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墙内香 (笨笨燕子)

卉瑜的心不断在下沉……
窦氏一听，还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心里也不禁有些害怕，也顾不上再追究春菊的事情。便道：“你们这些个下人，非得要碰着事儿了才知道后怕，平日里怎么敲打都没有用，还好大少爷没出事，不然你们的小命可保不住！”沉思了一下，又道：“百林和百桐，擅自离开少爷身边，有失职责，罚扣你们三个月的月银。”
百林本就做好了被罚的准备，只是扣了三个月的月银，已经是轻的了。赶紧领了命退了出去。
窦氏松了口气，毕竟楚朝就是喝醉了才与戏子有了首尾，小厮也不在身边，一切都可以解释为酒后乱性。便对着卉瑜道：“就说你大哥不是那糊涂的人…也就是凑巧了。”又摸了摸肚子，道：“春菊也是与那孩子有缘，这就怀上了……”
卉瑜心里却是思绪万千，楚朝确实不是糊涂的人，所以这么一连串动作背后肯定隐藏了什么事情。百林和百桐只跟到了四舅舅的院子就被赶走了，剩下的时间楚朝都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事情？可能也就是春菊知道一二……可是怎么才能从春菊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呢？
卉瑜惆怅了……
窦氏发觉卉瑜走神，以为是说春菊的事情卉瑜没兴趣，就道：“所以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人嫁人就是重新投胎，千万可要看准了。现在母亲她们在给二妹妹相看，听说看的是廖家哥儿，虽然廖家不比楚家，但是高娶媳妇低嫁女儿，二妹妹到了廖家只有被尊敬的，绝不会因了她庶出的身份而受委屈，对于她而言倒也是不错的了……”
见卉瑜没反应，窦氏又说道：“三妹妹也不小了，再过个两三年也该及笄。也不知谁家有幸能把你娶了去……”
卉瑜无语。这话题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便装了羞涩道：“大嫂，我还小呢，不着急这事儿。”
窦氏拉了卉瑜的手，道：“这可是大事，是要从长计议的。西北虽大，却是贫瘠之地，除去官家的李家，梁家，齐家，田家，向家，本地的世祖大家也就是董家，廖家，窦家和周家。这些个人家适龄又上进的公子哥儿，说多也不多，数数都能数出来。要是不早点计议，也是不好找人家……”完了，又深深看了一眼卉瑜，道：“也不知母亲有没有惦念你的事情。可惜我也没个像样的兄弟，不然把你说到我们窦家，也好来个亲上加亲。”
卉瑜道：“我和大嫂现在不也很亲吗？再说我爹娘刚去世，我也不想这么快就说亲事。”
窦氏道：“虽说你未出大孝，倒也是不影响议亲。要是四叔四婶在的时候把你的亲事定下来就好了，也省了这般被动。我又不好越过母亲替你张罗，你自己也多留心，要是有觉得合适的，我倒是可以帮你说道说道。”
窦氏说得推心置腹，卉瑜心里挺感动，在这个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窦氏能这般说已是很不容易。
卉瑜真切地望着窦氏，发自内心地说道：“谢谢大嫂的关心。”
廖夫人闲着没事，又上二房打秋风。
廖氏看见廖夫人，就打了个揖，道：“给大嫂贺喜呀，未来亲家母万喜呀。”
廖夫人一听，莫不是尚哥儿婚事有了消息？立刻拉了廖氏的手，问道：“妹子，可是你侄儿的亲事有了着落？”
廖氏倒是卖起了关子，道：“我那侄儿相貌堂堂，学识不浅，又是个上进的，怎么瞧都是福气大着。大嫂以后就好好享着儿子福吧……”
廖夫人听着这有的没的，急道：“妹子，你别说个这些文诌诌的了。只管告诉我，可是与三姑娘的亲事有戏？”
廖氏笑道：“可是比三姑娘更好的亲事！”
廖夫人懵了，一脸茫然地望着廖氏。
廖氏附到廖夫人耳边，轻声耳语了好几句。
只见得廖夫人的脸慢慢绽放着笑容，最后都笑成了一朵花。喜道：“这要是真成了，咱们廖家就有希望了！”
廖氏说道：“那可不是，大嫂可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那日在长房那位面前可是好话说了一箩筐，要不然，学堂那么多哥儿，怎么就独独看上了尚哥儿。”
那也是尚哥儿有那份本事才会让人看上。廖夫人心里腹诽，面上却是道：“多谢妹子了，要不是有妹子从中出力，这事儿还不知有没有影子。”又知道廖氏向来是爱贪便宜的，道：“待二姑娘进了廖家家门，必定要好好孝敬您这个姑奶奶。”
廖氏这才满意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廖夫人回了廖家，看着自家二儿子是越看越顺眼。
廖尚被看得发麻，问道：“娘，您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总看着我？”
廖夫人笑道：“我儿有本事，为娘的自然要多看几眼。”
旁边的大儿媳妇佟氏酸不溜秋地说道：“有本事才多看，没本事的就不是自己儿子，仍在一边了。”
廖夫人本来好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冷着脸道：“做娘的看谁不看谁还得要别人管啊？”
佟氏小声嘀咕：“不偏心无所谓，偏心还不让人说啊……”
廖升踢了佟氏一脚，小声呵斥道：“闭嘴！”
佟氏却是不搭理，还“哎呀”叫唤了一声，道：“哪个不长眼睛的踢我！真是人善被人欺！”
廖夫人横了佟氏一眼，道：“谁欺负你了？这个家里谁欺负你了！”
佟氏还欲辩解，廖老爷把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放，道：“食不言寝不语！这家教都上哪儿去了！吃饭！”
一家子这才安生吃饭。
廖尚只觉得心累，每日都来这么一出，吵吵嚷嚷，弄得家不像家……
要是能出去单过就好了……


☆、第八十二章 混乱

廖家吃完饭，廖尚仍是回了书房。拿了几幅前朝丹青大师的画作仔细研究。
廖夫人推门进来，看见廖尚又在研究丹青，便说道：“尚儿，你怎么又在研究这些没用的，明年就要下场科举，该是多看看书才是。”
廖尚知晓母亲对自己期望很高，便走过来，把廖夫人按坐在座位上，道：“我也就是插空看看，一会儿就看书。”又问道：“娘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
廖夫人拍了拍廖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是有个好事情，娘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
廖尚一听，原来是这事，自家什么底子能不知道？也就是面上看着光鲜，其实过得还比不上城郊的地主家。一直以来，廖尚觉得自己也就只能找个像大嫂佟氏那样，小门小户出身的，见识肤浅，上不得台面，更不用说跟自己琴瑟和鸣，便可有可无地道：“娘，我还小，而且明年下场之前我不想分心。”
廖夫人道：“如果是别家的姑娘，娘也不张罗，可是这家姑娘对你下场百利无一害……”
廖尚纳闷道：“娘说的是谁家的姑娘？”
廖夫人笑眯眯道：“楚家二姑娘。你姑姑亲口告诉我的。”
廖尚诧异地看着廖夫人，道：“娘，您是不是被姑姑忽悠了啊？咱们家与楚家虽是姻亲，可是早已败落，那肃北侯怎么能把女儿嫁给我？”
廖夫人呸呸道：“我的儿，你瞎说什么呢。咱们廖家好歹也是西北望族，你又是出息上进的，怎么就娶不上楚家姑娘？你姑姑说了，那肃北侯夫人亲自去楚家二少爷那问了你许多事情，不是给你议亲是做什么？”
楚家二少爷？那不就是楚明吗？怎么没听他提起？廖尚道：“也就是问问而已，未必就是要议亲。也可能是下人以讹传讹，传错了……”
廖夫人仍是道：“错不了。之前我就与你姑姑提起，要给你求娶楚三姑娘，你姑姑也去侯爷夫人那提了。没成想最后是要把楚二姑娘嫁过来。真真是太意外了。”
廖尚没想到廖夫人居然去求娶三姑娘，愕然道：“娘，您怎么想一出就是一出，好歹跟我商量一下。”
廖夫人道：“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了，楚家姑娘难道你不满意？”
“这倒不是……”廖尚嘟囔了一下。想起往日里大考时传阅的楚二姑娘所做的诗句以及楚三姑娘所绘的画作，顿时觉得要是能娶了其中一个，也许以后生活就会不一样了吧……
廖夫人看着廖尚低头不语，知道他已是同意，就握了握他的手，道：“既然不是，那就等着娘的好消息吧。”
廖夫人也是个行动派的，既是得了廖氏的信，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要早早敲定，省得夜长梦多。便寻了城中有名的媒婆子马妈妈，带了聘礼，喜气洋洋上了楚家的门。
常氏听闻廖夫人的来意，不禁愣了一下，自己也还没给廖氏回复，廖家怎么就上门了？
不过也没多想，既是觉得廖尚合适，顺道就把卉瑜的事情定下了倒也不是不可以。
既是这么想着，常氏换了身喜气的衣服，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
一见到常氏，马妈妈堆上谄媚的笑容，道：“侯爷夫人?大喜，小的给侯爷，夫人贺喜了……”
常氏也笑道：“马妈妈，这喜是从何而来呀？”
马妈妈对着常氏做了个揖，道：“廖家二公子相貌堂堂，才识渊博，贵府二姑娘貌美如花，才德兼备，真真乃是天上地下绝配呀。”