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商女 (风小夕)

　　云曦皱了皱眉头喊道：“店掌柜的。”
　　“咋啦客官？”
　　“你们这里就没有好一点的吃食吗？你瞧瞧窝头。咸菜，野菜羹，树叶团子，红薯面包子。。。。”
　　“对不起，我们四水县闹蝗灾，有东西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想吃好的到京都去。”
　　“这里就是四水县？”云曦惊奇地问道。
　　“是四水县。只不过这里是两县边界。也是虫灾最轻的地方，越深入四水县城蝗灾越严重，到了那里恐怕有钱也没地方吃东西。你没看到路上那些乞讨的吗？都是从县城那边过来的，听说那里的野菜树叶都被吃光了，老人小孩饿死的满街都是。
　　“你们不吃又的是人吃，你们看这么多的人不都吃的津津有味的吗？知道我们这饭馆为什么叫续命饭馆吗？”
　　云曦摇摇头。就听那店掌柜的说：“我们饭馆有规定，每人只需吃一个窝头。你再有钱我们也不卖给你，因为食物有限，像你们这么大一群人人我也只能每人买给你们一小份，否侧其他人就会被饿死。”
　　“好窝头就窝头吧。你每人给我们来个也不至于饿死我们。”说实在的云曦还正想尝尝窝头的滋味了，记得小时候妈妈用各种粗粮做成的窝头，吃起来味道好像还不错。
　　等窝头端上来后云曦是彻底傻眼了。就见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一个有乒乓球大小的黑黄色小窝头，云曦看了看昊天低声问道：“你吃得下吗？”
　　“你呢？”昊天反问道。
　　“我饱了。”云曦说道。
　　“我也饱了。让店掌柜的结账，我们把这些带出去给沿途的饥民吧。”昊天说道。
　　云曦叫来店掌柜的结账，一个窝头要云曦一两银子，云曦嘴角抽了抽调侃道：“店掌柜的，你的窝头是银子做的吗？这么贵。”
　　“小客官，你想一想一个窝头就可以就一个人的命，在你饿的快要死了的时候摆在你你面前两样东西，一两银子和一个窝头，你选那样？”
　　“好，不贵，的确是救命窝头，很有道理。”
　　“从饭馆出来，云曦走到昊天面前说道：“皇上我快饿死了，要不我们把带来的米面做饭吃了吧！”
　　“再等等，等到了四水县我们就舍粥给饥民，你才一天没吃饭，就喊饿，哪里的饥民已经好几天粒米未进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跟你来了，捐了钱还要我饿肚子。”云曦发牢骚道。
　　见云曦生气了，昊天从怀里拿出一块点心递给云曦说道：“快吃了吧！我的小财神。”
　　“来你也吃一点。”云曦把点心分成两半递给昊天一半，两人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
　　“等到了四水县我们就舍粥，那时候我们也不至于饿肚子了，现在路上这么多的饥民，我们的粮食可不敢外露，要被抢光的。”
　　两人吃完点心，继续赶路，一路上云曦看到的地里光秃秃的庄家秸秆上爬满的蝗虫，树木上的叶子也都被蝗虫吃光了，甚至是路边的野草也都爬满了蝗虫。越接近四水县城蝗灾越严重。
　　天黑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四水县，昊天和云曦先来到县衙，看到县衙大门紧闭，忙命人敲大门旁边的鸣冤鼓。没多久衙门打开，看到开门的竟是一位老太太，昊天问道：“老人家您是谁呀？”
　　“我是县令的母亲，他出去乞讨了，要晚些时候再回来。”
　　云曦嘴角抽了抽心想看来是真的闹了饥荒，连县令都去乞讨了，就听皇上问道：“他走了，有了案子怎么办？”
　　“人们都去乞讨了，只留下老人孩子一般都不出门，没案子审理，我们全家也都指望他呢，他好得写得一手好字，到了富裕的县卖字挣些吃食晚上拿回来给全家充饥。”
　　“老人家我们是皇上派来赈灾的，可不可以让我们到衙门住下？”云曦说道。
　　“即是皇上派来的，那就进来吧！”老人家说道。
　　云曦等人进了衙门，衙门里倒也宽敞，前面是是审理案件的公堂，后面是小四合院，侍卫们把马匹拴在后院的马槽里，昊天对着老人说：“老人家我们带了米面来，你们的灶房在哪里，我们想做些饭吃，我们已经饿了一天了，想必您也饿了吧？”
　　“在东边上面写着字呢。”老人家一听有吃的激动地指着东边的灶房说道。
　　昊天命人找来柴火，洗好锅碗开始添水做饭，准备的蔬菜早已经烂掉了，水果也被他们吃光了。只是一些米粥，饿了一天的侍卫们也都吃的津津有味，每人喝了两大碗。知县的母亲和孩子们也都吃的很高兴，知县的三个小孩饿得都只剩皮包骨了，云曦看着最小的那个小女孩，锁骨高凸，眼窝深陷，咂咂嘴又给她成了一大碗米粥。
　　吃完饭，老人把云曦和昊天等人让到客房谈话，云曦一直没看到知县夫人，觉着纳闷对着知县的娘亲问道：“老人家，知县夫人呢？也跟去乞讨了吗？”
　　老人听云曦提到自己儿媳妇摸着眼泪抽噎的说道：“我家媳妇前两天。。前两天饿死了，她讨了东西舍不得吃都留给我和孩子们了。我儿子卖字换来的吃食都是拿出一部分救济那些快要饿死的饥民。”
　　云曦感动的也落下泪来，常言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老婆都被饿死了，还把乞讨的食物拿出一部分救济饥民。身为知县还要到外地卖字乞讨养家糊口，这会是怎样的一位知县呢，云曦皱着眉头看着昊天。
　　“老人家你有位好儿子呀啊。你放心吧这次皇上派人来就是救济咱四水县的灾民来了。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大灶舍粥。”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娘亲，你看我今天带回来什么了？”
　　大家都抬起头看向门外，就见门外进来了以外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那人手里拿着一只脏兮兮的馒头。
　　老人看着儿子回来，抹了把眼泪说道：“小洁啊！皇宫派人来咱们啦。”说完指指昊天和云曦。
　　昊天看着那个叫小洁知县命令道:“李廉洁，朕命你今天就去通知乡亲们明天不用去乞讨了，每天知县门口会舍粥。”说完拿出自己的玉玺。
　　知县李廉洁看到皇家的玉玺扑通跪倒：“高呼万岁，万万岁。臣有罪没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还要流离失所到处乞讨。”
　　众人见他跪下，也都跪下，昊天看着他说道：“天灾*怨不得你，你已经尽力了，明天开始你和他们几个人去外县购粮，你今天就告诉人们我们每天都要舍粥。吃完粥让人们去地里抓蝗虫。抓得多的有奖励。待会我写个告示你去带着他们张贴。你先去灶房吃点东西。记住不要和别人说我来了四水县。”
　　李廉洁吃完饭就拿着皇上写好的告示领着几名侍卫到处张贴，直到天黑透了的时候他们才回来。
　　第二天一早侍卫们就用土坯累了个灶台，支起行军锅开始熬粥，人们也早早的排好了队，拿着自家的碗等待舍粥。云曦拿着大勺子边给乡亲们舀粥，边说：“乡亲们待会吃完粥，就去地里抓蝗虫，拿蝗虫来换换粥，蝗虫抓得多的有奖励，每人至少抓一百个，换一碗粥，老人孩子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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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 蝗虾

　　村民们吃完粥都去地里抓蝗虫了，形成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情形，以前人们早早起床到外地乞讨，乞讨好像成了他们的职业，现在是每天到县衙门口用蝗虫换粥，然后再到地里去抓蝗虫，本村地里的抓完了，就到邻村去抓，甚至有的跑到几十里外去抓，就为了多换一碗粥吃。
　　云曦把蝗虫洗净，撒上盐巴，下油锅炸了装在盘子里，你还别说吃起来还真有点大虾的味道，云曦每天都炸上几大盘子，昊天还给炸蝗虫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曰：“油榨蝗虾。”
　　试想在那没有蔬菜的岁月里，这蝗虾可算得上饭桌上的美味佳肴了。有时候云曦在舍粥的时候放一盘子蝗虾，专门送给小孩子们，看这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云曦心里也舒心多了。
　　地里的蝗虫越来越少了，赈灾的米粮也随着越来越少了，云曦不得不降低门槛，每人抓五十个，最后到三十只，二十只。。。。
　　皇上那边派人到处收购粮食，然后拉来救济灾民，云曦看到蝗灾基本过去了，人们每天抓的蝗虫也越来越少，建议皇上采购些作物种子回来让人们种植。
　　要说这季节还真不知道种些什么本来再过多半月就到了丰收的季节，可玉米都被蝗虫吃掉了，种小麦又有点早，只好先种些蔬菜。
　　云曦让皇上买些早熟的蔬菜种子，发给人们种植，看着人们在地里忙活，云曦对昊天说道：“皇上，我们也来了十来天了，这里的蝗灾也已经过去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小曦，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我来是初十来的，现在是二十一正好十一天，是该回去了，估计奏章也有一大堆没批阅了吧！”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正好也想家了。”
　　“现在还不能，我们得给村民准备好足够的口粮。不然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一走村名们又会到处乞讨。”
　　“那我们等两天再走吧！你和李知县去采购粮食，我留下负责按人头发放，你让他给我一张名单就行。”云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