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萧景泰忍着头疼翻坐起来,语气冷冷的,带着一丝不悦,目光却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的眼。
记忆里那双闪着金色幽芒的眸子,一点一点地在眼前重叠,萧景泰的气息也随之急促了起来,他想要迫不及待的问晨曦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不是她?
若是的话,那么请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现场?为什么她会如此高强的武艺?为什么会拥有那样一双闪着炽烈眩光的眼睛?
若不是......
若不是呢?
这一刻,萧景泰的内心竟莫名的纠结起来,他似乎更不愿意听到不是的答案,他不明白不期然而来的那股子失落,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刚刚是在帮郎君你擦额头的汗啊,姑奶奶刚刚吩咐婢子,说郎君你喝了醒酒汤,可能会发汗,让婢子留意。”晨曦扬了扬手中的雪白丝帕说道,眼神清澈明净,没有半分杂质。
萧景泰没有看出晨曦流露出任何的异样,心里既安慰又矛盾。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晨曦握着帕子的手上,浓黑的瞳孔又是一阵收缩,嗓音低沉沙哑,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晨曦低头看着手背,上面缠着一块白色的绷带,隐隐泛出血迹。
“哦,婢子今儿个在大厨房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后来就上了药,用绷带缠着。”晨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大伤,过两日就好了!”
萧景泰却不大相信。他在想,若出手相救的神秘人真的是一个人的话,以一敌十,绝不可能身上半点儿伤痕也没有。
看到晨曦手背上的伤,他只有一个想法:不是巧合!
“打开给我看看!”萧景泰语气霸道而强势的说道。
晨曦愣了愣。神色错愕,嘟囔着小嘴反问道:“婢子不是跟郎君说了么?是小伤,不碍事的!”
“打开!”萧景泰盯着晨曦,面色沉沉。
晨曦觉得有些好笑,点点头道:“既然郎君如此关心,那婢子只好从命!”
这话说得有些赌气,可不知道为何,在萧景泰听来,还多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他低沉如水的脸色有所缓和,嘴角的微微挑起一个弧度。只是那点儿笑意在看到晨曦手背上的伤痕后,便顿住了。
白皙如玉的手背,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细嫩的皮瓣有外翻的痕迹,边缘处还有被火燎过的印记,带着少许黑灰。
萧景泰下意识的就抓住了晨曦的手,皱眉问道:“怎么烫成这样?”
“大灶膛里的柴火突然掉出来,婢子怕烧着其他地方引起走水,就用手挡了一下,不曾想就被烫伤了!”晨曦解释道。
萧景泰听到她如此蠢笨的举动。只觉得哭笑不得。
用血肉之躯去挡柴火?
“你脑子是豆腐做的吗?”他没好气的骂道。
晨曦哼哼几声,把手抽回来,气鼓鼓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再责骂什么。
既然晨曦的手是被烫伤的,再看她如此笨手笨脚的反应。还真不像是身怀高强武艺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是辰家后人的关系,自己无意识间总把她想象的太厉害了!萧景泰如此想到。
“把烫伤药拿过来,我帮你再上一次!”
“不用了,婢子回耳房再上药就行了!”晨曦笑道。
“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萧景泰黑着脸提醒道。
晨曦切了声,毫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这才道了声是,取药去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晨曦心里还是挺安慰的。
要说她为他做得也真够多的了,甚至为了不让他起疑,将自己划伤的刀口再添烫伤,这皮肉之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好在他有良心,帮自己上药也是应该的。
晨曦很快就把烫伤药取过来了。
萧景泰将药瓶子打开,用一只小银勺舀出来一小块雪白的膏体,拉起晨曦的手,一点一点均匀地敷在伤口上。
虽然萧某人常常表现的很毒舌,但此刻低头蹙眉帮她上药的神情和动作,十分的细致柔和。他的手心此时是朝上握着她的手腕,晨曦的五指就轻轻地搭在他的大而宽厚的掌心里,她能从指尖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干燥的,粗粝的,温热的。
“手别乱动!”萧景泰感觉掌心发痒,抬头瞪了晨曦一眼。
“谁乱动了,不是一直被你握着么?”晨曦才不怕他瞪眼。
萧景泰乌黑的眉目就动了一下,低头闭嘴,将干净的绷带仔细缠上,在晨曦的手心里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去睡觉吧,明天不必为我准备早膳了,让同福和樱桃去做!”萧景泰松开晨曦的说,起身说道。
晨曦笑嘻嘻的点头道好。
从昨晚折腾到现在,她还没好好休息呢,还真是累了。
... ...
暗黑的夜幕与山连绵,交织糅合在一起,黑黢黢的一片,山脚下的火把,好似点缀在夜色里的零星。
荆世男正在帐中看着地形图,昏黄的灯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斜斜地拉长,投射在帐篷的幕布上。
一护卫站在帐外,手里握着一个小竹筒,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进来!”荆世男沉声说道。
护卫应了声是,这才迈步走进大帐。
“将军,金陵城传来的!”护卫将小竹筒呈给荆世男。
荆世男动作飞快的接过来,迫不及待的将封漆起开,取出里面的的笺条。
然而他隐带兴奋的脸,在看到笺条内容后便僵住了。
萧景泰没死。而他所培养的十余个死士,全都被杀了......
怎么会这样?
荆世男握着笺条的手咯咯作响,拳头狠狠地砸在木桌上。
(二)送药
暗卫传来的结果让荆世男出乎意料。
下手的时机是千载难逢的,萧景泰喝了酒。且身边又没有带着护卫,就连荆世男都觉得老天这是在帮他,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如此,偷鸡不成蚀把米,苦心培养的十几名死士。就这样没了......
荆世男的面色阴云密布,黑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护卫偷偷抬眼瞥了他一眼,吓得一阵哆嗦。
“你出去吧!”荆世男说道。
护卫如蒙赦令,拱手道是,即刻出了大帐。
荆世男一个人坐在案几边上,幽沉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虚空出神,大帐内一片死寂,时间好似停滞了一般,只有帐外的此起彼伏的虫鸣格外刺耳。昭示着时间的缓缓流逝。
片刻后,荆世男终于回过神来。
那些死士都死了也是好事儿,至少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指证自己的证据,再说男童案才刚刚结束,萧景泰遇到此事,第一个怀疑的人也不该是自己。他的儿子死了,萧景泰查明了真相,为他讨回了一个公道,他感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下手呢?
荆世男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大家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如此。
至于这次袭杀事件,最具作案动机的人,应该是嘉仪那个蠢女人才是。
自我安慰了一番,荆世男暂时将不快和担忧放了下去。目前对他而言最为紧要的事情。是与北蛮大军的对战,只要这一战胜利,皇帝的封赏和奖励自是少不了,而且也会至此奠定他以后在朝廷的地位。
虽然他知道自己与嘉仪县主纠葛不清的关系是他一生的污点,但谁人敢担保自己的一生不犯半丝错误?
区别只在于掩盖的好与不好的问题。
荆世男现在倒不担心自己和嘉仪县主的前尘往事,只要他再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得陛下宠信,这些事情,自然会被人们自动选择性的忘记。
想明白之后,荆世男将手中的笺条放到灯下点燃,看着纸条化成灰烬后,复又捡起看了一半的地形图,研究起边关对战的地形。
... ...
翌日。
一夜无梦睡得香甜的晨曦幽幽醒过来的时候,萧景泰早已上朝去了。
昨晚有他交代,今日同福他们都没来敲门搅她清梦,一觉睡到自然醒,这可是她进府当差以来的头一次。
当然,在所有司职的奴仆里,晨曦享受到的这个殊荣,也是当属头一份了。
她侧首望了一眼窗户处的幕帘,嘴角微咧,起榻洗漱,推开耳房的门走出去。
此时已是春末,阳光清透和暖,穿过树梢枝桠,将庭院照得斑驳静谧。
晨曦在院中晃荡了一圈,最后见院子已经打扫干净,左右无事,便将耳房里的小雏菊盆栽捧了出来,放在院子里晒太阳。
想起前些日子种下的葡萄籽,晨曦用小木桶装了半桶水,提着就往院外的花圃走去。
远远的看到花圃里有个高大的身影,看位置,正好站在她种葡萄的那个位置。
晨曦快步走过去,近了才发现花圃内的人,竟是萧景泫。
“五郎君!”晨曦眼中闪过惊愕,旋即又收敛起来,恭敬的欠身施礼,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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