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奋斗记 (悠悠小云)

灵儿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她微微侧开脑袋避过老太太的手并退后一步，“请问你们找家父家母何事？”
妇人和老太太对望一眼。老太太道：“哎，看我高兴得。都忘了礼数，咱们去见见孩子恩公吧！”然后她对灵儿招招手：“孩子，快过来，我是你外祖母啊！”
外祖母？！哪来的外祖母？灵儿不禁仔细打量起面前老太太的面容。咦。还别说，仔细看，这老太太眉眼跟自己还真有几分相似！不过……这么多年了。她要真是外祖母的话，为何早点儿不来？还有自己亲生父母了？为何不来？灵儿心里三分高兴。三分失落，还有四分警惕和拒绝。
“灵儿，是谁啊？”老爹和老娘被搀扶着走出来，见到门口之人完全没印象，老娘道：“你们……找谁啊？”
老太太欣喜道：“这孩子名叫灵儿？好名字！老哥哥、老姐姐，想必你们就是孩子的祖父祖母吧？老身唐突了，来人！”
老太太喊一声，先前的娇俏丫头立刻送上一本印制精美的册子，后面一辆马车得得过来停在门前，老太太上前拉着老娘的手把册子放到她手里：“老姐姐，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你不要嫌弃。”
老娘拿着册子一脸茫然，她左翻右翻不知道怎么看，本来她就不识字，灵儿凑过去，见册子上两个烫金大字‘礼单’。
这是礼单？这么厚一本？老娘干脆把册子递给灵儿，对老太太不好意思道：“老婆子不识字，呵呵，让妹妹笑话了！”
老太太脸色有片刻凝滞，不过她立刻笑弯了眼：“姐姐别这么说，这个……”
老娘反应过来：“哎呀，你看我，老糊涂了，来来来，妹妹请里面坐。”
老娘客气的迎着老太太往里走，老太太笑眯眯的点点头，扶着妇人的手笑眯眯的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打量这宅子。
灵儿打开礼单看了看，啧啧，真是大手笔啊，什么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玉器摆件都有，装了满满一马车，灵儿粗略算了算，这么些东西，少说也能值个两三千两银子吧？这还叫‘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那车夫问：“小小姐，东西卸哪儿？”
灵儿想了想：“不急，麻烦大哥把马车赶到侧门去，我安排人给你送些吃的。”
车夫赶紧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小小姐，您折煞老奴了。”
灵儿抽抽嘴角，真不习惯这种说话方式，有什么办法了，谁叫咱们从小就是乡野丫头了？十妹蹦蹦跳跳的出来，细声细气道：“灵儿姐，娘叫你进去。”
灵儿点头，十妹拉住她：“灵儿姐，那人真是你外祖母吗？”
“我也不知道。”
“那……那你要跟她走吗？”
这个……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谁知道那老太太是不是认错了人？
灵儿来到客堂，见老娘与那老太太相谈甚欢，老娘一见她就高兴道：“灵儿，灵儿快过来，这是你外祖母，快叫人。”
老太太巴巴的望着，灵儿却未回应，只是低头站到老娘身后，老太太目光闪了闪，老娘赶紧抱歉道：“灵儿这丫头平时挺乖巧的，可能……事情太突然，她还没转过脑筋来，妹妹别往心里去。”
老太太笑眯眯的摇头：“哪里！这些年劳烦姐姐多番照顾，我替女儿多谢姐姐了！”
老娘谦和的笑笑，想了想又问：“对了，怎么不见灵儿生父生母来了？”
老太太脸上僵了僵，她叹口气道：“唉，他们早就过世了。”
“啊？怎么会这样？”
“唉，世事难料啊！当年沧州大旱了一场，许多人都染上了瘟疫，我女儿女婿也未逃过，只是可怜了这孩子，从小流落在外，我们找了这么些年，好在总算找到了。”
老太太望着灵儿：“孩子啊，外祖母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你两位舅舅也很担心你，你跟外祖母回家好不好啊？”(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回去与否

大家都巴巴的望着灵儿，灵儿却默默的站着不动不说，她脑子里还充斥着亲生父母的消息。
虽然亲生父母早已不在，灵儿却有几分高兴，原来他们不是因为我从小痴傻才不要我的，而是因为瘟疫迫不得已把我流放在河中的，唉，我总算不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虽然她明白当初被遗弃的小婴儿并不是自己的真身，但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她不知不觉认为那个前身就是自己了。
大家看灵儿不答话，老太太以为她不愿意，有些难过的擦擦眼角：
“孩子，你是不是在怪外祖母这些年没来找你？其实我们一直在找啊，可你爹娘去得急，我们连怎么送走你的都不知道，起初还以为你也跟着你爹娘去了，唉，造化弄人啊！”
灵儿不答话老娘却有些开心，灵儿的亲人突然寻来，她本是高兴的，可人家一来就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带走，任谁都不乐意。
不过来者就是客，看对方难过得掉眼泪，老娘也不好干坐着不说话，她宽慰道：“妹妹莫要难过，您和灵儿突然相认，兴许灵儿还没回味过来，等她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老太太擦擦眼泪，看着老娘道：“老姐姐莫怪，我看着这孩子就想起我那苦命的女儿，就想把她带在身边，老姐姐，我若带走这孩子，你们不会反对吧？”
“这个……”老娘有些为难，按本意说，她自然不愿意，可毕竟对方是灵儿的血亲，看样子还是个大富大贵之家。灵儿跟着自己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自己当然不能自私的拦了孩子的前程。
老娘一咬牙道：“只要灵儿愿意，我们没意见。”
老太太大喜：“那——那我就谢谢老姐姐了，等孩子跟我回去，我一定给她挑个大富大贵之家，让她后半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老姐姐和老哥哥也能跟着享福了。”
老娘扯扯嘴角。那笑却有些心酸。也是，我们这样的孤老头子孤老太婆，哪儿去给灵儿寻个大富大贵的乘龙快婿了？唉！
老太太欣喜的说着她的打算。甚至把省城适婚的富贵公子一一数给老娘听，好似那些富贵公子都排着队等着灵儿去挑挑拣拣似的，老娘却直挺挺的坐着，望着旁边的花盆出神。
灵儿回过神来。听老太太那些话，感觉跟自己全无关系般。她看老娘出神，便对老太太道：“外……你们远道而来，一路颠簸辛苦，不如先休息休息。晚些再说吧？”
老太太见灵儿乖巧懂事，言谈清晰有礼，举止大方。完全没有乡野丫头的粗陋浅见，她甚为满意。更坚定了要把灵儿带回省城的想法。
这家人虽然看似日子过得还凑合，不过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家里那些管事都比他们过得体面，定不能让我叶家的血脉埋没在此。
灵儿安排个仆妇把老太太一行人引去客院，又仔细安排一番，然后回头坐到老娘对面：“娘，那老太太真是我外祖母吗？”
“当然，这还能有假？”
“怎么认定的啊？”
“你看，这是当初我捡到你时你身上的襁褓。”老娘把一块刺绣的大红绸布递过来，灵儿仔细翻看，见襁褓边角处有两行小字：“愿我儿一生平安健康，沧州叶氏妍儿。”
灵儿惊讶无比：“娘，怎么从没见你拿出来过？”
“唉，拿出来干啥？咱们家那时候穷得锅都揭不开，我生怕一没忍住就把它拿去当了，所以一直藏得好好的，没想到还真有用到的一天。”
灵儿垂眉，一手摩挲着那两行娟秀的小字，这是生母用笔写好，再用丝线按着笔迹一针一针绣出来的，现在摸着似乎还能感觉到生母当初对自己的怜爱疼惜，灵儿嘴角微翘，即便这温暖来得晚了些，她还是很高兴，想着想着眼睛不知不觉沁出了泪水。
“灵儿啊，你——愿意跟你外祖母回去吗？”
“啊？”这个问题……灵儿对得知生父生母的消息虽然高兴，可要跟那突来的外祖母去个陌生的环境，她肯定不愿意。又听说高门大户里勾心斗角厉害，她在乡间野惯了，如何适应得了那什么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等等一长串规矩？
“灵儿，你可愿意跟你外祖母去省城？”老娘又问了一遍。灵儿抬头，见老娘巴巴的望着自己，她心下好笑，老娘明明舍不得，却非要这么问。
她走过去跪在老娘身前，脑袋靠在她膝上：“娘，您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老娘闻言喜极而泣，温柔的抚摸灵儿脑袋，柔声道：“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高兴了，只是咱们家这条件，要给你找个如意富贵的女婿不容易，你外祖母说得也有道理，不如你跟她去省城，让她帮你物色个如意郎君，以后我们就跟着你享福了。”
“娘，你就那么巴不得我走吗？”
“不是，当然不是，娘舍不得你，可娘也不能误了你的前程啊！”
“哎呀，前程都得靠自己去挣，在哪儿不一样啊？”
“是吗？可……”
“娘，咱们不说这个，反正我不会走。”
老娘长叹口气，心里又高兴有纠结。而灵儿则想着托人去省城查查这个叶家的家底儿和人事关系，看看是否能跟这个外祖母对上号儿，还有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以及这叶家人值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