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好呀!”青玉笑着和苏婉打了招呼,笑嘻嘻地放下帘布走了进来,坐到苏念身旁。
青玉余光瞥到苏婉手里攥着手帕子不停地向外张望,料到她是在看玉儿那丫头怎么没跟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问自己,憨憨一笑,用手指戳了戳闭目养神的苏念。“小姐。”
苏念慵懒的抬抬眼,随即又轻闭,声音清寒中透着慵懒。“晚了。”
青玉先是愣了愣,跟在苏念身边将近七年多的时日,怎会不懂苏念言语之意?“小姐……看她还能跑……就想着让她多跑点……”
苏念缓缓睁开眼,杏目流光溢彩,带着些许不满。“青玉,我说过,能走一步就抵达的目的地,毋须走三步。”
“青玉谨记小姐教诲。”青玉垂首着,有些委屈。
苏婉将这主仆二人间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的,眼看这青玉已经回到车上,就算是坚持不住二人商议好不跑了,那玉儿呢?玉儿怎么没回来?
青玉见状有些忍不住笑,想想玉儿那嚣张跋扈的小蹄子死不瞑目模样之难堪都觉着解气。“二小姐?”
见苏婉还是没反应,难掩紧张地瞅着门帘,青玉又唤了一声:“苏婉苏二小姐!”
苏婉听到青玉这般叫唤,自觉丢人,脸色涨红地回过头来,脸色不好。“姐姐的丫鬟就是如此无家教无礼数吗?”
苏念一面白纱遮住脸上疲惫慵懒的神情,目光潋潋寒光乍现直射苏婉。“青玉自小无父无母,家教之说子虚乌有。年幼有幸被师父带入云木崖,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苏婉你是觉着我师父家教教的不好,还是云木崖礼数不到位?”
苏婉手指不禁颤抖,这可牵扯大了。“姐姐误会,婉儿只是担忧玉儿,心急如焚,言语不知竟冲撞了令师,望姐姐莫要计较。”
青玉闻言,故作惊讶道:“原来二小姐在忧心玉儿啊!”
苏婉听到青玉提起,连忙问道:“确实,玉儿自小与我作伴,情同姐妹,此时你已回到马车,玉儿又去了何处?怎不见踪影?”
青玉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回想,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我与玉儿一同随着马车跑,后来天渐落雨,行路略微艰难,玉儿便有些力不从心,跟不上我的步伐。”
“后来又如何?”苏婉眼里满是焦急,她身边最信任的丫头可就是玉儿了,若是玉儿出个差错,她就无人出谋划策、为她办事了。
“我自小生长在云木崖,习惯了与人切磋,心里就只想着如何比别人好,我只顾着跟着马车跑,哪里顾得她。不过路经一深水潭之时我似乎听到一声巨响,大抵是玉儿落水了罢。”
青玉说得轻轻巧巧,好似在重复一件事不关己无伤大雅的小事,却是听得苏婉眼冒火光。
手中紧攥着的帕子撕开了一条口子,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撕扯着又无法发作,什么落水什么顾不得她!定是这丫头片子将玉儿推入水中,谋害至死!
抬起头,苏婉目光幽幽地看着完全置身事外的苏念,咬牙切齿道:“苏念,你好恶毒!”
苏念微微抬眸,目光无波却让人不禁打冷颤。“恶毒?嗯,妹妹这词用得我甚心喜。”
“苏念,你害死了玉儿,你害死了玉儿!我要将此事告知爹爹,抓你去府衙,害死玉儿你就该杀人偿命!”苏婉气急败坏,气得双眼通红。
“哦?那妹妹走好,不要如那蠢玉儿一般,不幸落水了。”苏念伸出手,瞧着自己漂亮的手指,心情格外好,“不过姐姐我好心提醒妹妹一句,这让青玉与玉儿随跑,是妹妹提出的主意。”
苏婉闻言紧咬着的唇颤了颤,硬生生将那股怒气吞了下去,闭眼冷静下来,又开口道:“可姐姐害死玉儿是不挣的事实!”
“嗯?”苏念微微起身,马车空间不是很大,只够她半倾着身子伸手掐住苏婉的下巴,星眸中写满嘲讽。“是我故意让青玉所为又如何?当时相府门前,众人所听皆是你提出的让二人随跑,我却并未说出让青玉途中对玉儿下毒手之言。”
“现如今要赶往国安寺,爹绝无可能停下来去查究此事,若是待到几日后归来再查,恐怕你那婢女尸身早已被冰冷刺骨的潭水腐烂,不辨身份,又如何证明她便是玉儿?”
苏念眉眼间明明皆是笑意,语气也是淡淡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苏婉犹如深处千丈冰潭,寒意锥心。
“你……你早就谋划好了!”苏婉声音都在颤抖。
“笑话!我又不是先知,又怎知你提出如此主意。”苏念冷笑,她不过是知道这官道旁有一处寒冰潭水,沾上一滴都冷得刺骨,大活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抛尸入潭,活人也得冻成死人!
苏婉此时悔不当初,怎么就被苏念迷了眼,觉得她愚笨,动了杀青玉的心思。如今青玉毫发无损,玉儿却丢了命。想着昨日甚至上马车前还与她嬉笑,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苏婉倒是忘了,她之前想着的可是让玉儿解决掉青玉,让青玉变成死人!
苏念不再搭理苏婉,接着闭目养神,青玉也不再看苏婉难看的脸色,给苏念锤着肩,力道适中,缓解疲劳。
苏婉缓缓将手伸到软凳底,摸到了那她提前藏好以备不时之需的硬块冰冷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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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晚回来的太晚了。而且乔乔要考试了,以后每天晚上七点更新,不定时有二更哦,么么哒,希望理解
剧透乔帅:你丫的男二呢?
作者乔:男二……其实男三更完美,男二有缺陷!
剧透乔帅:放出来溜溜!
作者乔:破六就溜溜(づ●─●)づ
☆、32.苏婉气急,跪求追文
苏念,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素手握紧那木制剑柄,奋力一抽,一把玄铁剑赫然握在手中,来不及多作停留一举刺向闭目养神的苏念。
青玉对此视而不见,依旧替苏念锤着肩膀,眼看剑锋就要刺到苏念的眉心,苏念却悠然地伸出手,食指与中指将剑锋夹住,苏婉如何用力也动弹不得。
随即食指又微微放松,双指疾速离开剑锋,轻轻一弹,玄铁剑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剑身没入马车底部,只露出剑柄。
“不好!”苏念忽然意识到马车不对劲,应该是那把剑插入了某处轴心,这马车快散了!
苏念拉着青玉的手,起身一跳,跃出马车,马车就砰然一声四分五裂,车夫以身护主护着苏婉,两人还是重重摔落在地。
巨大的响声引得苏兆成探出头来探究竟,发现第二辆马车已四分五裂不成样子,立马呵斥车夫停下,怒气冲冲地下车朝苏念她们走来。
官道上,前后两辆马车肃然停立,中间是四分五裂的马车碎片,苏兆成满脸怒气地望着那马车,又低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苏婉,和一旁傲然笑着的苏念。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一人如此狼狈,一人却毫发未损,苏兆成不禁沉着脸色问苏念:“这是怎么回事!”
随即有丫鬟婆子赶下车来扶起狼狈不堪的苏婉,苏念随意地瞥了一眼,只见那往日里温婉可人、灵慧淑芬的相府二小姐此刻满身污秽不堪,泥渍遍体。
“苏丞相为何不问苏婉,张口便是问我呢。”
苏兆成本就气急,赶着去国安寺这两人还不安分,居然连马车都毁了,又听闻苏念如此不知礼数地喊他,更是气急败坏。“苏念,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苏念淡笑着,一脸无害,仿佛马车忽然碎裂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本来就无关痛痒,与她何干,是苏婉过于冲动对她举剑相向,不过她明明没有过于用力,按理来说那剑不该会剑走偏锋导致马车碎裂。
“先带婉儿去换衣裳,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苏兆成吩咐完丫鬟婆子,又将目光放到苏念身上,“你果真是越来越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了!”
“我如今尚且冷静,待到我无法无天之时,苏丞相再说这番话也不迟。”苏念假意扶额,似乎在苦恼要不要提前无法无天。
“你……”苏兆成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只道,“不可理喻!不久便是你及笄之日,到时候将你远嫁,省得糟心!”
说到谈婚论嫁,苏念眼里划过一抹寒意,微微一笑道:“嫁太子我定是不愿,嫁苏丞相这种人更是不愿,偏偏这天底下又没几个好男人,看来我是嫁不出去了。苏丞相还是准备好多糟心几年,再糟心不住地解脱了。”
一旁的青玉使劲憋着笑,小姐损人越来越厉害了。
苏兆成气得脸色发青,踱步到苏念跟前,扬手便要扇下去。苏念纤手微抬,准备将内力运于掌心来阻挡苏兆成,谁料一道清润却带着寒意的声音穿插于两人之间响起。“苏丞相。”
苏兆成闻声转头,只见那一辆百年难遇的水沉木做成的通体暗棕色的马车正停于绵绵细细雨幕中,棚顶那颗硕大的夜明珠被雨水重刷得愈发润泽,而那声音来源,则是马车内之人。
整个东曜乃至云辰,都找不到任何一个能找得到水沉木还找得到这么大一块,然后还居然用来做马车的人。
除了裴子墨谁做的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