一个人有。第三,这卧房的窗口正好对着男人所在包间的窗口。
种种原因直指袁青,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谁?那么狠毒,栽赃陷害于我。袁青心中无力的想到,她来这秋州城,毕竟她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她亦不例外,在这里那么久,她也没得罪哪个人呀……
难道是生意上的对手?不可能,月湖酒楼周围就没有别的酒楼了。谁没事大费周章的来这里毒杀人然后陷害掌柜的?
袁青真的想不到了。她与这个死去的男人根本就不认识。
他姓甚名谁,她都不知道,有怎么会去谋害他的性命?
衙门,两只白石狮子摆在大门前,庄严威武,大门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明镜高悬’。看着挺有气势的。
袁青是被人围进来的,毕竟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酒楼中所有工作人员都跟着来了。淇汣并不在酒楼工作,她没有被抓进来。
那两个中毒的男人,他们还没有死,便是以不幸中毒,也不过多追究,而这个已经毒上加箭的男人,需要好好审查。
官府的人很快将男人的姓名,家庭住址,职业等等基本信息查明。
男人姓杨名木生,是个果林工作者,秋州果林众多,果树需要人照料,水果需要人摘取,这些人就帮着果林工作。他见年三十岁了,而立之年,却不幸中毒丧命,他的家人,上有一个老娘亲,下有一双儿女,他还有一位结发妻子。
他们家的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过一天算一天。而如今,这男人的离世,对他的家人来说,还是无法接受的。
衙门内,傍晚时分,大堂中,哭声惨绝。
“木生,我的儿,你怎么能让我这个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呢?”一个苍老的声音,泣不成声,老妇人泪流不止,跪坐在已死男子杨木生的身旁,痛苦不堪。
“爹爹,你不要死,不要死呀,我和妹妹还没长大,你怎么就走了呢?”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跪在尸体前,痛哭流涕。
“爹……爹爹,爹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一个劲的喊男子爹爹,却是眼泪砸吧砸吧的掉在他的青衣,染湿一片。
“相公……我对不起你,你安心去吧。”男子的结发夫妻,在他身旁,用帕子轻轻拭泪,她的声音很轻,基本没有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大堂中,已被这家属的哭声,完全盖过。
威……武……肃静。
两旁的侍卫一阵长喝,大堂中,哭泣声慢慢停止,只余下掩不去的抽泣声。
现在已是傍晚,天边太阳完全落山,要是开堂,需等到明天白天。有道是明人不做暗事,案子也是得在青天白日下审理。
“我儿枉死,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呀。”老妇人对着公堂之上的知府穆至阳喊叫道。
“大人,我爹爹他是为什么死的?他今天早上才是好好的呀。”少年哭红双眼,掩泪问道。
“好了,明天本官自会审理此案,现在夜色已深,回去歇息吧。”穆至阳说着,准备走人。
“大人,我相公他清白老实,与人向来交好,如今他无缘无故枉死在此,你叫我们如何歇息得下?”女人含着眼泪,声音都哽咽了。
“大人都已经说了,此案明日再审理,你们听不懂吗?”一旁的侍卫,开口恶狠狠的说道。
这衙门隔三差五都要接个命案,要是每个人都冤枉,都需要尽早沉冤得雪,只怕这知府就是铁打的也经不住,这连天连夜的折腾。
大堂中终是恢复寂静。
夜色深沉,衙门的大牢内,关押各种犯罪人员,毕竟男女有别,男犯人再多,女犯人再少,还是男女不得同劳。
袁青与陈蓝和酒楼一位打杂的丫头关在同一间牢房。酒楼的男成员们关在另一处牢房内。
真是讽刺,酒楼内发生命案,酒楼的全体工作人员都被抓进来了,而在酒楼内的人相反平安无事。
酒楼本身就是个开放的地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难道凶手就不在里面么?
袁宝从学堂回到酒楼,而酒楼内,人去楼空,是莫子桑将袁宝接回去的。袁宝听到袁青被衙门的人抓了,他自然心急,想来看袁青,却被衙门的侍卫拦着,不准他们进来。
“小宝,我们先出去吧。”莫子桑低头看着男孩,颇为无奈的叹道。
“子桑哥哥,你说我姐姐她会不会有事?”袁宝睁着清澈的大眼,一汪清泪止不住的溢出。
“她一定不会有事,哥哥相信她,她绝没有杀人。”莫子桑说着伸手摸摸他的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嗯,我姐姐她绝不是凶手。”袁宝亦是郑重的点头。
两人相行而去。此时不管走什么后门,说什么好话,侍卫都是不肯让外人进去探望重度嫌疑人的。
袁青他们在牢房中,算是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