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不了解的机关,谁知道里头有没有毒气之类的埋伏啊!
喀喀喀,一阵机簧声响过,整个衣柜的底板全部缩到一旁,昏暗的光线下,衣柜下边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口来,一道石质阶梯,没在洞口下的黑暗中……
吴小桐屏住呼吸看了一眼,就又再次按动机关,将衣柜复原,然后,长长地吸了口气,背了竹篓,大步离开了这个小院子,离开了胡家大宅。
刚刚那个洞口虽然光线昏暗,但吴小桐明显地感受到了一丝空气流动。这说明,洞口下的地窖设置了排气孔,能够保持地窖里的空气流通。这样的地窖,她在不能确定里头是否安全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贸然下去的。谁知道里头藏没藏着人?别说多了,就是藏着一个人,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小身板下去,也是给人家送菜的。
离开胡家大宅,吴小桐很快来到镇子的街上。看着一片片烧毁的废墟,还有一个个逃难空置下来的院落,吴小桐难免感慨。
那些离开镇子逃难去的人们,不知可否顺利?这也七八天了,按照每天三十里算,也快到江边儿了……不知道,好不好渡江……
由那些南下逃难的人,吴小桐又想到了自家的那位,那可是之前大齐朝的皇孙、景王世子,如今,景王渡江在金陵自立,虽还没称帝,却也明摆着早晚的事儿了,不说嫡系血脉,就是景王所处的形势,也决定了,他登基是早晚的事。景王登基,小亓可就是太子了……她不由歪歪起来,若是她将小亓送过江,送进金陵,送回景王身边去,不知景王会怎样报答……呃,人家不能叫报答,人家那应该叫奖赏……不知道景王会奖赏她些什么呢?
高官厚禄?呃,算了,她虽然心存高远,却毕竟是女子之身,这里可没有女子入朝为官一说;富贵荣华?这个倒是可以有!最好赏她万两黄金,再赏她一大片良田……她就能够实现小地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啦……咳咳,那啥,就是歪歪啦!
吴小桐失笑一回,很快将脑子里浮现出的种种臆想画面抛开,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河里,把鱼篓子起了……家里多了一大三小四口人,吃饭问题一下子又突显出来。虽然,她存了些粮食,但那些粮食毕竟有限,这许多人吃饭,拴住和小臭儿两个正值长身体的半大小子又能吃,那些粮食怕是也就能吃到过完年,明年呢?过了年春天,可还有个青黄不接的季节呢!
往河边走的时候,经过一片稻田,看着地里青幽幽的水稻,吴小桐伫立许久,决定回家跟爷爷商量一下再说。
这些水稻大都是胡家之前种下的,也有一些是佃户耕种的,比如徐寡妇,就租种着胡家五亩水田……尽管镇子上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大半都不在了,可仍旧有十来户留下来。这十几户人家,大概分成两个极端,一部分是老弱病残幼,没能力外出逃难的;另一部分则是身强力壮胆子大的,自以为能够躲避任何兵匪侵袭的……
之前翻检胡家大宅,或者其他废墟,吴小桐没有多想,但这田里的许多水稻却是个大事,事关粮食,就是事关生死,由不得她不谨慎。就他们一屋子老弱病残的,她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任何麻烦。
起了鱼,吴小桐先回到酒肆那边,将鱼直接交给徐寡妇,把找回来的衣裳被褥也交给她,然后就回了家。
新起的屋子已经装好了门窗,也放了一张床一个柜子。自从带人处理了那些尸体之后,老苍头上了两趟山,运回一些竹子来,这几日就一直在家里编制家什儿了,不仅是新屋子里要用的家什儿,还有徐寡妇那边两间屋子里要用的物事,六七天下来,也做了个七七八八,基本所需都有了。
吴小桐拿了帕子去溪水里洗了把脸,然后凑到正在编帘子的老苍头跟前,低声道:“爷爷,我在胡家发现了一个地窖!”
老苍头手指一停,随即又飞快地穿梭编织起来,脸色也波澜不惊道:“你下去了?”
摇摇头,吴小桐又道:“没,我只打开来看了看……有风!”
老苍头唔了一声,专心致志地编织着帘子,好半天,才道:“下半晌,你先过去……”说着,老苍头飞快地瞥了吴小桐一眼,吴小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起身往酒肆那边,帮着徐寡妇做饭去了。
徐寡妇揉馒头做饼的手艺都是极好的,但做菜的味道上就差了些。其他的青菜也还罢了,味道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做鱼可就讲究了,若不然,做出来的鱼不鲜不嫩不说,还会腥的很柴得很……想起之前徐寡妇做的鱼,吴小桐就满脸苦涩,实在是……太太太难吃了!她做的鱼不鲜不香也就罢了,腥也算本味儿,那苦是哪来的?
好吧,过后吴小桐再见识到徐寡妇洗鱼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避着些鱼肚子里的胆囊,竟那样任其破掉,胆汁横流……噗,胆汁染过的鱼肉,不苦才怪啊!
当然,徐寡妇做鱼的手艺差,吴小桐也不好当面嫌弃。
她跟老苍头沟通过之后,就匆匆赶回了福顺酒肆。
一进门,吴小桐就看见徐寡妇正准备洗鱼,真真吓了一跳,连忙叫了一声:“婶子!……那啥,咱中午熬鱼贴饼子哈,你和面做饼子的功夫好,这洗鱼的活儿就交给我吧!”
小臭儿闻声也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笑着溜缝儿:“是啊,娘,你贴的饼子最好吃了。我跟小桐洗鱼吧!”
柳叶儿也在旁边起哄:“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能洗!”
“你个小丫头,你那不叫洗鱼,那叫玩鱼!”小臭儿轻轻地拍了妹妹一下,笑嗔一句,惹得柳叶儿嘟了嘴,依到徐寡妇身上寻求安慰去了。
被几个孩子这么一说,徐寡妇也不坚持,笑着起了身,拿了盆子和面准备贴饼子去了。
小臭儿还想往前凑呢,被吴小桐挥手扒拉开:“一边儿去,就你那鼻涕吸溜吸溜的,我可不想喝鼻涕汤!”
小臭儿也不在意,笑嘻嘻地退后一步,蹲着看吴小桐动手洗鱼。
既然说的是做熬鱼贴饼子,就不用太大的鱼,最大巴掌心大小,小的多是些小面条、小麦丝儿、小白条儿之类,不过两三厘米,细细小小的,本身都洁净的很,都不用开膛的。吴小桐手下麻利,很快就洗了三斤多小四斤鱼,拿清水冲洗了一回,撒了一撮盐末入味,然后指使着小臭生火热锅,她则打了一个鸡蛋,挑了一点点面糊儿,把鱼逐个裹了蛋液面糊,放进锅里煎至金黄,然后暂时出锅。再爆锅加汤,鱼重新下锅,大火烧开后,徐寡妇就拍了饼子,贴在锅帮上,啪啪啪,巴掌大的椭圆形的饼子围着锅帮贴了一圈儿,然后盖上锅盖,调整成小火慢慢炖上小半个时辰,饼子熟透了,锅里的鱼汤也收浓,还没揭开锅盖,鱼汤的鲜香融合者面香已经在院子里飘散四溢了。
鱼下了锅,也就没吴小桐什么事儿了。让小臭儿烧着火,吴小桐跟徐寡妇洗了手,去屋子里看整理出来的布匹。
这几天,徐寡妇除了做饭打扫,就一直在屋子里做针线了。先给自己娘俩和小臭儿拴住各做了一套被褥之后,徐寡妇就撇开别的,专心给吴小桐做起新屋子里要用的被褥等物来。
这个年代,条件所限,人们洗衣服不容易,弄点儿皂角不容易,有些人就干脆用草木灰水洗衣裳,去污能力可想而知。故而,不说褥子,就是被子也没有被套一说,就那么直接用,每年夏天拆洗一回。更有些主妇懒的人家被子是用烂了为止,不带清洗的。
讲究点儿的人家,会在被头这一段再缝上一层衬布,就叫‘被头儿’,为的就是这一头容易脏,有了这层衬布拆洗比较容易。
但吴小桐却不满足这种糊弄自己个儿的东西,她就跟徐寡妇要求,被子挑着比较薄布料做,然后再做一个被套套住。那样子,她就可以随时拆洗被套……不至于睡在油腻腻的被子里头。
徐寡妇没做过‘被套’,只是听吴小桐说也不太敢确定,这会儿,被子已经做完了,被罩就要裁剪,她就把吴小桐叫上,再确定一下,方才敢下手。
这个时候做一床被子可是大事,要用上十年几十年的物事,徐寡妇哪里敢不谨慎小心。
吴小桐虽然觉得徐寡妇太过小题大做,却也乐意随时确定自己用的东西能合心意,跟着徐寡妇进屋,一起把布匹铺开,连比划带说的又讲解了一遍,徐寡妇点头应承了,这才罢手。喜滋滋把已经做好的褥子和枕头抱回去了。
徐寡妇给自己和俩小子屋里做的褥子,只絮了薄薄的一层棉花,只在褥子底下垫了厚厚的一层干草。吴小桐的褥子徐寡妇却是用了心的,棉花厚了一倍有余,软乎乎的,吴小桐还要了床单,再上面,又铺了老苍头特意编织的细竹篾席子,一铺好了,吴小桐就躺上去打了几个滚儿,然后自己撑不住笑了,还真是活回去,当自己是孩子了。
午饭的熬鱼贴饼子自然得了一致的好评,特别是小臭儿和柳叶儿兄妹俩,吃的咋咋有声。徐寡妇始终不肯一起上桌吃饭,每次都是单独在一旁喂饱了柳叶儿,再一个人去灶下吃。这会儿看着儿女们吃的欢畅,既欢喜无限,又难免有些过意不去,讪讪地笑道:“这鱼儿熬得好,刺都化了,馋丫头吃的可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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