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拧着眉毛说道:“我看也差不多了,这么多天,一点也没缓过来,一时一时的发着烧。”
老四憨憨的说道:“白白浪费了咱们几十两的银子,我本来还想,她要是醒了,就拜她为师,银子全当拜师银子,真是鸡飞蛋打了。”
老大在他头上狠敲了一下,“你还想拜她为师?我瞧你就不是诚心的。”
“怎么不是诚心的?真没想到一个姑娘家,竟然戏法变得这么厉害,我是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老大嗤笑了一声,“你要心服口服,还会可惜银子。”
“这是两码事。”老四哼了一声。
老大说道:“你要真想拜人家姑娘为师,平日里熬药什么的都小心着些,用心照顾,总会心诚则灵。”
老四很听话,熬药的时候,絮絮叨叨不知道啰嗦了多长时间,差点要将药熬糊了。
晚上睡觉,也守在门槛,绝对的尽心。
火辣辣的感觉在嗓子眼里直冒,云小欣僵了好半天,才勉强感觉到身上的知觉在恢复。
她费劲的睁开眼睛,眼前好像在冒金星一样,五颜六色了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
“水。”
门槛那缩个团,呼噜打的极响的人丝毫没有听见。
云小欣耳边呼噜的声音充斥进来,她瞥了瞥目光,月色照应的房间,处处显示着家徒四壁四个字。
再往门外瞥瞥,一个高大的身影缩成一团的倚坐在门外,呼噜声简直吵得人心烦意乱。
对于睡的这么死的人,云小欣知道,不管她怎么喊,都等于是浪费力气。
她看了眼手边的碗,勉强抬手将它拿了起来,向人影的方向砸了过去。
她清楚,依她现在这么点力气,碗顶多会在他身边落地碎裂,而不会摔到他的身上。
果然,碗碎裂在了他的身边,刺耳的声音,让人一下子惊醒。
老四睡的正发懵,抬起脑袋,左转右转,才发现睡着的人醒了。
刚睡醒,就向他砸碗,实心眼的老四很愤怒。
“你干什么你,我这么照顾你,你竟然还想砸我?”
他大吼了一声,让云小欣整个人颤了颤。
这是河东狮吼吗这是?
其余屋子的人听到声音,都奔了过来。
“姑娘醒了?”老大一进门,就让人点燃了蜡烛,出口就问到。
云小欣差点直接坐起来,牵连的伤口痛的要死,连连吸着冷气。
“姑娘,你怎么样,别乱动,伤的这么厉害,能醒都不容易。”秋雀上前一步,在她身边说道。
云小欣连喝水都忘了,眼睛看着满屋子的人,这姑娘没见过,其余的几个,不是和她在表演魔术上一争长短的人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嗓子哑的,每说一个字,痛的犹如刀割。
“姑娘身上受了伤,白大哥他们在家门口发现的。”秋雀边回答,边给她倒了一碗水。
家门口?
云小欣的思维不断的变着,一刻刻的将记忆回笼,自己在药庐门前,天雷滚滚,阴云密布时,被秦冷面逼着的一幕,乍然蹿进脑海。
自己现在身处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可见,秦冷面是个什么意思。
云小欣抹了抹唇,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眼下也不知道千笙公子怎么样,自己现在更加不能贸贸然的出现。
等知道千笙公子安然无恙,她必定要精神抖擞的在秦冷面面前好生走上几圈,气死他不可。
“谢谢大家救我一命。”云小欣抬起头,目光看向房间中的几个壮汉。
白老大说道:“咱们也不是萍水相逢了,相救更是理所应当。”
“自然,给你花了几十两银子,也是理所应当,谁让你是我师父。”白老四憨憨的表情出现在云小欣的眼前。
云小欣差点将胃里的水反胃上来,“啥?我是你师父?”
“可不,要不然大晚上的,我不回去睡觉,坐在门槛守着你?”
“你想让我当师父?”云小欣还是怎么也接受不了。
老四点了头,“你戏法变得这么厉害,我要跟你学。”
云小欣琢磨来琢磨去,这眼前的男人虽然脾气不怎好,可是在街头时,那倒是实打实的表现出了对魔术的钟爱之情。
能有个同样爱好魔术的徒弟,自然再好不过,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么危险,真怕
日后连累到他。
云小欣还在琢磨收不收志趣相投的徒弟时,白老四直接给她跪下,磕头拜师。
“师父。”磕完头,白老四认真的喊道。
云小欣石化了。
这大礼都受了,你还能撵人吗?
“好徒弟,那个,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白老四立刻说道。
“噗。”云小欣一下子喷笑,好徒弟,你长得也好着急啊,让我深以为你现在是二十三。
“师父,你笑什么?”白老四看她笑的花枝乱颤,心里就不高兴,想着面前的人是师父,这暴脾气一定要学会收敛。
“我以为你已经比我大好多岁呢,没想到竟然比我还小。”云小欣捂着伤口,把情绪放平稳的说道。
白老四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们山坳的人,常年打猎,又时常在街头风吹日晒的卖艺,到确实没有别人的精致模样。
云小欣看着白老四摸脸的憨厚表情,认真说道:“容貌不过是皮囊,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品行,跟着为师,为师会好生教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学会低调,你拜我为师的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白老四立刻点头,满屋子的人也立刻答应。
“你可还记得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记得。”白老四的表情很尴尬,当时还想着,谁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可是个姑娘。
“你白天去皇家学院帮我打听一下,看看段千笙这个人是不是在那?机灵些,可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是故意受人所托去打听的。”
白老四觉得这么件事对他来说有点难办,五大三粗惯了,这么仔细的事,他一定会破坏。
从房间出来,白老四立刻央求他大哥。
白老大觉得这事,还是得自己亲自去才行,要不然坏了人家姑娘的事,兴许会将自家弟弟逐出师门,那结果才叫鸡飞蛋打。
……
段千笙养了三天的伤,这期间,不但没见到云晟过来看自己,就连林奇樊也没有出现过。
他狐疑,难道这其中有着什么问题,第一次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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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情绪凛冽的段千笙
凤潋端着汤药进来,“公子,该喝药了。”她将手稳当的伸了过去,避免热汤药溅到微侧身倚在榻上的人。
段千笙的目光,一下子凝在她的皓腕,洁白的皓腕上,是一抹珠串链子,模样分明与云晟的那条一模一样。
他伸手猛地打翻药碗,手指钳住她的手腕,“这串珠串链子哪里来的?”
凤潋一惊,吓破了胆似得,在他几乎凛冽如刀锋的目光中站稳脚跟,才开口说道:“属下几日前在皇家学院里捡的,瞧着好看,就戴上了。砦”
“捡的?”段千笙眯着眸子,凤眸中神情深不可测,犹临深渊,“时间地点,一一说清楚。”
凤潋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回道:“是三日前,在皇家学院门口捡到的,当时主子从宫中回来,属下前去禀告公子的情况时。”
“哦?”段千笙松开手,出声道:“李鹰,去把秦暖奕叫来。”
凤潋垂眸站在一边鳏。
段千笙闭目凝神,小半刻钟的时间,秦暖奕一袭暗紫色的锦缎长袍,冷酷无双的走了进来。
“公子。”难得见到公子在大雁让李鹰出现的,秦暖奕第一刻想到的就是云晟的事情许是让他知道了。
“三日前,凤潋可曾在你回宫时前去迎你?”段千笙在他脚步迈进来的一刹那,就将话问了出去,弥漫的戾气,与他清冷的容貌交相辉映。
秦暖奕目光向凤潋的方向一瞥,说道:“正是。”
“当时凤潋可有捡到什么?”段千笙的声音压低,目光注视着他,若他们想有什么细微举动,便可知他们所说是真是假。
秦暖奕嗯了一声,“不错,凤潋当时捡了一串珠子。”
段千笙勾唇,眼神冷漠森寒,“云晟这几日如何?”
“回公子,已经公子的近况告诉她,她现在只等公子康复。”秦暖奕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奇樊呢?”
“世子爷这些日子进了皇宫,尚不曾出来。”
段千笙一摆手,让他们退下。
出门,秦暖奕吩咐凤潋再去熬上汤药。
凤潋应是,边走边看着手上的这串珠链,主子与云晟又是何等亲近,连她袖子掩住的皓腕上带着一串珠链都是一清二楚。
怪不得主子让她这般试探一番公子。
不过,刚才真是吓坏了她半条命,公子性情喜怒,自来凛冽冷血,尤其不爱女子靠近。
今日竟能出奇的握住她的手腕,可见一刹那,自己的小命有多么的难保。
她将珠链拽了下来,当真想直接摔碎了出去,蓦然一想,公子刚才竟然忘了让自己给他,等会儿端药过去,必定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