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墙内香 (笨笨燕子)

卉瑜和朵瑜都不是多嘴人，那天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般。
只是不知为何，府里却是传开了谣言，说是丹瑜对齐家小姐不礼貌，似是对齐家这门亲事不满意。还把那天与齐珍发生矛盾的事情传得绘声绘色，简直说得如同亲临一般。
常氏听得这些谣言，气得不行。直接去了琉璃阁求证事实。
丹瑜却是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有直接否认，也没有承认。直把常氏弄得都糊涂了。
回了红枫院，常氏左想右想，既是定了亲，日后要成为一家人，傻子都知道要讨好小姑子，没理由丹瑜会搬了石头砸自己脚吧？可是丹瑜又说得语焉不详的，莫非是有隐情？
常氏思虑片刻，觉得还是要先弄清楚情况。便叫了人去凝彩院唤卉瑜过来一趟。
彩霞过来的时候，卉瑜正摸着窦氏的肚子感觉胎动呢。
窦氏已是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是愈加不便，每日里除了上午去花园逛逛，剩下的时间都在屋子里打发。
闲得没事，每日里只盼着卉瑜来陪着说说话。
这几日，两人还说起了小孩的胎动。卉瑜前世没生过孩子，对怀孕很是好奇，每每摸到胎动就觉得很神奇。
彩霞一进来，就看见卉瑜两手摸着窦氏的肚子，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彩霞便不由笑出声来，道：“三姑娘这般亲近哥儿，等哥儿出来了定是与三姑娘熟悉了。”
卉瑜也笑道：“我是觉得好神奇，这么个小家伙在大嫂肚子里翻腾来翻腾去，真不知道出来得多调皮呢。”
刘妈妈道：“这就对了，都说男孩子在肚子里就爱动，少奶奶肚子里的十之**是个哥儿。”
窦氏听了心喜，面上却是道：“哥儿姐儿总归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极好的。”完后又问：“彩霞可是有事？”
彩霞便道：“夫人想寻三姑娘说会话，让我过来瞅瞅，等三姑娘得空了就过去一趟。”
卉瑜挺奇怪的，怎么常氏突然找自己去？可也不敢耽搁，辞了窦氏便去红枫院了。
常氏也没多说废话，直接问了李府及笄礼那日可是有什么事，又问了丹瑜是不是与齐珍发生了不愉快。
卉瑜立时就明白了，有风声传到常氏这里了。便老老实实把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常氏听完也是恼了，丹瑜这明摆的是对自己挑的亲事有意见啊？看来谣言说的还都不假，只是两家都已经下了小定，要是闹出这些风言风语，可就是侯府的不是了。
但是丹瑜那里常氏也不想插手，免得吃力不讨好，又想到过两日肃北侯就回来了，先跟侯爷禀报了再说。
至于这两日，先暂时把风声都压制下来，只要不要传到齐府那里就好办。
常氏心里盘算好了，便对卉瑜道：“你二姐姐可能对嫁人不太适应，有空你也多去琉璃阁陪陪她，帮我也开导开导她。这做女人都是要出嫁的，迟早的事情，别由了自己的性子把亲事搅黄了。”
卉瑜应了是，心里却是暗想，丹瑜的性子哪里是一般人能劝得动的，原就是个有想法的，这段时间更是我行我素了。
常氏见得卉瑜这般乖巧，叹道：“你虽比丹姐儿小几岁，却是比她明白事理多了。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我也能省心不少。”
卉瑜顺着说道：“我可是把大伯母当娘的，大伯母有事只管差遣我便是。”
常氏听了这话，心里颇为复杂，摸了摸卉瑜的头发，道：“知道你是好孩子。先玩去吧。”
卉瑜便退了出去。
常氏又叫了石妈妈，彩霞进来吩咐查处乱传谣言的事情，这就不再提了。
卉瑜出门之后，原是想着再回凝彩院，刚好看见春菊由一个小丫鬟搀着在院子里遛弯，想起楚朝醉酒谜团，便起了与春菊接触的心思。
于是卉瑜朝着春菊走了过去，道：“春菊姑娘出来走动呢？最近身子如何？”
春菊没想到卉瑜会主动关心示好，惊讶之余也有点戒备，道：“奴婢挺好的，多谢三姑娘关心。”
见春菊小心翼翼，卉瑜猜想她是谨慎之人，不好套话，便先跟她套近乎，说些“几个月了？”、“胃口可是还好？”、“孩子在肚子里乖不乖？”等。也亏得一直陪着窦氏，卉瑜对于孕妇之事还是颇为熟悉，问起话来也是贴切的。
春菊虽然在红枫院养着，平日里也不缺吃穿，除了常氏偶尔问个几句，却是没人关心的。卉瑜这些话问下来，春菊也不禁缓和了许多，直摸着肚子，柔声道：“也不知怎的，原先刚怀上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现在月份越大越发疼惜他。他在肚子里动一动，就能让奴婢高兴半天。平日里奴婢也就喜欢对着他说话，希望他能听得见，认得这是他娘的声音。”
春菊说完这番话，面上仍是一脸幸福，却又掩饰不住一丝丝的寂寞。
卉瑜心里叹道，这也是个可怜人。还不知孩子生下来之后会是怎么处置。便道：“孩子能听到你的话的，不信下次你跟他说话的时候把手放在肚子上，说不准他一高兴就动弹了。”
春菊流露出些许欢心，道：“三姑娘说的可是真的？下次奴婢可得试试。”
卉瑜继续道：“能做母子就是有缘分，春菊姑娘这般疼惜孩子，孩子也会感知到的。”
春菊似是很赞同，道：“三姑娘这话说得太对了，奴婢现在都还觉得怀上这个孩子就跟做梦似的。原以为就是一场梦，没成想梦醒了还有个孩子，真真是老天垂怜……”
看来楚朝与春菊真就只是露水情缘，连春菊自己都没想到会有机会与楚朝发生收尾？
卉瑜又道：“想来大哥对你也是不薄，才会让你怀上他的骨肉，怎么会只是一场梦呢？”
卉瑜这么一问，春菊方觉得似是说错话了，连忙道：“大少爷待奴婢是极好的，只是奴婢不敢肖想，总觉得不配得了大少爷的厚爱，方才觉得似一场梦。”完了又急忙道：“三姑娘，奴婢要回房休息了。就此告辞。”说完扶了小丫鬟急急忙忙走了。
卉瑜暗叹，看来是打草惊蛇了……以后要是再想从春菊那里问个事情可是不容易了……


☆、第九十一章 探究（第一更）

彩云疑惑道：“姑娘怎么突然关心起春菊了？”
卉瑜想了想，道：“突然看见，觉得她大着肚子挺不容易的，就问了问。也想着弄清楚她与大哥之间的情况，也好给大嫂出主意。”
彩云沉思片刻，道：“姑娘这般打探很难问出个所以然来。我瞧那春菊也是个嘴严实的，轻易不会说真话。要从这种人嘴中打听消息，估计也就只有熟悉人才能行。”
卉瑜听彩云这么说，似是有门道，便问道：“那你可是有认识与她相熟的？”
彩云道：“春菊自小卖进府中，家人是流民，早就不知去向。春菊刚进府里没少被欺负，幸后来被彩霞的娘收养，方得了提携。只是后来春菊被挑进了戏班学戏，与彩霞家走得远了，众人也就不记得这回事。”
怪不得当日彩霞与春菊躲在山洞说事，原来两人有这般渊源。只是通过彩霞打听春菊的事情会不会惊动到常氏？反而得不偿失？
卉瑜便问道：“那你的意思是通过彩霞打探春菊的消息？”
彩云摇了摇头，道：“彩霞的哥哥一直青睐春菊，想着娶做媳妇，春菊却是不愿屈就。彩霞哥哥就寻了个戏班的差事，日日缠着春菊。春菊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而我家大兄与彩霞哥哥也算是交好，明日回家可让我大兄去试问一二。”
此事能绕过彩霞肯定是最好的，至少不要惊动到常氏。于是卉瑜便道：“那就依你说的去做吧。你直肖让你大兄问清楚彩霞是如何勾搭上我大哥的便可。回头你也别空手回去，给你家里拿些银两。也算做是办事的赏赐了。”
彩云诚惶诚恐道：“这可使不得，奴婢一家都是府中的下人。为主子们分忧解难就是本份，万万不敢再拿银子的。”
卉瑜却是摆手道：“这是份外之事。论理是使唤不到你家大兄的。现在既是要帮我做事，我自然不能亏待。”
彩云见卉瑜说的坚持，便也不再退却。
彩云拿了卉瑜赏赐的银子，并着这个月的月银，就往家里去了。
刚好大兄也在，彩云便交待了大兄如何如何去问彩霞哥哥。大兄向来听彩云的话，得了彩云的吩咐立时就去办了。
彩云娘却是留了心思，问道：“三姑娘的事情你又何必去掺和，省的大夫人那里对你起疑。石妈妈三不五时还来咱家里，这事要是走漏了风声是不是对咱们不利啊？”
彩云边从包袱里拿出给家里带的吃食，一边道：“大兄与彩霞哥本就熟识，只是去问问几句话而已，只要咱们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再说了，纵使夫人知道了，三姑娘也是为了大少奶奶才打探的消息，夫人说不定还得夸咱们呢。”
彩云娘仍是不放心，道：“我瞧着石妈妈每个月都得来咱们家两三次。原你还在长房可是一次都没登过门的。可见大夫人对你是不放心的，按理说，你不过是去伺候三姑娘，都是一家子的人。又何必防得这么严实？莫不是有什么秘辛？咱们可千万别牵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