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你嫌和本王在一起,没意思?!”苏景云这下真气着了,把她朝软榻上一丢,“你嫌弃本王,本王还懒得理你呢!赶紧给本王滚回魏国府去!”
何田田白了他一眼,自个儿穿好衣裳,冲他挥手:“那我走了哈,别想我哦,明天晚上,记得把柔安和惠安送到魏国府去,我要陪她们一起吃晚饭。”
“你说送,本王就送?想得美!”苏景云哼了一声,坐回书案前去了。
你说这何田田,为什么非得开医馆呢?如果她开的是个饭馆,他就能一天三顿地去蹭饭,顺便看看她了。其实医馆他也可以每天去的,只要他不断地生出小毛病来,算了,这样子咒自己,好像也不好……
何田田出了嘉乐殿,还想上甘泉殿,看看两个女儿,但柔安和惠安是小朋友,很早就睡了,她怕吵醒她们,只得作罢。
回到魏国府,小河还站在厅里,愁眉苦脸。
何田田便也叹了口气:“还没雇着医女?”
“没呢。”小河很是沮丧,“属下今天在济善堂磨了一天,也没要到一个,夫人,非得济善堂的医女不可吗?太医院其他地方的不行?”
何田田无奈地摇头:“不行。只有济善堂的医女,是我当年调教出来的,懂得一些中西医的药理知识和护理知识。”
大吴的医女,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有的甚至是卖身为奴,她们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甚至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太医院的医女,都是在分配到太医院后,才跟着太医学了点皮毛,有的连皮毛都称不上,护理水平也就跟普通丫鬟差不多。
这样子的医女,她要来有何用?
想当初,她为了培训几个得用的医女,可没少费功夫,比教太医学西医还难。
如今她自己开了医馆,若是想雇几个护理水平高,又跟她有一定默契的医女,自然非济善堂莫属了。
小河明白何田田的意思,叹着气道:“夫人,属下知道了,明天属下再去济善堂看看。”
若非一般的困难,小河是不会叹气的,何田田便多问了一句:“济善堂为何不肯让几个医女给我?是我开的价钱不够高吗?”
大吴只有太医院才有医女,所以一般医馆想要聘请医女,都是去太医院找门路,这已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了;而济善堂虽然是相对独立的诊所,但还是隶属于太医院的。
“属下不知道。”小河摇摇头,“他们不肯说,只是跟我打太极。”
“为了几个医女,连太极都打上了?”何田田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得,明儿我停诊半天,去趟济善堂吧。”
必须得雇两个医女了,不然给人看病的时候,连个递针筒的人都没有,累都累死了;再说她的医馆,是御封的“神医堂”也,要是连个医女都没有,她就成光杆司令了,像什么样子嘛!
何田田想着,打着呵欠,上床睡了。
她平时赖床,赖到惊天动地,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自发形成了生物钟,第二天不等小河来叫,就自己爬了起来。
小河带了侍女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表情却有点伤感。
何田田觉着奇怪:“小河,大清早的,你这是怎么了?”
小河勉强笑了笑,道:“属下是为着夫人难过。”
何田田更觉得奇怪了:“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自从医馆开起来,她每天都快活得很,何来难过一说?
小河揉了揉眼角,道:“属下是觉得夫人太辛苦了,以前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现在这么早就要起床。”
“傻丫头,早起就叫辛苦了?”何田田哑然失笑,“无所事事才让人难受呢!再说我是特例,一般的小姐夫人,即便不用为生活操心,也不能睡懒觉,对不对?她们要么得晨昏定省,要么是家族教养使然,反正天刚亮就得起床,稍微起晚一点,就得挨责备了。”
“这倒也是。”小河听了她的话,终于开心了一点。
何田田拍拍她的肩,让侍女过来给她梳头发,道:“其实我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行医救人,睡懒觉这种,根本排不上号。我之所以爱赖床,只是希望有空就把觉补足,这样才能随时有足够的精神,来应付紧急情况。”
“紧急情况,是指有病人吗?”小河问道。
“对,病人。不管有没有开医馆,我都是一名医生。”何田田点着头道。
小河突然就想起了那天,何田田在东厢房背书的情形来,她会医术,肯下功夫,还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真是让人羡慕。
何田田梳妆打扮齐整,冲一名侍女招手:“我赶时间,就不吃早饭了,你去厨房给我拿两个馒头来,我在马车上对付对付。”
小河知道,自从开了医馆,她就废寝忘食,不太讲究吃饭穿衣了,所以没有劝,等那侍女拿来馒头,便陪她出门了。
车走到半路上,被拦住了,何田田正讶异,就见一身飘逸白袍的苏景云,像一只展翅的大鹏鸟,飞进了她的马车,落在了她身旁。
她仰着头看他,翻了个白眼:“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你啊?上我的马车干吗?”
没良心的小东西,昨天才从他的床上下来,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苏景云伸出手去,把她的脸一捏:“你的神医堂,怎么停诊了?”
“因为我要去济善堂,所以停诊半天。咦,你怎么知道神医堂停诊了?莫非你刚去过?”何田田来了兴趣,“喂,你要不要这么黏我啊,这么早就跑到神医堂去?”
☆、526.第526章 被你气病了!
苏景云耳根一红,把脸别向了车窗外:“谁黏你了?本王只是路过。倒是你,这么早去济善堂作什么?”
“我去挖墙脚!”何田田说着,从怀里掏出刚才吃剩下的半个馒头,准备就着茶水,把它给解决了。
“挖墙脚?”苏景云正问着,忽然看见她手里的馒头,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这是什么?”
“馒头啊!这都不认得?”何田田晃了晃手,“你吃不吃?”
苏景云看着她手里的馒头,简直不敢置信:“这是你的早膳?你就吃这个?”
“哎哟,别这么大惊小怪好吗?”何田田喝了口茶水,咬了口馒头,“我现在虽然顶着个魏国夫人的空头衔,但其实就一普通老百姓,咱普通老百姓早上啃馒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苏景云没有和她争论,而是直接夺下她手里的馒头,准确无比地投到了路边乞丐的破碗里,那乞丐见天上掉下半个白馒头,高兴坏了,还冲着马车磕了个头。
何田田目瞪口呆:“苏景云,你施舍乞丐是好事,但能不能先为我考虑一下?我还没吃饱呢!”
苏景云的脸色沉沉的,连语调都显得有点闷:“本王带你去吃。”
“干吗这么费事?我明明再啃半个馒头就饱了!”何田田瞅了瞅他的脸,觉得有点不对劲,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不高兴了?”
“没有。”苏景云使劲地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搂进了怀里,“让你早上啃馒头,是本王无能。”
“喂,喂,别这样,千万别这样哈。”何田田赶紧推他,“我啃馒头,是为了赶时间,跟你有能无能,没关系的呀。再说了,你现在只是我的前夫,没必要对我负责任的,不要压力那么大,真的。”
苏景云听了她这话,脸色却更沉了:“何田田,你非要强调本王跟你已经和离了,是不是?”
何田田今儿是去办正事的,可不想跟他吵架,连忙息事宁人:“没没没,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如果你觉得我有那个意思,一定是你自己误会了。”
苏景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何田田,你今儿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何田田把脑袋探出车窗,看离太医院还有多远。
苏景云把她扯了回来,道:“你今天特别……特别圆滑,都会顺着本王的话说了,嗯?”
何田田笑眯眯地道:“圆滑好啊,开医馆,做生意,不就是需要圆滑吗?我谢谢楚王殿下夸奖了。”
他的女人,居然需要圆滑?难道不是该目中无人,横行霸道吗?苏景云越跟她说,就越气闷,只得闭上了嘴。
何田田瞅了瞅他的脸色,百思不得其解,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好像一没做错事,二没说错话吧?这男人和离后,怎么反而变得更难伺候了?
苏景云让车夫把车驾到了一家专做点心的酒楼,何田田本欲推辞,但又觉得越推辞,越浪费时间,于是干脆随他下车,大吃了一顿。好在她本来就快饱了,而苏景云是用过了早膳才出来的,所以倒也没耽误多长时间。
吃完早饭,继续上路,马车很快停在了太医院门口。
“我要走了。”何田田冲苏景云打了个招呼,就要下车。
苏景云愣了一下,一把拽住她:“你要去哪儿?”
“去济善堂啊。”何田田回头看他,示意他松手,“刚才不就跟你说了吗?”
苏景云转向车窗:“卸下门槛,直接把马车驾进去。”
观言在外面应了一声,马上照办去了。
何田田搓着手,有点忐忑:“这,这不太好吧?我已经不是楚王妃了,不能动用楚王妃的特权,不然会让人说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