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么?”君彻冷冷地道,“钟寸心,陆衡舟,一个是对苏苏见死不救的人,还有一个是糟蹋了苏苏心意的人,我送他们去见苏苏有什么不对么?还有那些人,男人是什么模样,女人们又是什么样,钟寸心,你没见过?!你要是忘了,晏临,你怎么不提醒他一声,当初木夏怎么说的?他们是不是死有余辜?!”
顾尤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君彻这话里的意思,愈发惊恐地插话:“喂喂,他们!那些逃跑的人!他们都去哪儿了?!”
君彻回头冷笑:“我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不过肯定活不长了。”
钟寸心回头看看晏临也一知半解的模样,好心地解释道:“毕竟这个活命的通道,才是这个游戏的精髓啊。”
晏临听钟寸心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这才恍然:“原来如此!所谓的安氏兽,所谓的看起来没有任何意义的三十分钟准备时间,就只是在诱导着我们向错误的方向推断!当有安氏兽这么巨大的恐惧在前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所以最后大家一定会进入那个通道!这个游戏最大的陷阱其实在这个地方,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安氏兽!”
“孺子可教。”钟寸心回头玩笑道。
晏临被一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人称赞孺子可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努力安慰自己说对方其实是已经快两百岁的老头子,确实可以用这种眼光看人了。
钟寸心清了清嗓子,向着君彻道:“说真的,君彻你这一出栽赃陆衡舟的连环计,从设计到情绪煽动都相当不错,不过接下来,君彻,我们不如来谈一谈你犯了三个错误。”
君彻眯起眼睛:“钟寸心,你说话当心一点,即便其他人都站在你那里,我们的武力也占了绝对优势!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
她话未说完,不远处的周词便立刻向君彻身边移动了几步。倒是顾尤硬生生咬着唇,一点没动。
钟寸心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完全忽略了君彻的话,自顾自继续道:“你所犯的第一个错误,是在我告诫了你不要小看陆衡舟之后,仍旧小看了陆衡舟。”
君彻听着这话简直没立刻笑出声来,她低头看了看被捆得严严实实还堵上了嘴、被孤扔到地上、狼狈不堪的陆衡舟,用力冷笑了一声:“他?陆衡舟?”
钟寸心也看了陆衡舟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漫无边际地扯淡:“你们以前的世界也都有宗教这种东西吧?你们知道如何建立一个宗教么?”
“啊?”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没头没脑的问话惊得愣住了。
钟寸心以某种讲学一般的认真态度诚恳地解释道:“你们要建立一个长久不受外来侵扰的宗教,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假如你的宗教信仰光明,要如何不让黑暗的信仰吞噬你的教徒呢?”
也许是胜券在握的自信导致君彻心里有些放松,这时候居然被钟寸心的问题轻轻松松带偏了正题,认真地回答道:“是统治力?”
钟寸心深深看了她一眼,用力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周词插话道:“是信徒的数量?”
钟寸心还是摇头。
如何确保黑暗不会吞噬教徒?无神论者出生的晏临脸都纠结成一团。恩,宗教的话,大概稍微了解一点的话就是基督教了吧?光明……恩,大概就是指上帝和耶稣?那黑暗大概就是指撒旦和犹大?如何保证黑暗不会吞噬光明的教徒……
晏临猛然间抬起头,看了看陆衡舟,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我明白了!堕落者路西法是上帝的爱子,而背叛者犹大是耶稣的门徒,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一个忠诚的叛徒!”
虽然对于没有听说过基督教的其他人而言前面一半理解起来颇为复杂,然而后面那一句倒是很容易明白。
钟寸心再度用一种孺子可教的赞赏神情看向晏临,不过晏临自己没有察觉到,在被钟寸心这么个货表扬的时候,自己居然有那么一丢丢窃喜。
“忠诚的叛徒?”墨微紧跟着反应了过来,“你是指‘被掌握之下的背叛者’?确实,建立一个长久稳固的宗教最大的要求便是将敌对方也控制在手中,换言之,便是要自己制造出一个值得崇拜的‘背叛者’。
假如宗教信仰的是光明,不可能避免有人会叛逆地投奔‘背叛者’黑暗,而假如背叛者其实是光明的信徒,是光明的势力伪造出来的黑暗,那就相当于掌控了双方的势力,自然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这对里社而言不可能啊?”墨微最快理解了钟寸心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刚说完便发觉自己的话并不合时宜,“里社里面并不存在这样的背叛者,要说敌对方的话……”
墨微看了一眼这里唯一称得上敌对方的君彻,摇了摇头。
“确实不可能。”钟寸心笑道,“因为这种模式的内耗远超过想象,而里社还远远没有宽裕到能经得起这种内耗,所以制造出一个背叛者是不可能的。这种时候我们就有一个取而代之的方法,制造出一个不可控的介于‘敌对’与‘友人’之间的另一个领导者,和一个安全阀。”
晏临皱眉:“你的意思是给与双重崇拜的选择?不强迫他们崇拜个人,而是给与风格相差很大选择,这样信徒就会误以为自己是自由的,然而因为另一个领导者的不可控性,所以需要在万中无一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也就是所谓的安全阀?”
“不止如此。”墨微补充了一句,“这个充当安全阀的人还必须时刻盯着里社的总走向,成为一个‘旁观者’。换言之,这个安全阀必定需要的条件是:有处理事情的能力、积极调查情报,与第一位领袖有着牢不可破的信任关系,还有,他必须与这位领袖看起来毫无瓜葛。”
墨微说到这里就住了嘴,一直听着他们谈话的君彻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你在开玩笑么?!要是双重崇拜是指我和陆衡舟,那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成为安全阀?”
钟寸心笑了笑:“有的。”
君彻抬头:“谁?”
钟寸心继续笑:“我。”
君彻一愣,先是觉得荒唐,随即立刻想要大笑出声,只听钟寸心突然大声喊道:“晏临!”
晏临反应颇快,按照钟寸心事先吩咐的,立刻向着孤冲了过去。孤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算强壮的女孩居然敢向自己动手,一时间半是震惊半是摸不清底细的忌惮,居然束手束脚,被晏临一阵急拳压制了片刻。
就这片刻的功夫,一直安静地蹲在旁边的林翘迅速扑到陆衡舟身边,一口咬着他的领子,手脚并用地把他拖了回来。整个过程快速得几乎让人没有反应的功夫。
“晏临!回来!”钟寸心再喊了一声。
已经渐渐处于下风的晏临立刻毫不恋战地跑了回来,顾不上自己这时候真的是跟遥控飞机一样。
君彻是被整个过程惊住了,如今反应过来倒也没立刻认输,反而伸手去腰间拔铳,然而手还没伸到腰间,随着一声铳响,一枚子弹击在她面前半米来远的墙上。
☆、Chapter 23
这颗子弹也不知原本是瞄准了什么地方最后才射歪到君彻前面不近的地方,不过这墙壁显然足够坚硬,一下子将子弹反弹了回去。也亏得孤反应快,立刻低了头,那子弹才从他头顶上飞了过去打在另一侧的墙上。
这颗子弹尚还不肯善罢甘休,连续在室内跳了好几圈。墨微立刻俯下身把豆豆紧紧护在怀里,听着子弹从自己额角擦过,紧接着飞过了晏临的肩膀旁边,最后一下子打在陆衡舟手背上才停了下来。
不幸中弹的陆衡舟及其他差点中弹的众人额角都忍不住暴起几根青筋:……钟寸心!你真的是友军么?!
“都别动,”钟寸心手里拿着君彻的那支短铳,明显是第一次开枪的样子,以至于身体都被枪支巨大的后坐力冲歪了不少,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正过身体来,“刚才那一枪的水平你也看到了,下一次威慑射击,我恐怕不能确定还像这次一样保证避开你们了。”
包括晏临乃至墨微在内,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下意识地停住了所有动作。这真是不要命了,也不知道要是最后那颗跳弹击中的不是陆衡舟,而是钟寸心自己,他打算怎么收场才好。
这种杀敌一千指不定会自损一万的方法,也就是仗着墨微帮自己所以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钟寸心端着铳,直视着君彻,面无愧色地继续道:“我还没说你犯的第二个错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绝对不应该我面前让铳离开你的手心。”
什么时候!君彻从看到钟寸心手里的铳的时候就信手摸了一下腰里,却震惊地发觉原本挂着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了一块形状、重量都差不多的沉木。这一天并没有轮到她出去打猎,她身上统共就带了这么一把铳,如今居然还被人偷走了!
她已经回想、思索了好一会儿了,终于想起来钟寸心唯一一次与她距离足够接近到、可以让他掉包的,就是他从这间屋子的边缘走到中间来的时候,她的铳挂在腰间与钟寸心错身而过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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