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抬脚往衣柜走去,找换洗衣物,夫君已递过一件衣服,“穿这件。”
慧娘望了望夫君手中的衣服,那件正是她自己设计,请小红裁制的睡裙。
让她穿哪件,她就会穿哪件吗?夫君没事竟然翻她的衣服,“我不要穿,我要自己选。”
张程缘一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这件最好看。”
敢情这男人已经把她的衣服看了个遍?“你……你怎么看我衣服?”
张程缘微笑。
缓缓开口,“娘子,你的衣服,为夫哪件没为你洗过?”
慧娘瞬间红了脸,这段时间,晚上回来洗个澡,便躺下睡觉,换下的衣物随手便放在椅子上,每天早上醒来,就忘了洗衣服的事,每次都是夫君帮她洗。“那个……谢谢夫君。”
她抓过夫君手中的衣服,直奔屏风后面准备去洗澡。
张程缘自觉地走出房门,关好房门,坐在长廊上。他从不认为给娘子洗衣服是件丢人的事,今日为娘子洗衣服,以后娘子会为他洗一辈子衣服。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一定要让娘子的身和心都牢牢的属于他。
屋内“哗啦哗啦……”的洗澡声,时不时地传入张程缘的耳朵,直到没有声音,娘子洗完了,他敲门,“娘子,我进去了。”
“进来吧。”慧娘边擦头发边说道。
张程缘将大木桶的水,一桶桶提出去,之后又给自己提来洗澡水。
慧娘拿着衣服出去,趁这个空档,赶紧把换下的衣物洗好。不能总是麻烦夫君帮她洗衣服,好像自己从未帮他洗过衣服呢。
等慧娘再进屋时,张程缘已洗完澡换好了干净衣物,并将屋里收拾好。
“娘子,你先躺下休息吧,为夫洗完这几件衣服,便过去陪你。”张程缘没看到娘子的换洗衣物,微微一笑。
“谁要你陪了?我先看账本。”慧娘嘟嘟着小嘴说道。
张程缘的手指略过娘子的嘟嘟唇,慧娘往后一闪,脸上一红。
某人满意地“呵呵”笑着出屋。
慧娘则拿起账本,继续看。她很满意王掌柜的记账方式,一本简易账本,一本详细账本。看起来很方便。
等张程缘再进屋时,娘子已看完账本,躺在床上。他慢慢地走近床边,见娘子未挪动身子。
“娘子,你是自觉一点,还是……让为夫抱你往里点?”张程缘坏笑着说道。
慧娘不肯让步,“夫君,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为夫没有强迫你啊,可这床也有为夫的一半,不是吗?”娘子肚子疼的时候,他夜夜用手给她捂肚子,现下,身子好了,就这幅德行了。一连几天,都拒绝他和她同床共枕。娘子真是用完他,就将他甩开。
慧娘指了指对面的软榻,轻声说:“夫君,你还是乖乖睡软榻,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行,我乖。”张程缘作无奈受伤状。
慧娘笑嘻嘻地望着夫君转身,放松下来。她现在愿意和夫君谈一场恋爱,可恋爱要慢慢来嘛。
就在慧娘放松的时候,眼前一黑一亮的瞬间,张程缘一个转身,再一个翻身,已躺在床里面。
慧娘翻身就要下床,张程缘伸手一捞,便将她揽入怀中。
“娘子,不要乱动。”
温热的气息扫过慧娘的脖颈,她身子一怔,不敢再动。“夫君,你又食言了。”
“为夫哪有食言?”某人嘴角微翘。
“你说过听娘子的话。”慧娘着急地说道。
“对哦,我是听娘子话哦,可是我手脚都不受自己控制呢。”某人坏笑,将娘子的身子掰过,与他面对面。
慧娘伸手就要拧他的胳膊,怎奈费了好一会功夫,也没有拧到人家的半点肉。气嘟嘟地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拧不到你?”
慧娘微怒地双目映入夫君的眼帘。
张程缘将肌肉绷紧,任娘子费尽力气也拧不疼他的。
娘子身上独有的气息冲击着他的嗅觉。不抱着娘子睡,会浑身难受;抱着娘子睡,某处却很难受。他将身子往里挪了挪,避免娘子瞧出他的尴尬。
可是慧娘是谁?是现代人,哪能不懂这些,她看出了夫君的隐忍,嘴角微翘,占娘子便宜,哈哈,难受了吧?
“娘子,安心睡吧,为夫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张程缘故作镇定地说道。
“好,夫君,这一点,我信你。”
慧娘安心入睡,而某人只能又喜又悲……
☆、第九十六章 装可怜虫
新寡的朱王氏,顿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不过,她特别能装可怜。没了老头子,就要靠儿子。
不少流言蜚语传入她儿子的耳中,她生怕儿子会听信那些话,不再像以前一样孝顺。故而想法设法的让儿子心疼她。大儿子不在跟前,但二儿子在。
办完老头子的丧事后的第二天,趁着二儿子在家,她拄着一根木棍,哆哆嗦嗦慢慢吞吞地去茅房,然后再哆哆嗦嗦地走回来。故意让二儿子看到她这副可怜模样。
早上,吃饭的时候,她不出房门去吃饭,而是躺在炕上装作一点不饿、吃不下饭的样子。任凭家里人怎么喊她出去吃饭,她都闭着眼睛不下床。
慧娘的二叔心情不好,若是往常,早就差朱江给朱王氏送到屋里了,但今天他懒得理他娘。
而朱小莲更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需守孝三年。再过三年,她害怕自己真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女人。此时的她,不自觉地会疏远她娘,不会主动给她娘送饭。
慧娘的二婶更不会管朱王氏,巴不得朱王氏每顿饭都不吃呢。她倒是有些同情朱小莲,毕竟这个小姑子曾偷偷给过她五百铜钱,让她有钱为江儿请大夫。如今这个小姑子更是嫁不出去了。
再孝顺的儿子,也听不得老母亲妇德败坏的事情,尤其是爹爹的死与娘脱不了干系的事情,慧娘的二叔实在受不了这几天村里的闲言碎语,回到自己屋后,遂于二婶商量,“江儿他娘,我们搬出去住吧?”
二婶听到这话,异常兴奋,但装作平静地说:“孩他爹,这个时候,我们搬出去,婆婆会很伤心吧?”
“爱伤心不伤心,现在我看到她那张老脸,就会想起我爹的惨死,再这样下去,日子没法过了。”二叔说完,抱着头蹲下。
二婶心知这是夫君一时冲动之想,不过借此机会可以试探一下老太婆的口风。“夫君,如果你真想搬出去,你去和娘说,我可不敢说。”
“行,我去说。还有,我想换一份活计,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干活,哪怕少挣点钱都行。等找了活计,我便去跟娘说搬走的事情。”二叔前几天上工时,因为他娘的事,被人指指点点。这次他爹中毒过世,工友们还不知在背后说些什么。
若是夫君也能去福汇楼上工该多好啊!只是,她不好意思再向慧娘张口。
工钱的事,二婶至今还瞒着二叔,二叔没主动问,二婶亦不会主动说。
“江儿她爹,要不你去镇上找点活计看看?正好江儿也想从镇上干点小买卖。若是你爷俩的事都能成,我们便在镇上寻一处院子租下来。”二婶很希望早点脱离婆婆的魔掌。
“若是真能从镇上找份活计,就好了。孩他娘,你赶紧上工去吧。”
“要不你跟我去镇上,碰碰运气,说不准有招工的。”二婶提议道。
二叔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今天不去上工,和娘子一起去镇上看看。
他们二人刚出院门,朱江小跑着出来,“娘……娘,我跟你去镇上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出租的铺子,我想干点小买卖。”
二婶看了一眼二叔,二叔发话,“难得你小子有帮着家里挣钱的这份心,走,我们一家子一起去镇上。”
他们一家三口朝镇上走去。
等老二家一家人出门后,朱王氏快速从炕上爬起来,跑到厨房,端出窝窝头,舀上米汤,吃着小咸菜,美美地吃上一顿早饭。吃完饭,她什么家务也不干,继续躺到炕上。准备躺到中午,起来吃了中午饭,再躺到炕上。等估摸着老二下工快到家时,她打算嚎哭一阵子,一直哭到老二进屋劝她不要再哭,她才会停止。能拿得住老头子一辈子,她不信拿不住二儿子。
二叔一家一到镇上,便分开,各自办各自的事。
二婶直接奔福汇楼而去。这几天忙活公公的丧事,她一直没有上工。
到了厨房,张大牛已经在忙活。
二婶走上前去,出来上工,她不愿把家里的悲痛气氛带到这里,于是笑着说:“张管事,这几天我没来上工,辛苦你了。”
大牛憨憨的笑了一笑,“不辛苦,这两天你和朱大叔都没上工,我们几个忙活不过来,我娘和腊梅嫂子停了做卷尖的活计,过来帮忙摘菜洗菜刷碗。”
“哦,这样啊,那就好。”二婶笑着说完,开始忙活着洗菜摘菜。
今天慧娘也来得早一些,走进厨房,“二婶,你过来了。”
“是啊,慧娘。”二婶边回答边摘菜。
慧娘走过去与二婶一起摘菜。
“别介,慧娘,这些活怎么能让你干呢,我一个人干得过来。”二婶急忙制止。
慧娘爹爹的病没好利索,又连着给朱三山办了三天丧事,再加上失去至亲的痛苦,脸上更显憔悴。但他仍坚持要来上工,慧娘生怕他的身体吃不消,拦下他,让他呆在家中养病。考虑到厨房忙不过来,慧娘便早早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