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温凊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道:“快了,你别想赖啊,我出去这么久,你不表示一下也太不行了。”
林靖易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给他递去一块薄薄的木片,让他订钉子,道:“看在你专门过来给我修门的份上,放心,到时候肯定忘不了你。”
柏温凊垂下的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温润的眼睛勾起,暖暖的触动人心,长长的睫毛轻颤,她不知道,为了亲手给她修门,他一整个晚上没睡,不断的练习,手指不知道被敲出了多少血泡,才终于能够在她面前从容的一边与她讲话,一边给她修房门。
他出身名门世家,从小便是皇上伴读,年少多智,沉稳有风范,从来都是被众人膜拜供奉着的,谦雅公子,翩然如玉,他看似温润柔和,实际上最是高傲,越是表现的谦和,骨子里就越是冷清。
只是,从什么时候起,眼里心里都只有了眼前这个女子了呢?
是从她力夺魁首,成为大唐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状元的时候?还是她敢扶棺讨生父,敢写休书,斥兴武世子配不上她的时候?是她不卑不亢,一心为民讨生机的时候?还是那一瞬间,她笑靥比春光更加醉人的时候?
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从喜欢与她相处,慢慢变得格外期待来翰林院,在雍王毫不掩饰的对她的独占欲,而他,心生不甘。
那样纵容且亲近的眼神,为什么不能放在他身上呢?既然喜欢与她一同感受时光流逝的感觉,为什么,不试着去争取,若是她……
所以,不想去啊,不想离开她身边,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那李骥虎视眈眈,那种不容错认的决心,让他觉得不安,他不相信李骥能够按捺住,不对林靖易示好,他也难以相信,谁会对倾心付出的战神李骥毫不动心。
但,他知道,他已经输了李骥一招,李骥比他更早认识她,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他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所以,冷清如林靖易,也会在雍王难得的耍脾气无理取闹的时候,露出那样纵容无奈的表情。
所以,即便心里再抗拒,他也没有真正拒绝皇帝让他出海的差事。李骥想借此把他从林靖易身边赶走,他何尝不想借着这次机会,在林靖易心中留下更重要的一笔呢?
但是,仅仅指望着回来借着这个刷好感是不够的,他那么聪明,耐心有,却也不会因为耐心白白把机会留给李骥,李骥现在重伤在床,而林靖易又因为他受到皇上迁怒,这样的她在后宫中必然举步维艰,虽然不舍她受刁难,但何尝不是他的机会?
在离开之前,默默无言的陪着她,帮着她,当在她心中留下足够的感动和回忆,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林靖易递给他东西时候的自然,两人行动间的默契,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笃定和温暖。
就这样,修完了房门修窗户,修完了窗户又修桌子,他学识渊博,不管说什么,他都知道,并且言之有物。
在她脸上流汗的时候,恰到好处的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却不会太暧昧的替她擦去汗珠;仅仅是她出去洗手的功夫,再回来,这人已经坐在修好的桌子边上,手边有一壶茶,两个精致的杯子,含笑如春风,邀她坐下一同喝茶解渴;日薄西山之时,他从袖中拿出温热的糕点,笑着说饿了,却把东西全部给她。
诸如此类,他的举动总是那么恰到好处,且让人惊喜。
同林靖易一样,当柏温凊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那真的是体贴到令人无法言语的地步,不管做什么都那么恰到好处,丝毫不会让你产生不好意思的情绪,因为那人眼神自在,好似完全不觉得这样体贴的照顾有什么特别。
不过一天的相处,林靖易觉得好像已经跟他认识了很久,那种举止之间的默契,常常让她有这样的错觉。
出宫的时间将近,柏温凊起身与她道别,林靖易再次笑着道谢,他摆摆手就走,忻长的身子在荧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青色衣衫被风吹的如乱舞的蝴蝶,又像被吹动的竹叶,清香浮动,暗香惑人。
林靖易就这样在宫中安顿了下来,起初几天还是很安静的,但是很快,宫中之人就迫不及待的把这后宫丑陋的一面摊开在她面前。
她从书库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发现房门被撬,嚣张的大开着,甚至不屑于掩饰,屋子里的东西不用说,全部被翻动开,被子枕头都被仍在了地上,首饰盒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而地上,还有一根断裂了的簪子。
林靖易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凛冽的凤眸染上彻骨的寒冷,是她行事太过忍让,竟让人以为她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了吗!
而这时,两个宫人结伴走到她门口,见她看着一地狼藉,表情嚣张而讽刺道:“呦,这是怎么了,林大人不愿在我们书库这种小地方,也别砸东西出气啊,还不如赏了我们姐妹,也算是大人来书库对我们的一番恩典了。”
另一个捂着嘴笑,徉怒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林大人素来大方,你想要什么直接同林大人说就是了,想来林大人也不会小气不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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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立威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不把林靖易放在眼里,一个过气的遭皇帝厌弃的朝廷命官,竟然被贬到书库这样的地方来,注定了永世不得翻身,偏偏她出身官宦人家,外公更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吃穿用度,皆是上乘,让她们眼红不已,所以,那位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她们就按捺不住的出手了。
想到她们拿到手的那些东西,两人眼中闪过贪婪,只要拿捏住了她,钱财首饰,那不是取之不尽。
这般想着,除了完成了那位贵人的交代,还填满了自己的腰包,两人极为得意,说话更是变本加厉。
先前说话的那人惊讶的道:“林大人为何不说话,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姐妹,不屑与我等搭话?”
林靖易回过头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她们想象的愤怒,也没有失态怨毒,但不知为什么,当那双平静冷清的凤眸缓缓从她们身上划过时,却还是让两人头皮发麻。
她目光平静,却如同酝酿风雨,道:“我屋里的东西,可是你们偷的?”
本来心生怯意的两人听她说的难听,硬气的道:“大人这么说未免太难听了吧,说什么偷,难道不是大人给我们的见面礼吗?”
林靖易目光骤冷,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贼的,竟然还这般理直气壮起来!”她忽然锐利了眸子,敛了笑意道:“现在,立刻,马上把东西还回来,马上跪下给我认罪。”
她长得好,即便冷笑着也有着逼人的艳色,却少了几分令人畏惧的气势,然而,当她敛了笑,长眉上挑,凛然的凤眸便自有一股骇人的气势,眉心的一点朱砂痣风华绝代,却也令人蔚然生惧。
两个宫人虽身处书库这样偏僻的地方,却也见过那些贵胄几面,没有搭话的机会,所以更加难以承受林靖易逼人的气势,看着她的眼神,两人竟有些控制不住的双腿发软,相互搀扶着才没有做出跪下去的丢人事情来。
另一个宫人大着胆子道:“不过是被皇上厌弃的人,即便是女状元又如何,进了这书库,你再硬气也只能憋着!东西就是我们拿了,有本事自己拿回去,想要我们自己拿出来,哼,做梦!”
她话说的嚣张,眼神却一直游移,不敢与林靖易对视,平白就弱势了起来。
林靖易眼神有些吓人的看着两人,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回了屋子。
两个宫人齐齐松了口气,一个或许觉得方才被吓到有些丢脸,就说道:“方才表情那么吓人,我还以为她有什么本事呢,结果还不是夹着尾巴缩回去了。这宫里啊,只有有眼色的才有活着的资格,最好识相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靖易沉默的将东西收拾起来,坐在重新变得晃悠的凳子上,她眼睛黝黑看不到底,其中却酝酿着令人惊惧的情绪。
书库不大,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事情也不多,只要稍微留心,就知道大家都在干什么事情。
林靖易一直都是一个细心的人,而这份细心在处于不利地位的时候回发挥到极致。
报复来的很快。
当天晚上,林靖易便潜入了两个宫人住的房间。
在暗黑的夜里,林靖易的眼睛亮的惊人,她拿出一枚薄如蝉翼的小刀,动作轻微,几乎没有任何响动,插进门缝里,一点一点挪开插门闩。
许是白天累着了,两人睡的很沉,林靖易将方才从胡监察那里拿来的一块玉佩放在两人的铺盖下面。
这是一块成色极好的老坑玻璃种,拿在手里就如一团透明的水晶,触手温润,便是职位不低的胡监察,得这么一块东西,也是当做宝贝一样,每天临睡前都要摸出来好好看两眼,这块东西丢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熟睡的两人,脸上还带着欺辱她之后的蛮横模样,林靖易脸上的笑邪气而妖娆,在夜色中宛若诱人堕落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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